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小手習慣的握緊了他的手指,此時天未亮,楚律幾乎是一夜未眠,可是小雨點仍然是沒有醒。
“疼……”夏若心睜開了雙眼,全身上下幾乎都是疼的,她哪裡都疼,哪裡都是不舒服,尤其是的左胳膊。
“醒了?”沈微端過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還好,這裡不是那種艘船,就連給你喝個水都是吝嗇,這裡到處都是水,你大可以將自己喝死,只要你不想活。
“他們對我還不錯,最起碼還給水了,”夏若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還沒有糊塗到忘記自己可是被打了,而且被打的遍體鱗傷的。
而現在她還能笑的出來,只是不讓她笑,讓她做什麼,哭嗎,那她更是哭不出來,不是不傷心,也不是不疼,更不是不難過,只是眼淚,在這裡沒有任何的用處,想要活下去,就要忍着,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忍着。
“你想的美,”沈微再是給她倒了一杯。
“那是哪裡來,不會是尿的吧?”她開玩笑的說着,不過,這剛一動,整個身體都是疼的。
沈微翻了一下白眼,“我還沒有那麼厲害,拿尿給你喝,外面不是有條河嗎,你隨便喝。”
“其實我寧願都是喝尿的,”夏若心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越想就越是感覺這水越是不能喝了。
“爲什麼?”沈微將自己省了許久的藥片給她吃,正好還有幾片,希望有用,也不多了。
“爲什麼啊?”夏若心拿過了藥片直接就放在了嘴裡,吃了下去,她微微的眯起雙眼,輕輕的嘆了一聲,“你忘記了嗎,那裡可是有我的姨媽血啊。”
沈微真想將她給揍一頓,不過,這是病人,再揍她就要挖坑埋她了。
“沈微啊……”夏若心撐起自己的臉,整個張臉腫的豬頭一樣,而她還能夠笑的出來。
“恩,有事,”沈微沒有多餘的表情,她拉起發黴的被子,坐在自己的通鋪邊,怕是這一晚都沒的睡的。
“有啊,”夏若心將自己臉枕在一卷衛生紙上,“我生母姓沈,你也姓沈,你說你是不是我的親姐妹來着?”
沈微抱緊了自己破破爛爛的被子,她將自己的下巴抵在膝蓋之處,“我希望是的,最碼他們還在,可惜,我是獨女,而我父母早就成了一張黑白照片了。”
而她回過頭,纔是發現夏若心已經睡着了,只是她一直都是緊閉着雙眸,總是在輕顫着,顯然睡的十分的不安穩。
“你放心吧,不管如可,我都會想到方法讓你逃出去的,”她躺了下來,閉上眼睛間,卻是想到了以前那些從來不願意回頭的事情。
這一輩子,再也不想再遇了,下一輩子不要再愛了。
有些人愛了,她就後悔了。
是的,她已經後悔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是睡着了,但是,她卻是不知道,一邊的夏若心其實一直都是未睡,她是疼的,被疼的無法入睡。
她動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勉強的還能用,真好,還沒有斷掉,”她自嘲的說着。
其它人都是睡着了,可是她沒有,現在她連翻個身都是成了問題,身體各處幾乎都是像是斷了骨頭一樣的疼着,舔了一下自己乾裂到流血的脣片。她這纔是艱難的坐了起來,光腳,下牀,再是拿過了放在一邊的杯子,走了出去。
這裡晚上很冷,冷風不斷吹在她過分單薄身上,幾欲都是要將她給吹走了,她緊了緊自己身子的衣服,腿卻是一縮,人也是摔在了地上,而她也沒有爬起來,而是用杯子在那個並不算是乾淨的河裡舀一杯子水,開始喝了起來,總歸的是喝不死的人吧。
乾啞的喉嚨裡面,總算是被滋潤了一些,雖然說,這水真的很難喝,可是也是水,她似乎可以看到啓明星了,只是不知道這裡與國內到底有多少的距離,到底離的有多遠。要走多久才能到,要等多久地才能回去。
楚律,你一定會照顧好女兒的是不是,我不在了,她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屋內陰暗的光線下去,是她忍不住的掛上了淚珠,有些酸楚,也只有這時,在這樣無人的夜裡,纔敢表露出來,有些眼淚,也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纔敢掉落。
不敢有懦弱的時候,也不能示弱的準備。
她還要回家,她還要去見小雨點……
她艱難的扶着牆站了起來,然後拿着杯子走了進去,再是躺下,睡,睡不着都要繼續的睡。
當外面響起一陣如同催命般的拍門聲之時,夏若心就已經醒了過來,她坐了起來,拿過了自己的外衣就要穿上。
“你能去?”沈微擔心的問着,她都是成這樣了,還要下河嗎?
“沒事,”夏若心想要笑,不過,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微微的一個表情活動,都能讓她的臉疼的直抽。
可是沈微還是擔心她,要不再去躺上一會。
“不用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說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夏若心已經雙腳站在地上,也沒有穿鞋子,穿不穿都是習慣了。
她現在沒有資格去和別人討價還價,也沒有資格養病,要在這裡活下去,首先就要勞動,就要給他們挖到金子。
而她並不意以爲自己的就有特別的待遇,她知道這些人的心都是冷的,因爲她們都是用錢買回來的奴隸,所以被人打可以,被罵也行,甚至殺了,都沒有人管得了這些人。
果然的,當她出來的時候,胖女人一雙眼睛就似雷達一樣,將她全身下下都是掃描了清楚。
拿過了自己的工具,她下了水,水的冰涼的刺的她的兩條腿都是針扎般的疼着,她忍了。
她擡不起自己的左胳膊,就將力氣放在右胳膊上面,只是一會,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這一天,她什麼也沒有撈到。
而這些人顯然都是對她有了戒心了,她再一次的被逼搜身,被這一羣人摸光了她身體的各處,她將眼淚都是往肚子裡面嚥着。
她不會說什麼公道自在人心,這裡是不可能會有公道,說公道的人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