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你已經知道我要結婚了,卻還來這裡,而且差點撞到了我的妻子,我今天可以不跟你計較,這種害人害已的事情,也希望你以後不會再衝動。”
他像是在很中肯的勸解她,厲榆樺卻忍不住一陣冷笑。
他跟自己這麼冷言冷語又冷漠,可曾想過她的感受,她剛纔那一瞬間有多麼想這樣開車就直接撞上去,可是到了最後那一刻她還是放棄了,她還是不忍心,不捨得。
不是怕,是不捨得。
“我害人害已,我不知好歹,我就是想撞死她,就是不要她跟你結婚,你滿意了嗎?要不要心疼來提她報仇,也來撞死我啊。”
厲榆樺生氣的大吼道,眼淚順着臉頰流了滿臉,幾個人站在路邊,引的路人開始紛紛側目向他們看了過來。
起初白筱晴還有些沾沾自喜,再聽到秦譯陽說自己是他的妻子時,更是欣喜不異,雙手糾緊身側的衣角,極力壓抑着心中的喜悅,看向身下的秦譯陽,皺眉的看了一眼厲榆樺。
“譯陽我們走吧,厲小姐精神不太好,我們還是不要刺激她了,等結婚那天恐怕厲小姐一生氣,更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了,我怕她萬一攪了我們的婚禮可怎麼好。”
白筱晴說完,觸到秦譯陽眼底看向自己的寒意,頓時收斂了幾分笑意,小心的站在原地抿了抿脣,委屈道:“譯陽你別生我氣,我不是故意說厲小姐,我只是所厲小姐太想不開了,要是真的做了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恐怕以後自己也會受到傷害。”
白筱晴說完,又擔心的看了一眼身旁停在路邊的車子,似乎還有在心有餘驚。
秦譯陽的臉色已經越加難看,看向白筱晴的眼底帶着清淅的暗沉:“你管好自己就好。”
一句話,讓白筱晴僵了臉色,臉上帶着一絲紅暈,卻不是因爲羞澀,而是因爲窘迫。
兩個人這麼旁若無人的交流,在厲榆樺眼中看來的就是刺眼,就是在眉目傳情,兩個人已經好到要結婚的地步了,那她又算是什麼?
厲榆樺嘴角的諷刺更濃,垂落的雙手緊緊的握緊,由憑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手掌心裡。
那一陣麻木的刺痛讓厲榆樺恢復了幾分的神智,看着秦譯陽冷漠的臉,她只覺得以前他對自己的柔情蜜意,溫柔體貼是多麼的刺眼和諷刺。
她怎麼能這麼蠢,把他隨便的感情卻當成了至寶,還以爲這樣的秦譯陽即使是失去雙腿,也不會妨礙愛她一生一世。
她果然是太傻太單純了,別人跟她說的都是對的,她是不撞難牆不回頭,她是不到最後不死心。
現在她死心了,明白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跑在這裡來質問他,人家都已經在選婚紗了,她還傻傻的跑過來跟他證實什麼?不過是她自己在這裡自取其辱罷了,難怪她要讓白筱晴這麼笑話自己。
“你們說的對,說的太對了,我還真是厚顏無恥,你都要結婚了,我還跑來幹什麼。”
厲榆樺諷刺的一笑,腳下的步子忍不住往後退去。
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這樣的厲榆樺讓秦譯陽不禁皺眉,緊抿的薄脣卻帶着一絲緊張,張了張脣想要說什麼。
厲榆樺根本沒有給他這機會,身影快速的往後退去,臉上的淚痕早就已經被風吹乾,臉上帶着一絲柔和的笑,卻再不似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可愛活潑的厲榆樺。
“我厲榆樺的事情,從此後都和你秦譯陽無關,你們也大可以不必擔心,我是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你們幸福的過你們的婚姻生活吧!”
厲榆樺突然癡癡的一笑,腳下的步了再次一點點退後。
秦譯陽猛的瞪大雙眼,看到已經退到路中間的厲醒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失控的吼道:“榆樺!”
秦譯陽看着厲榆樺的身影向前撲去,因爲才過用力,整個人從輪椅上跌了下來,趴到了地上,伸出的手,卻被馬路中間的身影大叫道:“回來。”
回來,她已經回不去了!
疾馳而來的車子,像是飛來的玄箭,瞬間向馬路中間的身影駛來。
明亮的車笛劃破長空,帶着一聲尖銳的剎車聲。
砰!
如同爆破一般的撞擊聲,在赤,裸的空氣中如同利劍,尖銳而鋒利,刺痛人的雙眼。
“不要!”
秦譯陽像是瘋了一般的往馬路中間爬去,身旁的白筱晴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的呆愣,蹲下身趕緊抱住地上的秦譯陽,生怕他被路邊而過的車子撞到。
“不要過去譯陽,危險!”
可是再危險也比不過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車撞倒那一幕,如果他有健全的腿,他一定跑過去推開她。
他情願那個被車撞倒的是自己,也不願意是厲榆樺。
車子停下,很快馬路中間被圍了人羣,秦譯陽原本冷漠的臉上變的一絲絲縫隙,漸漸斷裂開來,像是瘋了一般的掙開白筱晴向馬路中間的人羣爬去,嘴裡不停的叨唸的:“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譯陽,你別去。”
白筱晴被推倒在地上,哭着跑了過去,想要拉住秦譯陽的身子,可是卻跟前比不過秦譯陽的力氣。
那個從來驕傲冷漠纖瘦的秦譯陽,此時再也沒有以往矜貴的影子,拼了命的往前爬去,白筱晴一次次被推倒在地上,掌心露在外面的腿上被粗礪的柏油路咯的生疼,卻依舊不敢停歇的追逐着地面上的身影,臉上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