談月霜洗漱後簡單吃了個早餐。
回到病房,霍靳寒跟慕尚君已經談好事情了。
兩個男人也不知道談了什麼,臉色皆不太好看,尤其是霍靳寒,彷彿頭頂着烏雲密佈,陰沉駭人得可怕。
談月霜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的想問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來。
慕尚君見談月霜走進來,便邁步走過去道,“阿姨,我先走了,你在這裡照顧霍靳寒吧。”
談月霜點頭,“嗯,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慕尚君客氣的回了一句,人也很快離開了。
談月霜扭頭,瞅向霍靳寒,擔憂問,“兒子,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身體……”
霍靳寒因爲剛動過手術,棱角分明的俊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再加上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瞅着還挺可怕的。
霍靳寒言簡意賅,“媽,我沒事。”
事實上,他怎麼可能沒有事!
只要他想到阮汐是怎麼被霍邵澤折磨到流產的,他就恨不得將霍邵澤挫骨揚灰!
但是他不可能讓談月霜知道他的情緒。
談月霜淡笑了一下,“沒事就好,你現在最重要的好好休息,養好自己身體,別的就不要多想了。”
霍靳寒語氣敷衍,“嗯。”
談月霜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長嘆。
霍家書房。
霍濤直接推門而入,怒氣衝衝的質問坐在辦公椅子上的男人,“霍邵澤,你剛剛怎麼能趕你母親離開?”
霍邵澤掛斷電話,擡眼看了霍濤一眼,很冷靜,“爸,還有事?”
霍濤瞪眼,“臭小子,這是你對我這個父親說話的態度?”
霍邵澤皺眉,“爸,我現在可沒心情跟你吵架,霍靳寒沒死,你就沒有一點危機?”
霍濤這纔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整個人顯得更加煩躁,“明明昨天晚上是弄死他的好機會,你怎麼沒把握住?”
“你以爲我不想?”霍邵澤眼睛緊盯着霍濤,“我比你還想手刃他,但是你也知道,霍靳寒這個男人可不蠢,他敢來,就說明他已經做足了準備。”
這一次,是他輕敵了。
不過下一次,霍靳寒就沒那麼好運了。
霍濤臉色不太好,“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只要霍靳寒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他就沒辦法安寧,總覺得霍靳寒還有本事翻身。
霍邵澤摸了摸下巴,“我打聽到,霍靳寒昨天晚上被慕尚君送進一家醫院動手術,也就是說,霍靳寒的傷勢還很重。”
霍濤眼睛一亮,“你想趁機派殺手去悄無聲息解決了嗎?”
霍邵澤搖頭,“那家醫院,是慕家的,裡裡外外都有重兵看守,殺手應該進不去。”
霍濤皺眉,語氣有些着急,“那怎麼辦?”
霍邵澤白了霍濤一眼,“急什麼?現在該急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霍濤不明白,“什麼意思?”
霍邵澤笑得意味深長,“很快你就知道了。”
沒多久,霍濤就離開老宅。
霍邵澤走到阮汐所在的房間外,掃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幾個保鏢,沉聲問,“她有什麼動靜?”
其中一個保鏢回話,“沒有動靜。”
“剛剛送進去的飯,她也不動,原樣送出來了。”
霍邵澤彷彿猜到了,臉色陰沉的嗯了一聲,“把門打開。”
保鏢立即拿出鑰匙,插進鑰匙孔,打開了房間。
霍邵澤推門進去,一眼掃進去,發現阮汐並沒有在臥室裡。
他眉頭一皺,腦海下意識閃過一個念頭:該死的,她逃了?!
這念頭剛起,衛生間就有了動靜。
霍邵澤一個轉頭,就看到阮汐從衛生間裡走出來,平靜的越過他,然後倒在牀上睡。
眼神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霍邵澤一眼,甚至忽視他的存在。
霍邵澤倒是笑了,“阮汐,可有你的,我這麼大的一個人站在這裡,你愣是瞧不見?”
阮汐蓋着被子,側着身睡,語氣淡淡的道一句,“一個畜生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畜生?
霍邵澤表情微變,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罵他畜生!
好,很好!
霍邵澤怒極,衝過去,一把將阮汐從牀上拽起來。
粗魯的動作一下子把阮汐白皙的手腕捏紅腫了。
阮汐憤憤的瞪他,掙扎道,“放開我!”
霍邵澤不怒反笑,“想不想知道,霍靳寒現在是什麼情況?”
阮汐停下所有動作,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看,咬脣沒有說話。
霍邵澤嘴角笑意加深,“只要我說出他的名字,你就沒轍了,阮汐,你可真夠愛他的!”
天知道,他可嫉妒死霍靳寒了!
從小到大,霍靳寒就是被父母寵愛着長大的孩子,女人,事業,榮耀,什麼都不缺,應有盡有!
只要霍靳寒想要什麼,都觸手可得。
但是他呢?
父母可從來沒有施捨過他一分愛,他從他們身上得到的,只有無盡的謾罵跟貶低。
從小他就知道,他想要什麼,父母不會親手送給他,而是要求他自己爭取,哪怕是不擇手段。
因爲只有自己爭取來的東西,纔是屬於他的,別人纔會搶不走!
可儘管他現在把屬於霍靳寒的地方霸佔了,他依舊不覺得開心。
因爲霍靳寒擁有的東西,還是比他多!
比如眼前這個女人!
他笑得陰鷙,“阮汐,你知道嗎?我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想摧毀你,因爲只要摧毀了你,你就再也不屬於霍靳寒了!”
而霍靳寒沒了她,也會痛不欲生吧!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碾死她輕而易舉,但就是遲遲沒有動手。
阮汐瞅着他面目猙獰的樣子,眉頭一皺,“霍靳寒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她心裡腦子裡想得都是霍靳寒,可不管霍邵澤會不會摧毀她。
霍邵澤捏住她下巴,惡狠狠地開口,“他死了!”
“不可能!”
阮汐根本不信霍邵澤這拙劣的伎倆,霍靳寒要是死了,他怎麼還有心情在她面前發牢騷?
霍邵澤冷笑,“我遲早會把他殺死!”
阮汐面容平靜,“等你做到再說,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要告訴你,不可能!”
霍邵澤嘴角笑得肆意,“不可能麼?若是我用你來威脅他,讓他以命換你,你覺得他會不會同意?”
阮汐心裡這才慌了,“霍邵澤,你別亂來啊!”
“你跟霍靳寒是兄弟,是血肉至親,至於這麼刀劍相向嗎?”
兄弟之間,爲什麼不能和諧相處?
爲什麼非得要鬥得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