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談月 霜不敢相信的,但是結合霍晟的種種反常行爲,似乎……她又不得不信。
她低着頭,難受的閉上雙眼,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覺得渾身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冷。
霍晟留意到談月霜表情的不對勁,還十分溫柔的捧起她臉,哄道,“好了,二弟跟二弟媳已經跟你道歉了,就別再計較了,乖。”
談月霜選擇一言不發。
霍晟以爲談月霜已經選擇妥協了,就直接下決定,“好了,現在大家能出力的就出力,不管如何,先把靳寒找到再說!”
霍濤笑得意味深長,“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把霍靳寒找到的!”
談月霜聽着膈應,直接推開霍晟的手,“你們商量吧,我先回房間休息。”
說完就直接上樓,根本不給所有人面子。
霍晟皺了皺眉頭,對霍濤跟段玉蘭道,“我先上去看看她,你們先回去。”
霍濤冷哼,“好好管教她,別讓她一個女人破壞了我們的計劃,若是有必要,直接把人囚禁了,省得再出來丟人現眼,噁心人。”
霍晟點頭應,這段時間他努力在霍家拉攏人心,這裡大部分人都聽從他安排,再加上所有人都信了他是霍濤,所以他的命令,誰敢不從?
要是談月霜真的察覺出不對勁,想要對付他,那也別怪他最後的心狠手辣了!
彼時,藏在暗處的小桃偷聽完了所有對話內容,她害怕的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原地返回,回到了阮汐所在的房間。
剛回房,她第一時間 就是把門鎖上,然後急忙忙的跑進臥室。
小梅見小桃神色慌張,不免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樣?少奶奶不舒服的事告訴夫人了嗎?”
小桃沒有回答,只是一直搖頭,滿臉的焦慮不安。
阮汐看出小桃的不對勁,也顧不得裝身體不舒服了,立即問,“小桃,你是不是偷聽到了什麼?是的話快說!”
小桃看向阮汐,接連深呼吸好幾口氣,這才把剛纔的恐懼感壓住一二,“少奶奶,我,我剛剛下去的時候,想要把你的事告訴夫人的,但是夫人跟老爺,還有二老爺二夫人在吵架,我就不敢上前打攪,就一直靜等他們把事情討論完,誰知道,聽着聽着……就,就很不對勁……”
阮汐追問,“哪裡不對勁?”
小梅也被小桃抓不住重點的話弄急眼了,“別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你把 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描述出來!”
小桃哎呀了 一聲,只能好好組織語言,把剛剛發生的事,大致描繪出來。
最後還特別強調談月霜離開的時候,霍晟跟霍濤兩人的對話內容有些詭異,霍濤甚至還想讓霍晟囚禁談月霜,似乎怕談月霜會毀了他們什麼計劃似的,不過究竟是什麼計劃,小桃也捉摸不透。
她害怕被他們發現她在偷聽,所以急急忙忙跑回來了。
阮汐聽完小桃的敘述後,摸了摸下巴,一臉的沉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桃跟小梅在一旁站着,皆一頭霧水。
兩人不過是簡單的傭人身份,從不參與豪門爭鬥,哪知道這豪門水的深淺。
小梅沉默片刻,終是忍不住關心問,“少奶奶,你身體還好嗎?還覺得不舒服嗎?”
阮汐站起身,臉色無恙的開口,“好多了,你們先待在房間,我去看看婆婆什麼情況。”
她估摸着婆婆現在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是時候去跟她坦白了。
況且,她已經決定不去醫院了,如果她離開了這個家,把婆婆一個人丟在這個豺狼虎豹的地方,也太不稱職了。
所以,她必須和婆婆一起共進退,好好守住這個家!
…………
阮汐走出房間,來到談月霜的臥室,敲了敲她的門。
“誰?”裡面傳來談月霜的聲音,語氣沉重,很不對勁。
阮汐開口,“媽,是我,阮汐。”
很快,門從裡面打開。
阮汐定睛一看,觸目可及的是談月霜一雙溼潤紅腫的眼睛,顯然大哭了一場。
阮汐看得心疼,“媽,你還好嗎?”
談月霜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門外,直接抓過阮汐的手腕,把她拉進房間,“進來再說。”
進去房間後,阮汐也沒有等到談月霜開口,而是看着她坐到牀前,雙手小心又溫柔的捧起一本相冊,滿眼溫柔寵溺的看一遍又一遍。
阮汐好奇的走過去,掃了一眼,忍不住渾身一震。
因爲,這相冊裡的主人公,就是年輕時的談月霜跟霍晟。
相冊裡,記錄了他們曾經的恩愛的回憶,他們曾經在漫山遍野的野菊花裡浪漫擁吻,曾經在寧靜的小巷裡像對剛熱戀的小情侶一樣,羞澀的手牽着手,還有他們曾經躺在一張牀上,相擁而眠的唯美甜蜜。
甜美溫馨的照片太多太對,阮汐都看不過來。
但是她能夠感覺到,照片裡的男女主角,都愛極了彼此,不然也不會留下這麼多寶貴的照片。
阮汐看完,心更沉重了,眼睛霧氣蔓延。
她沒想到,原來談月霜這麼多年,一直深愛着霍靳寒的父親,哪怕他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她對他的愛,始終如一。
或許在她心裡,霍靳寒的父親,並沒有死吧,因爲他會一直活在婆婆心目中,永遠永遠鮮活着。
此情此景,阮汐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選擇默默的陪伴。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月霜終於合上了相冊,擡眼,朝阮汐露出淡淡的微笑,“阮汐,我真的很愛靳寒的父親,很愛很愛,愛到沒有人可以替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阮汐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點點頭作迴應,喉嚨微微哽咽。
沒等到阮汐的迴應,談月霜也不在意,繼續喃喃自語,“我曾經以爲,當有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會可以把那個人當做他的替代品,心安理得的幻想他已經在我身邊,延續我們曾經所有的回憶跟愛,但是現在,我很清楚的明白,我錯了,錯得離譜,替代品就是替代品,永遠不可能成爲真的。”
“所以……我不能再繼續自欺欺人了,就因爲我的自欺欺人,所以纔會引狼入室,把你,姚姚,陷入各種危險境地當中,是我的錯,是我眼瞎,是我愚蠢!”
談月霜痛苦的捂住臉,任由淚水打溼她的手。
阮汐趕緊坐到她身邊,擁她入懷,“媽,別說了,這事不怪你!”
想到敵人的陰險狡詐,她就恨不得咬碎他們的血肉,“要怪,就怪那些人太詭計多端,專攻人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