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窘得直往後縮,慕巖眼疾手快,一手扣住她肩膀,一手已經在她脣角摩挲起來,看似在幫她拭掉墨水,實則卻是在揉弄她的脣。
脣上一陣麻電竄過,盧謹歡呆呆的看着他,他神情專注,動作輕柔,炯亮的眸裡盡是她的身影,顯得那麼的楚楚動人。盧謹歡漸漸看癡了,只覺得那雙眼睛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忘了天忘了地,忘了此刻還在華美集團,忘了楚服就在眼前,她只想靠近那雙眸裡的自己。
慕巖本來是想借此懲罰她,同時也警告楚服,盧謹歡是他的女人,他枉想打她的主意。可一捱上她嬌嫩的脣,他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起來。他又想起那晚夢一般不真實的激情,不知不覺開始回味她脣上的芬芳。
看着兩人在眼前上演親熱的一幕,楚服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心裡難堪極了,慕巖的傲慢與無視傷到了他的自尊。他從小家境就不好,父親早死,母親靠着撿破爛兒將他跟妹妹拉拔長大。上大學之後,他看着穿着光鮮亮麗的同學,心裡自卑,同時對天發誓,他一定要出人頭地。
他好不容易爬到了華美集團企劃部部長的位置,以爲從此別人對他就會另眼相待,結果慕巖赤果果的無視,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摧毀殆盡,原來無論他多麼努力,這世上總有人是他無法超越的,比如卡米爾,比如慕巖。
看見兩人幾乎快要吻上對方了,楚服以拳抵脣,輕咳了兩聲。
盧謹歡如夢初醒,才發現自己離慕巖的脣只有一寸遠,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嚇得連忙推開他,連着向後退了好幾步,才撫着心口重重的喘息。
慕巖自小就是個情感內斂的人,幾乎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他被盧謹歡一掀,一時不防沒站穩,也跟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爲自己的失控,他有些懊惱,睥睨了楚服一眼,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盧謹歡嚴重缺氧,只覺得耳中轟鳴,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話重複閃現:我在幹嘛,我剛纔竟然差點想親他?我瘋了吧。
而慕巖的背影依然瀟灑如前,可怎麼也掩飾不住那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是的,落荒而逃。
他從小在軍事基地長大,軍人的嚴律與血性,他有。可要說到談情說愛,他不是高手,不會說甜言蜜語,不會哄女人開心。只因他的長相與閃亮的身份,自然有不少女人爭先恐後的來討好他。
他一直認爲,女人,若是自己想要,就不折手段的搶來。可他錯失了一次機會,那個女人,他愛逾生命,卻不得不放手讓她離開。
他與阮菁的戰爭,即使是兒女私情,也無法阻擾。可他堅定冰封的心,爲什麼在剛纔,他聽到了一絲裂縫聲,那裡清清楚楚,在爲了一個叫盧謹歡的女人跳動。
這樣的感覺來得太快太突然,令他手足無措,他除了當逃兵,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第一次,他腦海裡一片空白,然後滿滿的是盧謹歡的身影,她初夜痛苦流下的淚,在他身下拼命隱忍的樣子,還有她偶爾俏皮的笑,與明媚的憂傷。
原來不知不覺,他竟已經記得那麼深,記得那麼牢。
可這是愛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