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206章 我們離婚吧



誰也沒料到舒雅會突然跪在池未煊身前,大家都愣住了,連盛怒的池未煊,都被突發的這一幕,而驚得不知所措。晴柔正要撲過去的動作,也彷彿被施了定身咒,定在了原處。

走廊裡所有人都靜止了,猶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舒雅仰頭望着池未煊,神情說不出的可憐與絕望,她不停的搖頭,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似乎已經壓抑到極致,緊緊的咬着下脣,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過了半晌,池未煊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眉峰深深的蹙起,他心痛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舒雅情難自禁撲進他懷裡,嗚嗚嗚地悲泣起來,池未煊垂落在身側的大掌顫了一下,然後緩緩落在她背上,輕緩而有節奏地拍了拍。

晴柔站在離他們兩步之遙,明明離得這麼近,她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他,一伸手就能將他從另一個女人身邊拽回來。可是,他們之間彷彿豎起了一道透明無形的牆,生生將他們分割開來。

他們一個世界,她一個世界,那是她拼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都跨越不了的,那是他們的十五年。是啊,不再是十年,是十五年,從少年到成年,他們在彼此的生命裡整整存在了十五年。而她呢,短短一年相處,她妄想改變什麼呢?

晴柔頹廢地向後退了一步,彷彿離他們的世界遠一點,她就不會被無形滲透出來的寒氣所傷。但是爲什麼,她的心還是支離破碎了?

爲什麼得到卻還是意味着失去?

晴柔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直到退無可退。她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甚至池未煊的眼裡只看得到受傷的舒雅,那樣心痛那樣憐惜。

她知道她介意的不是他們的相擁,而是,池未煊的態度。無論他之前多麼絕決多麼冷淡的對待舒雅,那麼從此刻起,命運將重新洗牌,他對舒雅的歉疚會一直折磨他,也會一直折磨她。

不管舒雅今天出現在這裡救了她的目的是什麼,她贏了,因爲她用憐弱的姿態,重新闖進了他們的世界。因此,她將成爲他們生命的重中之重。

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那麼熱烈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她伸出手擋住陽光,陽光從指縫間穿透過來,就像舒雅的存在,無孔不入。

她想要微笑,眼淚卻滑落下來,與池未煊在一起的日子,悲傷總是多過於幸福。偏偏,她學不會放手。明明死攥着只會傷了自己,她還是緊緊的攥住,然而攥得越緊,手中能握住的東西就越少。

是否,他們之間真的已經到了該放手的時候?愛情與責任,如果他選擇不了,她來幫他選!

“池太,現在回家嗎?”黑衣保鏢上前一步請示道。

“嗯,回家。”家,何處是家呢?晴柔苦澀地笑了一下,她轉過身去。池未煊沒有追出來,此刻,他肯定無暇顧及她。

晴柔失魂落魄地坐上車,她很累很累,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也許補充了能量,她就會變成那個在遇到池未煊之前很堅強很獨立的蘇晴柔了。

晴柔坐在後座,兩名黑衣保鏢誰也沒有說話,晴柔偏頭看着窗外,市中心熱鬧極了,大街上或相擁或牽手的情侶比比皆是,他們臉上洋溢着幸福。

晴柔落寞的垂下眼瞼,她看着指間的素戒,她取了下來,看着戒指中間她跟池未煊的名字的英文縮寫,原來這枚指環,束縛住的,只是她……

“去墓園。”晴柔忽然道。

黑衣保鏢轉過頭來,遲疑道:“池太,你的衣服……”

“我想去看看媽媽。”晴柔閉上眼睛,她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她臉上,似乎還看得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與毛細血管。黑衣保鏢向同伴打了個手勢,車子向郊外駛去。

醫院裡。

池未煊扶着舒雅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她還在傷心的啜泣。他找護士要來紙巾,抽了紙巾遞給她,她沒有接,他只好幫她擦眼淚。一不小心碰到她臉上的傷,她疼得往後縮了一下,池未煊的動作就更溫柔了。

“雅雅,別哭了,你臉上有傷,眼淚一浸會更難受。”池未煊見她不停落淚,輕聲哄道。

舒雅轉頭看着他,突然更傷心的哭了起來,池未煊一時慌了手腳,“怎麼了,傷口痛嗎?”

舒雅哭着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池未煊伸手輕拍她的背,過了好一會兒,舒雅才止住了哭,她悽悽艾艾道:“對不起,未煊,我騙了你!”

舒雅突然說話,把池未煊嚇了一跳,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爲那聲音像音響破音被卡住一般,又像來自地獄的索魂聲,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舒雅看到他驚疑的表情,忍不住悲從中來,再度大哭起來。

池未煊這才反應過來,剛纔是舒雅在說話。她會說話!怎麼可能!!!“你會說話?你不是啞了嗎?”

“我沒啞,但是我的聲音跟啞了又有什麼區別?你看,你剛纔聽到我的聲音,都像聽到鬼的聲音一樣,我根本不敢在你面前說話,我……”舒雅不敢再看池未煊,她捂着臉向醫院衝去。

池未煊愣了一下,聲帶破損的舒雅,身上揹着一幅野獸圖的舒雅,身上打着喬震威烙印的舒雅,這些不同的舒雅像一重重山脈一樣壓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使出千般法子想要從過往中掙脫出去,最後還是被困得死死的。

他來不及想別的,站起身來拔腿追了出去。這樣的舒雅,無論是良心還是責任,他都無法拋下。

墓園。

晴柔抱着一束小雛菊,沿着山路慢慢向山上走去。她身後跟着兩個如影子般的黑衣保鏢,她不讓他們跟,他們卻說寸步不離是他們的職責。

晴柔苦笑了一聲,沒有再爲難他們。走到蘇母的墓碑前,她定定地看着照片上的蘇母,溫柔慈祥。她將小雛菊放在墓碑前,然後靠着墓碑坐下來。

黑衣保鏢自動退守到50米開外,警惕地注視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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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想您了。”晴柔低喃道,當記憶中的母親變成這樣一張照片時,她記憶中的溫暖也變成了墓碑的溫度,無論靠得有多近,她都感受不到溫暖了。

她想起那日,媽媽在爸爸的衣冠冢前告訴她,她的爸爸沒死,這真是一個荒誕離奇的事!

不僅荒誕離奇,還離經叛道。原來她不姓蘇,她姓舒,與舒雅的舒一模一樣。舒少軍,海城白果鎮人,因爲工作原因,調任到媽媽所住的清泉鎮,從基層幹起。

年輕時候的舒少軍一表人才,高大帥氣,吸引了清泉鎮上許多姑娘的芳心,蘇母也是其中之一。蘇母生性內斂,並不像別的姑娘那樣找各種藉口接近舒少軍。因緣際會,蘇母與舒少軍認識,兩人交往了半年,偷嚐了禁果,一個月後,蘇母懷了舒少軍的孩子。

舒少軍表示自己一定會負責任,遂娶了蘇母,當了上門女婿。兩人恩恩愛愛,生下了晴柔。就在晴柔滿月時,孩子需要上戶,舒少軍卻跟蘇母商量,孩子的姓,落成蘇姓。爲此,蘇母跟舒少軍大鬧了一場,最後還是同意了他如此荒繆的提議。

當時的蘇母,父母早亡,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舒少軍,舒少軍說一她不會說二,舒少軍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兩人就這樣過了好幾年,一晃眼,晴柔都已經五歲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蘇母有一次提起,是不是該帶她們回去見見他的父母。

舒少軍卻似有難言之隱一般,並沒有同意

更甚至於,蘇母連他家在哪裡都不知道。因此,蘇母漸漸爲自己當初的衝動感到後悔,她決定要了解舒少軍這個人,這才發現,舒少軍在白果鎮已經娶妻,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因爲早產,他的妻子再無生育能力。

他父母逼他離婚再娶,要爲舒家傳宗接代。於是,夫妻兩想出了這樣一個“借腹生子”的荒唐計策。

而舒少軍之所以“娶”蘇母,一來,是要借腹生子,二來蘇母父母早亡,勢單力薄,沒有孃家人撐腰,就算東窗事發,也沒人會信一個小孤女的說詞。

蘇母從白果鎮回來,她心灰意冷,一度想過要自殺。但是爲了晴柔,她忍辱偷生,選擇活了下來。那時舒少軍的調令下來了,他調去了海城,臨行前,蘇母與舒少軍決裂。

舒少軍走後的第二個月,蘇母懷了第二個孩子,那時她憂鬱成疾,又擔心晴柔的私生女身份被人發現,一輩子受人指點。於是撒下了彌天大謊,稱舒少軍在外死了,屍骨無存,並立了衣冠冢悼念,也絕了兒女們找爸爸的心思。

蘇母爲自己的天真與單純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她獨自撫育了兩個孩子,到死都沒有再見那個男人一面。而那個男人也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回過清泉鎮。

晴柔這才明白,爲什麼她小時候總會被人指指點點,爲什麼總有人在她媽媽背後說三道四。

晴柔手指摩挲着素戒的鑽面,菱形的鑽面颳着她的指腹,泛起淡淡的刺痛,她看着遠方被金色的陽光籠罩的山脈,眼裡浮現薄薄一層霧氣。“媽媽,您在下面

還好嗎?我見過那個負心人了,他真可憐!”

真可憐,她也真可憐,這樣想着,她心情更加低落,再不能言。舒少軍可憐,是因爲他生命中的兩個女人,在同一天離世。這個男人,因一己之私,不僅毀了媽媽的人生,也毀了她的人生。

這段孽緣,上一代結束了,卻延續在下一代,舒少軍,舒雅,這段噩夢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

池未煊在醫院外的馬路旁追上了舒雅,他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繼續向前跑,“舒雅,你別跑,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舒雅,不會變。”

舒雅楚楚可憐地望着他,蒼白的臉上爬滿了淚痕,“你真的不會介意?”

“不介意!”池未煊斬釘截鐵道,舒雅眼底的憂鬱因爲他這句話慢慢散開,“未煊,謝謝你,爲了你,就算受再多的苦,我也不後悔。”

池未煊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看着她蒼白的臉,艱難道:“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些什麼?”

無論是理智還是情感,都在阻止他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問出口了,與其這樣一天發現一點,不如將所有事都攤在臺面上,該他承擔的,他不會逃避。

舒雅神情一愣,剛退去的憂鬱又迅速匯聚到眼底,她低下頭,聲音像破了個洞一般,“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知道,那你跟我去個地方吧。”

舒雅開車,載着池未煊向郊區開去,這段路他認識,是通往池宅的大路。車子經過池宅,又向前開了兩公里,那裡有一棟廢棄的別墅,舒雅在別墅前停下車,淡淡道:“到了。”

池未煊看着這棟殘破不堪的別墅,他又回頭看着舒雅,舒雅的神情充滿懼色,她慢慢陷入回憶。

“我們約定的那晚,喬震威派人找到我,他說只要我不跟你走,他就放過你們。但是隻要我跟你走,你這輩子都別想過一天安生日子。”

“你答應了他?”

“是,除了答應他,我別無選擇。”舒雅閉上眼睛,聲音裡多了一抹蒼涼,“我想用我的自由換取你一生光明前途,值得了。然而,喬震威的變態是你們都想象不出來的,我背上這幅野獸圖刺青,只是他一小部分傑作……”

舒雅說着,聲音就哽咽了。

除了她背上這幅刺青,喬震威加諸在她身上與心靈上的恥辱,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最初被關在地窖裡那一年,她想過死,她用衣服搓成一股粗繩,然後親手勒死自己,就在她奄奄一息時,喬震威趕了來,救下了她。

他不會允許他的玩物輕生,他要折磨她到死。而就是那個時候,她知道她懷孕了,孩子三個月,是池未煊的。爲了這個孩子,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鬥志。

她與喬震威鬥智鬥勇,那時候,藍玫瑰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因爲兩人同病相憐,藍玫瑰幫她瞞下了她懷孕的事。然而隨着肚子一天天變大,她終究還是瞞不住。

喬震威震怒,一腳一腳踹她的肚子,他發泄夠了,就將她一個人扔在地窖裡。那時她已經懷孕八個月,被喬震威踹得早產。

地窖裡又黑又潮溼,她痛得死去活來,再淒厲的尖叫聲,都引不來一個人。她承受着撕裂般的痛楚,不知道生了多久,終於將孩子生了下來。

那一聲響亮的嬰啼,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樂章,即使她已經痛得快要死去,她心裡仍然感動不已。地窖裡沒有剪刀,她用牙齒咬斷了臍帶,奄奄一息之際,藍玫瑰打開地窖的門進來,看到她渾身赤裸,懷裡抱着一個初生的嬰兒,她當場就嚇懵了。

也許是上天憐憫她,那幾天喬震威正好去國外出差了,她把孩子交給藍玫瑰,讓她務必打聽到池未煊的下落,託人將孩子送去給他。

因爲這個孩子跟着她,只會死路一條。

池未煊聽到這一段,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將臉埋在手掌裡,“對不起,舒雅,對不起!”

“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告訴你這些,未煊,我的初衷一直都沒有變,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舒雅閉上雙眼,眼淚滾滾而落。

池未煊說不出話來,因爲他,她受到這麼多非人般的折磨,他還能幸福嗎?

“對不起,對不起……”

舒雅轉過身來,撲進他懷裡,她搖頭失聲痛哭,“未煊,不要跟我說這三個字,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毫無意義。你知道我愛你,我只希望你幸福。”

池未煊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抱住了她,他欠她的太多,這一世都無法還清。而喬震威,他一定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舒雅靠在他懷裡,眼裡掠過一抹精光,她繼續悲悽道:“未煊,我要的不多,只要能夠經常看到你,只要知道你好,我就心滿意足,再不奢求其他的了。”

最後,舒雅靠在池未煊懷裡睡着了,池未煊低頭看着她的臉,心中沉痛。她曾經是多麼開朗明媚的一個女孩子,如今即使睡着了,臉上都還帶着令人心疼的憂傷。

坐了許久,夜幕低垂,舒雅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池未煊擡腕看錶,已經八點了,他的手機始終沒有響起來。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手機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聽,他轉而打給阿姨,“太太回去了嗎?”

“是,池太下午去了墓園一趟,回來就回房睡了,晚飯也沒吃,看着心情不太好。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阿姨擔心道。

“沒事,那我掛了。”池未煊掛了電話,看着靠在他懷裡睡得正沉的舒雅。現在已是五月底,天氣雖已轉熱,但是夜晚還是很冷。

他想了想,下車繞到駕駛座,將舒雅移到後座,他坐進駕駛室,開車駛向池宅。車停在廊前,他下車將她抱起來,然後大步走進別墅。

他將舒雅抱進客房,剛將她放下,她突然尖叫,雙手亂舞起來,“不要,喬震威,求求你放過我,不要……”

池未煊眉一凝,剛俯下身去安撫她,她卻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扯,池未煊摔倒在她身上,她的身子在他身下拼命扭動,“不要,不要……”

池未煊慌忙要從她身上爬起來,卻被她的腿一絆,他重重摔倒在她身上。舒雅疼得醒了過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猶如在夢中般難以置信,她捧着他的臉,小心翼翼的問:“未煊,是你嗎?是你回來救我了嗎?”

池未煊不確定此刻的舒雅是不是完全清醒了,他正準備拿開她的手,她卻突然將他往下拉,池未煊反應極快,雙後撐着牀。下一瞬,他拉開她的手,定定地瞧了她許久,轉身離去。

舒雅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神漸漸恢復清明,她摸着自己的脣,眼底掠過一抹勢在必得的決心。未煊,只要你還放不下我,我就有機會讓你變成我的,不信我們拭目以待。

………………

晴柔從墓園回去後,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風着涼了,她整個人昏沉沉的。她讓阿姨別叫她吃飯,回到房裡她倒頭就睡。

可能是真的累了,她什麼都來不及想,躺在牀上就睡着了。再度醒來,已是深夜十二點,她是被冷醒的,下意識往旁邊靠,身旁的位置卻更冷。

她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一下子就驚醒過來。她撐起上半身,透過壁燈橘黃色的光線,看到身旁空無一人,她的心空了一下。

他還沒回來嗎?

她拿過手機,一看已經凌晨一點了,她皺了皺眉頭,看到一個未接來電,是池未煊打來的。她想了一下,回撥過去,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聽,她正準備掛斷時,手機卻接通了。

“嗯……啊……未煊……用力一點……”情不自禁的呻吟聲鋪天蓋地從電波彼端傳來,晴柔整個人都僵硬了,她從耳邊拿下手機,看着上面老公的稱謂,一顆心驀地變得冰涼。

她攥緊了手機,那邊已經很不耐煩的掛掉了。

晴柔怔怔地看着手機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想起了什麼,她重新撥通了池未煊的電話。

舒雅看着亮起來的屏幕上“老婆”兩個字,心裡翻騰起驚濤駭浪,她用十年的青春十年的囚禁生活,換來的就是他的姓氏冠在了別的女人身上,換來的就是他的手機裡標註着老婆的那個人不是她,她怎麼甘心?

她正準備接起來,臥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她心裡一慌,想要將手機藏起來,卻已經來不及。她靈機一動,拿起手機跳下牀來,打開了門,她將手機遞給他,“未煊,你的電話。”

池未煊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走開了兩步,接通,“柔柔,你醒了嗎?”

晴柔還沒來得及說話,那端傳來曖昧的聲音,“未煊,剛纔累着了吧,想洗澡嗎,我給你放水。”晴柔腦中轟然一響,拿着手機的手在輕顫着,她強忍着掛電話的衝動,“池未煊,你在哪裡?”

池未煊皺眉盯着那邊一臉無辜的舒雅,他連忙解釋:“柔柔,你別誤會,我跟雅雅……”

雅雅?那是舒雅!她怎麼會說話了?而且這麼晚了,他們還在一起,那麼剛纔那是舒雅的呻吟聲了?真是動聽啊!!晴柔諷刺的笑了,“你在哪裡?”

“柔柔,你別誤會,我們真的沒什麼。”池未煊着急的解釋。

“我再問最後一遍,你在哪裡?”晴柔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來,她知道池未煊對舒雅有責任有義務,但不代表她的老公可以讓給她睡,她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池未煊聽出她語氣裡的不善,“在池宅。”

晴柔二話沒說掛了電話,她跳下牀去,順手拿了件外套穿上,匆匆出門了。她坐上車,發動車子駛出了別墅。一路上她風掣電馳,一個小時的車程,她半個小時就殺到了池宅。

保安確認了她的身份,放她進了宅子,繞過前面的水杉林,她將車停在了一輛紅色的跑車旁。她下了車,看着那輛紅色跑車,只覺得十分刺眼。

池宅一直空置,因爲她在這裡有不好的回憶,他們婚後,池未煊並沒有提議回來住。沒想到她今天踏足這裡,卻是爲了捉姦而來。

想到這兩個字,她的心又刻上一道傷痕。剛纔那麼激動,此刻真的站在了門外,她卻連開門的勇氣都沒有。她的手握住門把,正在猶豫開與不開的時候,房門從裡面打開,池未煊出現在門口,定定地看着她。

晴柔突然就有了種被他看穿的羞惱,她心口一窒,猛地掀開他,大步向裡面走去,“舒雅在哪裡?”

池未煊臉色鐵青地瞪着她,一個小時的車程,她半小時不到趕到這裡,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這半個小時時速至少在兩百碼以上,她才學會開車多久,居然敢不要命的飆車,他不悅道:“柔柔,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晴柔看也沒看他一眼,輕車熟路的向二樓走去,她看到一間房間透出亮光來,她徑直走過去,一把推開了門。她看見舒雅坐在牀上,正定定地看着她,那神態與剛纔池未煊看她的神態該死的一模一樣。

“舒小姐,你叫牀的聲音很動聽,不如再叫幾聲來聽聽。”晴柔走進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因爲池未煊,她一直退讓,不想讓他爲難。但是她要讓她搞清楚一件事,她纔是池未煊名正言順的妻子,無論她使多少卑劣的手段,她也只是個小三。

舒雅的臉色立即慘白如紙,跟在晴柔身後進來的池未煊聞言,他不悅地皺眉,“柔柔,我不許你這麼羞辱她。”

“羞辱?是啊,她是你的心肝寶貝,爲了她,你可以整夜不回家,可以讓她接你的電話,可以讓她羞辱我,那麼池未煊,當着她的面,我問你,我是你什麼人,她是你什麼人?”晴柔徹底失控,他永遠不知道她在來的路上都在想什麼,她想,這麼快的車速,要是死了該多好,這個三人的局就解了。

可是她沒有死,她站在了他們的面前,聽他維護那個蓄意要破壞他們婚姻的女人。她口口聲聲的成全,口口聲聲的歉疚,其實她從未打算對他放手。

池未煊那麼聰明睿智的人,她不信他不知道。

是因爲他的縱容,才讓舒雅有了刺傷她的利劍。

“柔柔,不要胡鬧。”池未煊斥道。

晴柔譏諷的笑了,“是,我胡鬧,如果我說她剛纔接了我打來的電話,讓我聽她叫\牀的聲音,你也一定不會信了?”

舒雅沒想到晴柔會當場揭穿她,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她慌亂地看着池未煊,楚楚可憐道:“蘇小姐,我與你無怨無仇,你怎麼能這麼中傷我?”

“對,我就是中傷你,你純潔無辜如白蓮花,救了池未煊一家,你的大恩大德,他幾輩子都報不完,既然你那麼愛他,那麼兩年前他回來尋你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他把我當成你,在我身上找快樂的時候,你在幹什麼?當他高調向我求婚,逼你出現時,你在幹什麼?現在纔來扮楚楚可憐,你不覺得太晚了嗎?還是你們剛纔真的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晴柔句句咄咄逼人,她心裡憋着一團火,如果不發泄出來,她會燒死自己。

舒雅一窒,這樣咄咄逼人又強勢的蘇晴柔她在帝景天成的私家醫院外見過一次,卻沒料到此刻她會不顧一切將話挑明。

池未煊也愣住了,他看着晴柔,她眼裡的脆弱與疼痛都藏了起來,他看不見真實的她,只看見了一個披上戰袍揮着利劍的戰士。

她不知道,她揮的劍,不僅刺傷了舒雅,也刺傷了他。

“蘇晴柔,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卑鄙下流無恥?”池未煊的聲音帶着寒氣,向她求婚,是想要她開心,想要她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去英國應對那些有可能讓她難堪的場景,他壓根就沒有想過用這種方法逼舒雅出現。

在英國,他們許下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承諾時,他的心裡就只有她,再也容納不下別人。

他承認,舒雅的出現一再動搖他,就連結婚的前一晚,顧遠兮還問他,假如明天舒雅出現在婚禮現場,讓他不要娶晴柔,他會不會跟舒雅走。

而他的回答是不會。

他對舒雅,只剩下責任與義務。

晴柔咬住下脣,固執地看着舒雅,她知道她剛纔那番話也傷了他,可是她自己的心都鮮血淋淋了,又如何顧及得了他的心。

這段婚姻,走到如今,已經讓她疲憊不堪。

池未煊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着走出客房。舒雅看着他們相繼離去的背影,她不該被嫉妒蒙了心,將事情搞砸了。

池未煊步伐很快,晴柔踉蹌着跟在他身後,幾次欲甩開他的手,都沒能成功甩開。轉眼間,晴柔已經被他拽出了別墅,來到她的沃爾沃旁,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正打算將她塞進去,她卻像條滑溜的泥鰍,從他腋窩下溜了出去。

她走到那輛紅色跑車前,用力踹了兩腳。

池未煊看着她這麼幼稚的舉動,不知怎麼的就笑了,“柔柔,腳不痛嗎?”

晴柔的腳趾頭痛得蜷縮起來,她卻佯裝沒事一般,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池未煊無奈地坐進駕駛座,探身過去幫她繫好安全帶。

晴柔偏過頭去,不想因爲他這樣貼心的動作而有絲毫的軟化。池未煊給她繫好安全帶,他坐回椅子裡,掃了她一眼,她身體僵硬,表情彆扭,他無聲輕嘆。

他發動車子,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倒車途中,他狠狠的撞了一下紅色跑車,晴柔的身體震了一下,回頭看着紅色跑車的車身被撞凹進去了,她驚呼:“我的車!”

“再賠你一輛好的,時速限制在六十碼。”池未煊想到她剛纔一路飆車過來的情形就心驚肉跳,她一定是氣狠了纔會這樣失去理智。

“不希罕!”晴柔狠狠道,轉過頭去不理他。

池未煊看了看她,將車停在路邊,他熄了火,打開頂燈,將座椅調整到一個很舒適的位置,然後瞅着那邊還在生悶氣的蘇晴柔,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晴柔不理他,他就鍥而不捨的一直扯。

晴柔惱火極了,回頭瞪着他,“你到底要幹嘛?”

“柔柔,看着我。”

“不要看不想看!”晴柔看見他就想抓花他的臉,他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池未煊一直扯她的衣服,晴柔最後受不了了,她瞪着他,生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不要拿你碰過白蓮花的髒手來碰我。”

池未煊看着她變身小刺蝟,他心裡無奈,沒有跟她計較,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處,“柔柔,你感覺到了嗎?它現在只因你而跳動。”

“你的意思是你面對白蓮花時就是死人,心臟不會跳動了?”

“……”池未煊含情脈脈的盯着她,“柔柔,我知道今天你受到傷害了,對不起,我總讓你擔驚受怕。我愛你,你知道嗎?你受到傷害,我也不會好受。”

“我不知道,未煊,你說你愛我,可是我看不見你的愛了。以前,我告訴自己,你對舒雅有未盡的責任與義務,但是現在,我分不清那是責任還是愛。因爲你對舒雅的責任與義務,會一直折磨我們,會將我們的婚姻一點一點逼進死衚衕。而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爲舒雅,而是因爲你。”晴柔疲憊地閉上眼睛。

她無法去怨恨舒雅,她用十年守護的愛情,她不會輕易罷手,她能夠理解。她更加無法去怨恨池未煊,他輝煌的人生,是因爲舒雅的犧牲才換來的,如果他忘恩負義,那麼他就不是她愛的那個男人。

因此她只能折磨自己怨恨自己,因爲她無法企及的那五年的相愛,無法企及的那十年守護。

“我知道,我都知道,柔柔,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池未煊自責道,他多希望自己能夠拋棄一切,只守護他想守護的人,但是他不能。

舒雅的悲慘遭遇還在他耳邊徘徊不散,她用生命爲他生下了小吉他,她用十年的暗無天日,成就了他的今天,他如何能忘恩負義?

晴柔心痛得快要窒息,“未煊,你也知道,這不是給你時間就能處理好的。從今以後,舒雅都會橫插在我們的生活裡,只要她有事,你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那麼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拋下的我,應該怎麼辦?”

“我不會再拋下你。”池未煊信誓旦旦道。

“你的話不可信了。”晴柔搖頭,他今天才拋下了她,讓她如何信他?

“柔柔……”池未煊輕喚。

晴柔閉上眼睛,明明不想哭的,眼淚卻滑了下來,她扭頭看向窗外,逼自己說出那句話,“未煊,我們離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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