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259章 徐徐圖之



送走了熱情的老闆,晴柔一屁股坐下來,酒意涌上來,她撐着腦袋,眼前一陣陣發暈。剛纔她真不該逞能,白酒不比紅酒,一杯就能將她放倒。

池未煊坐在她旁邊,看着她努力撐着不暈過去的可愛模樣,他心裡一陣偷笑,她的酒量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杯紅酒就受不住,更何況是白酒。

他不攔着她,就是想看到她醉,醉了的她比醒着的她可愛多了,至少那個時候,她比現在容易親近。

微微看着晴柔酡紅的臉,再看池未煊一臉得逞的奸笑,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來,蘇姐的防禦段數太低了,哪裡是池未煊的對手,她一走,只怕蘇姐會被他吃得連骨頭渣也不剩。

晴柔最後撐不住了,她趴在桌上睡沉了。池未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他隱隱感覺到她比以前畏寒了,現在才11月底,她就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一頓飯已經吃到尾聲,池未煊抱她出了烤鴨館,兜兜跟在旁邊,問池未煊:“拔拔,媽媽睡着了嗎?”

“嗯,媽媽睡着了,我們不吵她,好不好?”池未煊柔聲道。

“好,我們不說話了。”兜兜可愛的在嘴上做了個拉鍊的動作,牽着微微的手向車邊走去。

池未煊將晴柔放在副駕駛座,給她繫上安全帶,然後坐進主駕駛位,他側過身子,查看兜兜有沒有繫上安全帶,然後纔開車離開。

回到芙蓉小區,池未煊抱着晴柔回到九樓,他去接了熱水給晴柔擦了臉跟手,讓她睡得舒服些。晴柔酒品很好,醉了倒頭就睡,從不折騰人。

他侍候了晴柔,又出去重新接了熱水,把兜兜抱在懷裡,親自給她洗臉,兜兜的臉很小,還不足他巴掌大,皮膚細膩,彷彿碰一下就會碎。

他放輕了力道,還是擔心自己會傷了她。而兜兜仰着臉,乖巧的任他給她洗臉,眨巴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瞅着他,好像怕他會飛走一樣。

池未煊見她想說話又憋着不說的模樣,他說:“寶寶,想跟爸爸說什麼?”

兜兜瞅了一眼臥室方向,然後湊到池未煊耳邊,悄聲道:“我喜歡拔拔。”

池未煊被她逗樂了,心裡瞬間柔軟起來,他摟着女兒,他失而復得的寶貝,笑着笑着,眼眶居然溼潤了,他學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寶貝,拔拔也愛你。”

兜兜看着他笑,摟着他的脖子撒起嬌來,父女倆膩歪了一陣,池未煊重新去接了熱水過來讓兜兜洗腳,兜兜調皮,一會兒踩起水花,濺了池未煊一身,他也捨不得喝斥她。

哄兜兜睡着後,已經快12點了,微微一回到家,就躲進了自己房間,等外面完全沒了動靜,她纔出來洗臉刷牙。

臥室裡,池未煊和衣躺在兜兜身旁,他支起腦袋看着面前的大小女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他還能擁有這樣一天。

他傾身在兜兜臉上親了一下,又在晴柔的脣上親了一下,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白酒的後勁很足,睡到下半夜,晴柔感覺自己快被那火焚燒了,她再不肯老老實實地躺着,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睡姿,又加上牀上多了一個人,顯得十分擁擠。

即使醉了,她都記得牀上還有兜兜,不能壓着她。結果爲了避開兜兜,她翻身翻得太用力,直接從牀上摔到地上去了。

這一摔,摔得她腦子有幾分清醒了,腰就像要斷了一般,她扶着腰痛吟一聲,緊接着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有黑影壓下來,下一秒,她被人抱了起來,落入一副溫暖寬闊的懷裡。

她下意識咕噥了一句,以爲還在巴黎,“小哥,我沒摔着。”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身後的懷抱突然變得剛硬,硌得她極不舒服,她意識漸漸模糊,突然想到什麼,她倏地睜開眼睛,屋裡光線雖暗,但是也足夠她辨認出抱着她的男人不是宋清波。

感覺不對,氣場不對,她意識漸漸回籠,想起自己逞強替他喝下的那杯酒,她驚呼:“池未煊,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就知道,對他一秒都不能放心,但凡有可趁之機,他都不會放過。她掙扎着想下地,卻被他抱得緊緊的,她掙脫不得。

“你喝醉了。”池未煊聲音沉沉,含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她那聲“小哥”,差點沒讓他氣得吐血,他知道這三年她跟宋清波在一起,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她一句“小哥”就能讓他破功。

三年前,趕到她身邊救了她的是宋清波,她生孩子時,陪在她身邊的也是宋清波,他想不嫉妒都難。

晴柔撫着腦袋,那裡似乎要炸開了,疼得難受,“麻煩你先放我下去,然後給我倒杯水行嗎?”理所當然的指使,因爲她會這麼難受,也是因爲他。

池未煊黑眸裡泛着暗沉的光,他將她放在牀上,感覺她身體僵了一下,他隨手按開牀頭燈,暖黃色的燈光下,她的臉有片刻僵凝。

他一聲不吭地出門去給她倒了杯溫開水,回來時見她正在揉腰,看見他回來,她連忙拉下衣服,筆直的坐着。他將水杯遞給她,“喝水吧。”

晴柔接過水杯,客氣地道謝,池未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她動作太急,衣服沒有完全拉下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蠻腰,他喉頭一緊,錯開目光,一聲不吭地轉身走出臥室。

晴柔捧着水杯,見他一聲不吭走出臥室,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來,然後她聽到外面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聲音很輕,卻代表着他已經從這裡離開。

晴柔緊繃的身體完全放鬆下來,她靠在牀頭,腰疼得厲害,她輕輕地吸了口氣,將杯裡的水喝完。放下杯子,她重新躺下來,卻怎麼也睡不着。

她看着兜兜另一側微微塌陷的牀墊,心裡空落落的。

意識漸漸模糊,就在她快要睡過去時,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清涼的大手,晴柔猛地睜開眼睛,對上那雙沉靜的黑眸,她張了張嘴,“你……”

池未煊的脣壓了下來,將她未說完的話全都吞進肚子裡,不想再被她氣着了。

他的脣堵着她的脣,只是貼着,不讓她小嘴說出氣人的話,他的手在她腰上輕輕按着,晴柔整個人都僵住了,反應過來時,雙手並用的想要推開他,他卻如一座大山般壓在她身上。

晴柔急了,這傢伙到底想幹嘛,一天不像個公豬一樣發情,就不正常是吧。她張嘴欲咬他,他的舌頭卻趁勢溜了進來,以席捲一切的姿態,在她嘴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唔。”晴柔悶哼一聲,不是因爲他的吻,而是因爲他的手,正好按到她摔傷的地方,那種又痛又舒服的感覺襲來,她渾身都在激顫。

鼻間傳來一股藥酒的甘冽氣息,她終於明白他在幹什麼了,她緩緩放棄掙扎,他的吻也越來越輕柔,那種呵護的姿態,讓她越來越無力拒絕。

直到他的大掌握住了她胸前的渾圓,她心一凜,清醒過來,她連忙拉下他的手,急斥道:“池未煊,你幹什麼?”

池未煊氣喘吁吁地俯在她肩膀上,他拿出了手,沒有再進逼,“柔柔,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晴柔一怔,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樣的話,怎麼能重新開始呢?“鏡子破了,重新修補好,會有裂痕,紙揉皺了,再怎麼撫平,還是有褶皺,我們沒辦法重新開始了,你明白嗎?”

“柔柔,我知道我犯了錯,可是你已經給了我懲罰了,我失去你們三年,我每天都在痛苦裡受着煎熬,我痛苦悔恨,可是我改變不了失去你失去兜兜的事實。柔柔,對不起,三年前我沒能及時趕到你身邊,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可是我真的這麼難以饒恕嗎?”

“如果我真的不能寬恕你,我不會讓你知道兜兜的存在,池未煊,你從來就不懂我,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晴柔

強忍着淚意,她不要大富大貴,不要住大房子,不要有財產,只要她愛的人,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及時趕到她身旁,哪怕什麼也不做,陪着她就好。

她想要的,不是他事後來請求寬恕,而是陪着她度過最艱難的日子,陪着她重新站起來。而他想到的,永遠是放手,在不該放手的時候放手,在不該糾纏的時候糾纏。

“柔柔,我懂,對不起,不管那時再難,我也不該放開你的手,讓你獨自去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對不起,我錯了。”

頸邊涌來一陣熱意,晴柔眼前也模糊了,她用力睜着眼睛,聲音顫抖道:“未煊,已經晚了……”

池未煊靠在她頸邊,哭得像個孩子,晴柔的心被撕扯着,看着脆弱如嬰兒的池未煊,她卻沒有流淚。多麼奇妙和,在看着他痛時,她心中的傷在減輕,原來不只快樂需要分享,痛也需要,而她的痛只有他可以分擔。

池未煊最後還是走了,晴柔躺在牀上,他在她頸邊留下的熱度慢慢消失,後來越來越涼,晴柔縮成一團,她看着枕邊的兜兜,眼淚剎那涌上眼眶,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已經走到盡頭了。

………………

翌日,晴柔頭疼欲裂的醒來,牀上已經沒有兜兜的身影。她撫額呻吟,白酒的後勁會讓她三天都提不起勁來。

她坐起身來,腰已經沒有昨晚疼了。想到昨晚,她心裡又添了一抹惆悵。她扶着腰站起來,慢慢走出臥室。

門打開,一股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她言笑晏晏,“微微,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廚房裡探出一顆腦袋來,“醒了,去洗手,馬上開飯了。”

晴柔一愣,她以爲她昨晚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是他爲什麼會在這裡?晴柔眨了眨眼睛,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那張含笑的俊臉,不是池未煊是誰?

“你……”

“愣着幹什麼,快去洗手,兜兜也去,讓媽媽給你洗洗手。”池未煊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兜兜從廚房裡跑出來,撞進晴柔懷裡,“媽媽,我們去洗手,拔拔做了好吃的哦。”

兜兜拉着晴柔向衛生間走去,晴柔還愣愣的回不過神來。洗好了手,她走出來,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她面前是一碗清粥,兜兜面前擺着一碗燒骨粥,桌上有煎餅跟饅頭,還有兩樣醃製的小菜。

晴柔沒看到微微的身影,她問兜兜,“微微姨呢?”

“微微走了,看你還在睡,她就沒來打擾你,說有時間就來看你。”池未煊端着一疊泡菜走出來,給她解惑,晴柔蹙了蹙眉,想起微微昨晚見到池未煊的侷促,她什麼也沒說,安靜的吃早餐。

對於池未煊還會出現在這裡,她感到很意外,但是隻字未提,就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兜兜邊吃邊像小豬一樣哼哼,“拔拔,饅頭好好吃,粥好好喝。”

兜兜現在已然是池未煊的忠粉,晴柔很無奈,血緣就是這麼神奇,就算她操心操勞的養育她三年,也比不上池未煊給她做一頓早飯。

池未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吃就多吃點,不過我們速度要快哦,你上學時間要到了,今天第一天去學校,我們不能遲到哦。”

“嗯。”兜兜重重點頭,然後以風捲殘雲的速度啃起了饅頭,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見兜兜吃完飯,晴柔放下手裡的饅頭站起來,池未煊按住她的肩,“我送她去學校,你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麼,我買回來給你做。”

晴柔擡頭看着他,“池未煊,你……”

“拔拔,我們走了,要遲到了。”兜兜在門邊喊,小傢伙已經穿好了鞋子,急得小臉紅紅的。晴柔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她打斷,池未煊看着晴柔,“柔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的決定不會變。”

晴柔張了張嘴,他語氣這樣堅決,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拔拔,快走啦。”兜兜又喊了起來,小傢伙已經着急了,池未煊傾身在晴柔額上落下一吻,然後拿起掛着衣鉤上的外套,大步走向兜兜,彎腰抱起她,“寶寶,跟媽媽說再見。”

晴柔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兜兜已經急不可耐,催促着池未煊出門,池未煊縱容她,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抱着她出了門。

晴柔站在餐廳裡好一會兒,纔想起什麼,鬼使神差的走到窗邊,樓下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慢慢映入眼瞼,兜兜仰着頭,不知道在跟池未煊說什麼,池未煊滿含寵溺地牽着她。

晴柔一直看着他們,有池未煊在,兜兜無疑比以前更活潑開朗,那種自信與快樂,是以前從來沒有的。晴柔按了按太陽穴,樓下的池未煊彷彿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回頭看着她。

晴柔心一緊,剛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只好僵僵的站在那裡,即使隔着這麼遠,他未必能看清她的表情,她依然很尷尬。

然後她看見池未煊彎腰在兜兜耳邊說了句什麼,兜兜轉過身來,用力向她揮手,她隱約還能聽見她脆生生的聲音,“媽媽,拜拜。”

晴柔舉起手來,她不好意思喊,輕輕的揮了揮手,然後看見池未煊牽着兜兜轉身離開。

她怔怔地站在陽臺上,看着池未煊開着那輛龐然大物離開她的視線,她站了許久,直到兩腿發麻,這才轉身進了客廳。

………………

自那日之後,池未煊就在她家住下,做着全職保姆的工作,把家裡大小事務全包了,他再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晴柔完全挑不到他的刺,再加上那隻爸爸控,她連趕他走都不行。

家裡不大,兩室一廳一衛,多了個男人,她感覺空間小得可憐。特別讓她不自在的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是那種半毛玻璃,裡面開着燈,外面幾乎能看到裡面映出的輪廓。

之前跟微微住在一起,三個人都是女的,所以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現在池未煊住在這裡,她每次洗澡,都跟做賊似的,要等他睡下了再去洗,或是知道他晚上回來得晚提。

池未煊晚上如果有應酬,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晚點回來,讓她隨便做點什麼吃,或者提前給她叫好外賣。

他似乎真的在改變,但是她知道,他的改變,只要跟舒雅有關,就會再度回到原點。

舒雅,就快放出來了吧,她會再度將她的生活攪得翻天覆地嗎?因爲害怕重蹈覆轍,所以她就算對他還有感情,也要拼命壓抑着。她已經沒有心力和資本,再去將過去的劇本重演一次。

這一晚,池未煊有應酬,早早打了電話來說會晚回來,讓她去接一下兜兜。

她這幾天都在忙着寫新書,白天家裡沒人,安靜的氣氛給了她創作的靈感,她將大綱寫好後,發給厲家琛,厲家琛似乎也在改變,態度不似之前那麼輕/佻,嚴肅地跟她討論細節。

晴柔受益良多,同時也感謝他公私分明。

說起來兜兜去幼稚園以後,她接送兜兜的時間很少,大部分都是池未煊在接送。除了池未煊有應酬,晴柔纔會去接。

她來到幼稚園時,剛好到放學時間,她很少來,門衛不認識她,她又忘記拿接送卡了,所以門衛不讓她進去,不管她怎麼表明自己是兜兜的媽媽,門衛也不肯放行。

眼看着孩子們被家長接走,晴柔急了,哪裡還有不讓接自己孩子的道理。她跟門衛理論起來,門衛說:“池先生吩咐過,沒有接送卡,就算天王老子來,也不能放行。”

晴柔氣得直跺腳,“那我給池未煊打電話。”

晴柔從包裡掏出電話,她氣急敗壞地給池未煊打電話,說門衛不讓她進去接孩子。池未煊正在開會,他對下屬們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退出會議室,“柔柔,你先別急,我確實跟門衛打過招呼,讓他們嚴格按照流程走,我給寶寶老師打個電話,讓她把寶寶送出來。”

晴柔

氣鼓鼓地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老師牽着兜兜出來了,老師認識晴柔,她向晴柔點點頭,“池太,剛纔池先生打了電話來,我還在想兜兜怎麼沒人來接,不好意思,這是園所的規定,要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您見諒。”

“媽媽。”門一開,兜兜從裡面衝出來抱住晴柔,晴柔彎腰將她抱起來,對老師道:“謝謝你,周老師,麻煩你了,兜兜,跟老師說再見。”

“周老師,明天見。”兜兜乖巧的衝周老師揮手,周老師含笑看着她,“兜兜,明天見哦。”

晴柔抱着兜兜向家的方向走去,兜兜向她炫耀胸前的小紅花,“媽媽,漂亮嗎?周老師獎勵我的,別的小朋友都沒有哦。”

晴柔點點頭,“好漂亮,兜兜真棒。”

被媽媽誇獎,小兜兜臉上露出一抹自豪的光芒,她說:“我要保護好,等拔拔回來給拔拔看。”

“好。”

回到家裡,晴柔給兜兜做了培根披薩,兜兜吃得滿嘴油膩膩的,晴柔坐在她旁邊,看着她吃得香噴噴的,她說:“寶寶,你喜歡爸爸嗎?”

“嗯,我喜歡拔拔,我喜歡媽媽。”兜兜含糊道,認真的吃着披薩。

晴柔揉了揉她的腦袋,拿紙巾給她擦手。晴柔並不是鐵石心腸,她看得出來池未煊對她的用心。他霸道強勢也好,溫柔體貼也罷,都是因爲他還愛她。

而她何嘗又對他忘情了?只不過心裡有顧忌,不敢向前走。

不是不愛,是不敢愛了。

吃完飯,晴柔陪兜兜去樓下散步,這是每天必備的功課。每晚吃完飯,池未煊就會帶着她們去樓下散步,起初她不肯跟他出門,他也不強迫她,就讓兜兜來叫她。

她可以乾脆利落地拒絕他的邀請,卻沒辦法拒絕兜兜的要求,後來竟習慣了,每晚都會帶着兜兜下樓去。

出門的時候,晴柔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兜兜也懨懨的,沒有以往的興奮。她們在園子裡轉了一圈,碰到了樓上鄰居馮阿姨,馮阿姨說:“小蘇,今天怎麼只有你跟兜兜,小池沒跟你們一起嗎?”

晴柔一怔,她知道少了什麼了,她笑了笑,“馮阿姨,他加班。”

“哦,難怪,現在好老公越來越少了,像小池那樣天天堅持陪老婆孩子飯後散步的男人更難見到了,我們小區裡好些人都羨慕你們夫妻感情好呢。”馮阿姨豔羨道,“我家那頭子,吃完飯手一撒,寧願去陪着老頭子下棋,也不願意陪我散散步,哎喲,你可幸福了。”

晴柔尷尬的笑,“馮阿姨,馮叔叔對您也好啊。”

“哎,別說他了,我嫁給他這麼多年,他連飯也沒給我煮一頓,衣服都沒給我洗一件,就這麼過了一輩子,我看小池那麼疼你,上次來你家借東西時,他還給你們做飯,真是個體貼的好老公啊。”

晴柔只是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馮阿姨跟她聊了幾句,就被別的阿姨拉去跳舞了。晴柔坐在石椅上,已經立冬了,天氣越來越冷了,兜兜跟別的小朋友在遠處玩,她攏了攏衣服。

池未煊不再提複合的事,卻用着另外的方式進入她的生活,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就像現在,習慣了每天跟他下樓來散步,現在他不在身邊,她居然開始想他了。

人真是奇妙,曾經愛他的時候,愛得死去活來,恨他的時候,恨不得從來沒有愛過,甚至沒有遇見過這個人,到現在,她居然會控制不住想他,期待他的電話。

偶爾他晚歸,她會等到開門聲響起,然後驚慌失措的關了燈關了電腦爬上牀,裝作睡着了。

他再晚回來,都會來她的房間,親親兜兜,然後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不逾矩,朋友似的晚安吻,一觸即走,偶爾卻能讓她心癢一個晚上。

她承認,他的方法奏效了,因爲不管她如何牴觸,還是控制不住飛蛾撲火般撲向他。

起風了,外面越來越冷,如果池未煊在,他會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即使他裡面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他也會把他的溫暖給她。

其實那個時候,晴柔渴望他會握住她的手,或是擁抱她,只有那樣的溫暖,才能溫暖她的心。

晴柔搖了搖頭,看來她是真的太寂寞了,纔會坐在冷風裡想這些春花秋月。她站起來,招呼兜兜回家。兜兜戀戀不捨地跟小朋友們告別,進電梯時,就困得睜不開眼睛,偏偏還惦記着,“媽媽,拔拔什麼時候回來?”

晴柔抱着她,柔聲道:“等你睡醒了,爸爸就回來了。”

………………

池未煊開完會,已經十一點多了,他跟程靖驍一起回到辦公室,這次的項目跟程氏合作,程靖驍提前一天過來,安小離懷了蜜月寶寶,公婆緊張得很,不準程靖驍帶她來。

程靖驍想起這事,就覺得鬱悶,“你說我們這才新婚多久,他們居然讓我跟小離分房睡,不准我碰她一根汗毛,真是豈有此理。”

池未煊從酒櫃裡挑了一瓶紅酒,陳年的拉菲,剛從拍賣會得到的,一共就兩瓶,可惜他只得了一瓶,“老爺子想抱孫子了,可以理解。”

“那讓他的兒子們給他生呀,幹嘛霸着我媳婦。”程靖驍接過他遞來的酒,還忿忿不平道。

“你也是他兒子。”

程靖驍張了張嘴,說來也奇怪,程家三個兒子,都已經30了,就他結了婚,其他兩個還在外面晃,一個要彎不直,一個要直不彎的,讓老爺子操碎了心。

唯一這個不讓他操心的,偏偏愛上了個他們看不上的女人,爲此他們鬥爭了三年,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好在這個媳婦爭氣,蜜月裡就懷上寶寶,一償他們想抱孫子的夙願。

“話說你跟晴柔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已經成功的登堂入室了,有沒有……”程靖驍笑得很古怪。

池未煊豈會不知道他話裡的深意,他將自己扔進沙發裡,瞅了他一眼,不說話。程靖驍坐過來,“喂,你別賣關子啊,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你說有沒有什麼?看你一臉鬱卒樣,靠,該不是還沒得手吧。女人不就是這樣,嘴裡說着不想要,其實心裡想要得要命,只要你用強,先征服她的身,何愁得不到她的心?”程靖驍瞧他一臉爲情所困的樣子,他忍不住給他出謀劃策。

“當初是誰跟我說要徐徐圖之,潤物細無聲的?”池未煊幽怨地瞪他,那夜晴柔徹底拒絕了他,他回到樓下,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然後他給程靖驍打電話,發泄心裡的苦悶。

他還記得程靖驍是怎麼說的,“你的防禦能力什麼時候這麼低了,反正你現在又沒有情敵,中間還有一個你們一輩子都撇不清的羈絆,可謂前途一片光明,女人不都是這樣嘴硬心軟,你聽聽也就算了,還當真啊,你現在只要潤物細無聲、徐徐圖之,慢慢追還能追不到手啊?抱得美人歸只不過是早晚的事,你三年都等了,還差這幾天?”

於是,他重整旗鼓,徐徐圖之。可是他也明白,三年前的裂痕,想要修補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剋制着自己不再對她摟摟抱抱,剋制着不親近她,免得嚇到她。可是那些夜裡,每當他聽見浴室裡響起水聲,他就會想她此時的模樣。

有一次他藉着去廚房倒水,露過衛生間時,透過半毛玻璃看見裡面曼妙的身體,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他最後狼狽地灌了大半瓶冰水,纔將心裡沸騰的欲/火澆滅。

他忍了這麼久,結果他居然來一句“先征服她的身,何愁得不到她的心?”

“我是說先前的情況,你的腦袋什麼時候這麼木榆了,算算你都住進她家多久了,你該不是真的想就這麼幹看着吧?”程靖驍滿臉詫異,這不應該是他的作風啊。

池未煊喝完杯中最後一口紅酒,他拿起外套向門外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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