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
太陽如往常一樣照樣升起。
談月霜睡醒過來,左右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張病牀上躺着。
她想起來自己兒子還在手術室裡,立即驚坐而起。
天吶,她怎麼在兒子動手術的時候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兒子是否脫離危險都不知道。
她這個母親也太不稱職了!
談月霜奮力拍了拍牀板,“來人,快來人!”
守在門外的年輕手下立即推門而入,客氣道,“夫人,你醒了。”
談月霜忙問,“我兒子呢?我兒子怎麼樣了?”
年輕手下說道,“霍少的手術已經結束,他成功脫離危險了。”
談月霜喜極而泣,連忙掀開被子下牀,“他在哪裡?馬上帶我去看他!”
不過她動作太着急了,腳踩在地上的時候,腿一個痠軟,差點就摔到地上。
還好年輕手下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把談月霜扶起來後,年輕手下立即鬆開談月霜的腰,退到安全距離。
談月霜朝他露出感激一笑,“謝謝。”
年輕手下的臉有些紅,視線不敢瞟向她,“這是小的應該做的。”
談月霜點點頭,瞅着這小夥子挺面善,而且昨天晚上,是他一聲不吭揹她下山的,等這件事過去,她得好好找機會犒賞他。
於是就問,“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手下回答,“我叫顧城,夫人叫我小城就可以。”
談月霜嗯了一聲,默默記下這個名字,“你帶我去見我兒子吧。”
顧城應了一聲,就乖乖的把談月霜領出房間。
昨天晚上霍靳寒出了手術室後,就被送進重症監護病房裡觀察。
今天早上醫生做了檢查,發現他的生命體徵都趨於穩定,又把他轉到普通病房了。
霍靳寒其實也就是傷口復發感染,失血過多而導致昏迷的而已,經過手術傷口縫合,在多加休息,等傷口癒合後,身體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談月霜來到霍靳寒病房,聽着醫生的解釋,擔憂的心逐漸落回到心底。
她滿懷感激道,“謝謝醫生,只是我兒子,什麼時候才醒過來?”
“看情況,或許一會兒就醒,或許幾個時辰,又或許一天,看他身體素質吧。”
身體素質好,扛壓能力強,自然也就醒來的快。
談月霜點頭,“好,我明白了。”
跟醫生溝通完後,醫生很快就離開,而談月霜則守在霍靳寒身邊,等着他醒過來。
不多時,慕尚君提着一袋子的早餐,從病房外走進來。
“伯母,吃份早餐吧。”
談月霜看了一眼慕尚君,眼裡含笑,“放桌面上吧,一會兒我有空再吃。”
她還沒有刷牙洗臉,等一會兒刷牙了再說吧。
慕尚君嗯了一聲,把早餐袋放在桌子上,而他則坐在一把椅子上,掏出手機,給人發信息。
談月霜看到他的動作,似想到了什麼,立即詢問,“姚姚現在怎麼樣了?”
慕尚君擡頭,“她很好,不用擔心她。”
談月霜點頭,“我知道,我就想問,她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沒有?”
“沒有,我還沒有告訴她。”
“不告訴她也好,她只會瞎擔心,幫不了什麼忙的。”
談月霜心想,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慕尚君默然。
談月霜又問,“那孩子最近不經常給你添麻煩吧?”
慕尚君回答得一本正經,“不會,她很乖的。”
“……”
談月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的女兒,她還是清楚本性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
但是從慕尚君口中瞭解的霍姚姚,又似乎跟她瞭解的女兒不是同一個人。
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慕尚君眼裡,霍姚姚無論做什麼,他都能看出來她的好。
一時間,她還覺得自己女兒踩到狗屎運了,不然怎麼能把慕尚君這麼優秀的男人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正想着,躺在病牀上的霍靳寒突然有了動靜。
“咳咳咳……”
談月霜一回頭,看到霍靳寒發出難受的咳嗽聲,立即起身給他倒杯水,然後把他扶起來,細心的喂他水喝。
喂完水後,她又開始拍他後背,幫忙順氣,“謝天謝地,兒子,你終於醒過來了,昨天晚上看到你昏迷,可把媽嚇壞了。”
霍靳寒喝了一口水後,咳嗽得到緩解,臉色恢復了一絲血色。
他抿了抿嘴脣,看向談月霜,語氣聽着噓,但勁還算足,“媽,我沒事,你別擔心。”
談月霜欣慰一笑,“現在看到你醒過來了,我已經很安心了。”
霍靳寒嗯了一聲,稍微垂下眉眼,不再吭聲。
談月霜察覺到他不對勁,“怎麼了?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霍靳寒:“沒有。”
“那你怎麼這副表情?”
霍靳寒閉上眼睛,神情冷漠,一副拒絕回答的姿態,“媽,別說了,讓我靜一靜。”
談月霜眉頭一皺,“是不是因爲阮汐?”
霍靳寒抿脣沒說話,但從他表情來看,肉眼可見的冷。
談月霜嘆口氣,“你這孩子,可別胡思亂想啊,雖然沒能把阮汐一起帶出來,讓你心生愧疚,但是你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我相信她會理解你的。”
霍靳寒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道,“媽,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想帶她離開,但是她不願意跟我離開。”
談月霜大驚,“爲什麼?她爲什麼不願意跟你離開?”
霍靳寒苦澀一笑,“我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現在也不會這麼苦惱。
“或許,她是怕你太冒險,纔不敢選擇跟你離開的,又或許,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
談月霜也被關的那幾天,也得知阮汐被害流產了,然後還精神失常了,整個人變得呆呆傻傻的,誰也分不清楚。
她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的情緒也沒好多少,天天吃不下飯,夜夜失眠,心疼她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孫兒。
她這個奶奶都爲這個孫兒難受得茶飯不思,更何況是作爲親生母親的阮汐呢。
阮汐當時的內心,一定是崩潰得差點活不下去了吧。
想想就爲她這個兒媳婦心疼啊。
談月霜暗暗抹了一把眼淚,語重心長道,“你作爲一個男人,要好好地體諒你的女人,阮汐,真的太不容易了,相信她選擇不跟你離開,一定是爲你好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