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反正咱們是夫妻。”慕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底火光跳躍,一絲邪念躥上心頭,他的手不規矩的移向她的後背,沿着她的脊椎往上游走。
盧謹歡渾身直哆嗦,觸到他異常耀眼的眸光時,心底頓時生出一抹不好的預感。她掙扎得更厲害了,連聲音都在抖,“慕…慕巖,別……”
她可以義正詞嚴的拒絕,可她實在怕他,她的抗拒哪次不是以更殘暴的折磨結束的?久而久之,她學會了拔掉自己的刺去順從他,但是他一次比一次過分,如今還要在辦公室裡。
只要想起那日他跟白柔伊在這裡的糾纏,她就覺得他現在的行爲對她來說是羞辱。她擁有正室的名,卻比一個小三還不如。
可白柔伊哪裡是小三啊,她是慕巖的心頭肉,是他怎麼也割捨不下的摯愛,而她纔是那個破壞了他們的小三。
心底因他輕浮的舉動隱隱作痛,眼裡閃爍着難堪的淚光,她索性僵住不再動,只希望這一切快快結束。
慕巖卻似成心要激起她的反應,大掌從她後背繞到胸前,密密實實的握住那對豐盈,隔着胸衣揉捏起來。他並不沉溺美色,曾有嫩模慕名而來,在他面前衣衫盡褪,大跳豔舞勾引他。他身體起了反應,心卻不渴望。
就連白柔伊的勾引,他都能夠做到全身而退。然而面對盧謹歡時,他卻像個對情事懵懂的毛頭小子,總是顯得急切,總是不顧地方不顧場合擁抱她。
美妙的滋味從手掌傳到他心裡,他舒服的想呻吟,可看見她隱忍難堪的樣子,他又來了氣,大掌不客氣的用力揉捏起來,咬牙道:“這個時候,我不准你想別人。”
盧謹歡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她撐在他胸膛的手改握住他的雙臂,她想求他輕些,可話在舌尖繞了幾繞,她都說不出口,唯有默默隱忍。一面痛得渾身直哆嗦,一面心驚膽顫的擔心會有人闖進來。
看到她的眼淚,慕岩心裡恨得要死,每次她都是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讓他原本想溫柔待她,最後都變了質。“痛嗎?痛你就說出來,忍着是什麼意思?”
“痛。”掙扎良久,她聲若蚊吶的說。
“哪裡痛?”
“這裡。”
“這裡是哪裡?”
盧謹歡咬脣不吭聲了,她哪裡好意思說是胸部痛,慕巖根本就是明知故問,他下那麼狠的手,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痛。
慕巖見她不說話,兩手將她的胸擠得快要變形,厲聲一喝,“說呀,哪裡痛?”
慕巖發現她的性子就是要逼她纔會就範,以前他沒掌握住她的性子,常把自己氣得半死,今後不會了。他會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本性激發出來。
盧謹歡倒抽了口冷氣,再也受不住這種折磨,狂亂的搖頭,連聲說:“胸部痛,胸部痛……”
她的聲音因爲着急提高了八個分貝,整個辦公室都回響着“胸部痛”這三個字,她窘得要死,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慕巖手一僵,明顯是被她的直白給嚇住了,半晌“撲哧”一聲,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怎麼不知道他娶了一個活寶?
盧謹歡又羞又惱,手撐在他胸膛上,手臂都被他的笑聲震得麻木了,她氣惱的直捶他的胸,想去捂他的嘴,“不準笑,不準笑。”
慕巖眼疾手快,迅疾的握住她的手,盧謹歡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直直跌進他懷裡,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鼻而來,她看着眼下僅離一寸的俊臉,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自己的心跳慢慢亂了。
她低垂了眼,根本就不敢直視他帶有十萬伏特電流的鷹眸,怕自己會溺斃在那雙深幽的眸中。她掙扎着要起來,慕巖兩手牢牢箍住她的腰,不讓她動,朗笑道:“歡歡,我是你最親近最信賴的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僞裝。”
剛纔她氣惱撒嬌的樣子着實可愛,讓他愛憐不已,於是這番話未經大腦便脫口而出。
盧謹歡愣了,這句話似曾相識,那年她十五歲,第一次遇見溫文爾雅的衛鈺,他對她說,“歡歡,把我當成你最親近最信賴的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僞裝。”那一刻,她年輕的心爲了這句話而欣喜莫名。
七年後,當另一個男人同樣霸道而強勢的向她宣稱時,她的心只有慌亂與想逃。是的,慕巖太危險了,比衛鈺危險千萬倍,這樣的男人註定讓女人傷心,她招惹不起。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他的手,從他身上滾了下來。她沒有時間去考慮自己此刻的樣子丟不丟人,只想離他遠遠的,即使連滾帶爬也在所不惜。
慕巖坐起來時,盧謹歡已經跑到辦公室門口,他靜靜的看着,並沒有去將她逮回來。他清楚了自己的心,下一步就是怎樣將她牢牢的禁錮在自己懷裡,所以他一點也不着急,歡歡,不要掙扎,因爲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盧謹歡連滾帶爬的逃出辦公室,她心亂如麻,不敢回秘書室讓那羣眼毒的男秘調侃,只好躲進了洗手間。她將馬桶蓋放下來,一屁股坐上去,這才發現雙腿直抖。
她一巴掌拍上去,心裡暗罵,盧謹歡,你就這點出息。想當年她被h大校草狂追的時候都能淡定自如的應付,爲什麼慕巖幾句話就能將她嚇得棄甲而逃?
她忍不住猜測,慕巖爲什麼會那麼說?難道他知道阮菁要她讓他愛上她的事,所以打算先攻心爲上,然後讓她徹徹底底的臣服?
對,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他不會一改先前的厭惡,轉而向她示好,她不能中了他的誘敵之計。
想通了這些,盧謹歡的心豁然開朗,她不能愛上他,絕對不能,否則阮菁倒臺那一日,就是她跌進地獄的那一日。
慕巖讓人將近十年的財務報表送去總經理辦公室的消息很快傳出去,慕氏董事長辦公室裡,阮菁聽到消息,握着鋼筆的手用力過猛,將紙背劃破,“這個消息可準確?”
“是的,剛纔已經有職員將卷宗抱上去,阮董,您看是不是慕總髮現了什麼?”男人背光而站,看不清長相,只是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陰寒的氣息,並非善類。
阮菁鳳眸流轉,冷笑一聲,“慕巖向來不會做無用之功,既然他大費周章將財務報表拿去核查,就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你盯牢一點,他發現了什麼立即向我彙報。”
“是。”西裝男人領命而去。
阮菁從皮椅裡站起來,慢慢踱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繁華街道,她眼底掠過一抹狠戾的光芒。她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地位,她絕不輕易讓出這個位置。
言若,你們母子奪走的一切,我會一件不落的奪回來。
慕巖等了許久,盧謹歡都沒有回來,眼看晚會要開始了,他打電話過去,語音提示已關機,他氣得半死,怎麼就讓她鑽了空子跑了?
他走回到沙發旁,報表還翻在剛纔她看的頁面,他想起剛纔的情形,拿起報表翻了翻,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他將報表合起來,讓秘書還回檔案室,起身離開。
盧謹歡落跑後,怕慕巖會找她,索性關機,然後直奔秦知禮家。
秦知禮家住城北,秦家是城內數一數二的百年家族,與葉家、韓家齊名。秦家原是靠織紡起家的,後來科技發達,秦家掌門人眼光獨到,改行投資生產電子產品,沒想到一飛沖天。
只是常言道,富不過三代,到秦知禮這一輩時,紈絝子弟多,秦家被他們敗得只剩一個空殼子。
秦知禮早已經爲盧謹歡準備好了小禮服,淡藍色的抹胸齊膝短裙,將她傲人的胸,細長的腿修飾得更完美。當她從試衣間裡彆彆扭扭的走出來時,連身爲女人的秦知禮都忍不住驚歎,“哇,太美了,我要是男人,我立即把你撲倒。”
盧謹歡一會兒扯胸口的衣服,一會兒又扯裙襬,彆扭道:“知禮,還有沒有其他的衣服,我不想穿這件,太露了。”
“露什麼露?”秦知禮斜了她一眼,“別人想露還沒資本呢,就這件就這件。”
秦知禮一邊說,一邊已經在期待今晚的宴會了,到時候不知道多少男人要拜倒在歡歡的石榴裙下,尤其是某個人。想着她就開始偷笑,別以爲他封鎖消息她就不知道他回國了,今晚就讓他瞧瞧,他曾經盡心呵護的那朵小花骨朵,已經盛開成一朵嬌豔欲滴的小百合。
給她化好妝,鏡子裡的盧謹歡足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尤其是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似乎含着一汪春水,讓人身心蕩漾。
盧謹歡還是覺得不妥,胸太低,裙子太短,她想換,秦知禮卻不容分說將她扯着下樓,然後塞進車裡,往凱泰酒店駛去。
凱泰酒店三樓牡丹宴會廳。
宴會是由軍政世家衛家爲小公子衛鈺歸來而舉辦的,邀請的賓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衛鈺穿着一件英倫風的格子襯衣,搭配一條修身的卡其色長褲,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牛皮軟底皮鞋,看起來很休閒,與宴會廳里正裝出席的賓客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自成一道風景線。
反倒襯得那些正裝出席的賓客過於累贅。
他眉目如畫,心不在焉的睨着宴會廳入口,等待那道倩影闖進視線中。
那天在醫院裡,他偶遇秦知禮,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只得迎向她。秦知禮與他寒暄了一會兒,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了,她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看了他許久,突然莞爾一笑,說:“小哥,既然心裡還念着人家,就大大方方的追求,鬼鬼祟祟可不是衛家人的風格。”
衛鈺一愣,聽她又說,“那天在新世界百貨外面,我看見你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回國了。”
衛鈺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他悵然的嘆了一聲,“我念着她有什麼用,她已經結婚了,而且慕巖很緊張她。”
秦知禮嗤笑一聲,歡歡的不快樂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只有這傻子看不出來,“慕巖確實很緊張她,不過是緊張她的肚子,他們之間有一個一年契約,一年之內歡歡給慕家生個孩子,她就可以離開。”
“什麼?”衛鈺一臉的難以置信。
秦知禮拂了拂額發,露出一個純真無邪的笑容,“小哥,我告訴你這些,確實有慫恿你去追回歡歡的意思,你可千萬別中計哦。”
說完,她風姿翩然的離去,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像塊巨石投進衛鈺心裡,立即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六年,他無時無刻不想着回到她身邊去,將他的小丫頭擁進懷裡盡情呵護。可他答應過父親,沒有取得成就之前,不能跟她聯繫,這是她進衛家門的唯一要求。
他拼命剋制思念,沉浸在學業中,然而午夜夢迴,他的思念氾濫成災,他會擔心她年輕的心會因時間空間的距離而改變,他會害怕自己的身影在她腦海裡漸漸模糊。
於是他加倍努力,用四年的時間完成學業,再用兩年的時間成爲美國腦科權威專家,他帶着一身榮耀回到故里,卻不知羅敷已有夫,他的小丫頭已經奔進了別人的懷裡。
傷心、痛苦、悔恨齊齊涌上心頭,是他錯過了時間,他怨不了任何人。
可秦知禮的一番話卻又讓他心裡的死灰復燃,他不可以連爭取都沒有就放棄,這不是衛家人做事的風格,因此他邀請了秦知禮,並讓秦知禮帶她來。
倘若她來,他就絕不再放棄,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會翻躍過去走到她身邊,從此再也不離開她。
宴會已經開始半場了,可佳人遲遲未到,衛鈺的心越來越荒涼,她不會來了吧,當年他離開時,她還是一個對愛情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如今,她也許根本就不記得他是誰。
心空得發疼,他拿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紅酒的烈與澀在舌尖徘徊,灼痛在心頭縈繞,看着始終不曾被人推開的宴會廳大門,他失望的轉身,他還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可上天已經不再給他機會了。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身後的大門被人推開,秦知禮牽着盧謹歡的手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還好趕上了。
剛纔還熱鬧的宴會被突如其來的兩人打斷了,衆人齊齊看向她倆,一時間宴會廳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盧謹歡見狀,扯了扯秦知禮的手,悄聲說:“知禮,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秦知禮在人羣裡搜索了一圈,終於找到她想找的人,她笑着搖頭,“沒有,我確定是這裡。”然後她扯開嗓子一喊,“小哥,我把你要的人帶到了。”
小哥?衛鈺?盧謹歡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衛鈺本來已經絕望了,他心灰意冷的想回休息室。可冷不防聽到秦知禮那一聲“小哥”,他欣喜若狂,驟然轉過身去,站在秦知禮旁邊的那個女孩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唸了兩千多天的小丫頭。
絕望與狂喜兩種極端的心情讓他一時跌進谷底一時升上天堂,他害怕這一切是幻影,他要證實,證實她確確實實已經來到他身邊。
他踉蹌了一步,然後快步奔向她們,將尚在怔愣中的盧謹歡擁進懷裡。
盧謹歡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衛鈺,怔愣中,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進一副溫暖的懷裡。
秦知禮識趣的退後一步,將地盤讓給這對相擁的有情人。看見他們重逢,看見他們相擁,她感動不已,六年的相思,終於換回了深情相擁,她真的爲他們感到高興。
最初盧謹歡的手是放在身側的,後來彷彿自有意識般,慢慢環上他的腰。即使時光讓他變得成熟,可他仍然是她記憶中的衛鈺,溫柔、霸道,強勢的闖進她的心扉。
重逢的這一刻,她不知道在夢裡演練了多少回,可沒有一回像現在這般驚心動魄,她的心緊緊的揪着,眼睛睜得大大的,甚至都忘記了呼吸。
衛鈺緊緊的抱着她,心情激盪,“小丫頭,我很想你!”
盧謹歡的臉紅撲撲的,她的眸閃爍不定,心亦慌亂不已,亂瞅間,她瞧見了人羣裡那張熟悉的冷冽的俊臉。她一驚,再定睛看去,哪裡還有他的身影,她一定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