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法給你的愛心,我怎麼捨得奪過來吃?”爾曼說話的時候一直都看着靳北城,他們這樣三個人站在一起,在旁人看來是非常怪異的。
爾曼不喜歡這種被人注視的目光,於是轉過身就離開了。
靳北城的眉宇間連皺一下都沒有,彷彿與他無關。
昨晚他過激的瘋狂舉動讓他現在在陸爾曼的面前學會可剋制。但是讓靳北城意外的是,陸爾曼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但是剛纔卻說話嗆了蘇顏攖。
蘇顏也並不在意,她朝靳北城隨意地笑了一下就自己一個人踩着高跟鞋走上了冗長的臺階。
今天如果不是她要辦理出院手續的話,靳北城是不會開車送讓一起來法院的。
他們在法院一直都是當做不認識的。
所以送達之後,蘇顏很懂事地一個人走了,沒有跟靳北城說太多的話。靳北城不喜歡她做的事情她從來不去觸碰,除了,陸爾曼償。
到了法院之後,爾曼立刻把自己關在了實驗室裡面開始做實驗,否則的話她真的害怕自己會胡思亂想。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希望好好實習,之後能夠留在法院。
一個小時後,忽然有人來敲實驗室的門,爾曼打開門之後發現竟然是蘇顏。
實驗室裡面還有其他很多人都在做實驗,蘇顏看了一眼裡面的人,儼然是戴上了假面。
“王律師讓我來拿一下三月二十五日那起謀殺案的屍檢報告。”蘇顏話語和表情都很平靜,狹長美麗的眸子裡面把情緒藏得很深很深。
爾曼多看了她兩眼,點了點頭,讓她進來拿。
那次的屍檢是爾曼跟着霍以言一起做的,今天霍以言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還是沒有按時來上班,所以爾曼只能夠自己找給蘇顏,讓她去轉交給王律師。
但是這樣的程序有些不對勁,畢竟她是不能擅自動在職法醫的報告單子的。於是她猶豫了一下對蘇顏開口。
“等等,我打給霍教授先問一下報告單在哪裡。”爾曼其實知道報告單在哪兒,但是不敢隨便亂動。
蘇顏挑眉,伸出手指指了指爾曼的身後:“不就在你身後嗎?爾曼,你做事怎麼這麼拖沓啊?”
這句話蘇顏說的不輕不重,讓實驗室裡的人都聽見了。
原本實習生在實習的時候都是應該循規蹈矩一點的,盡力應該表現地最好,被蘇顏這樣一說,以後哪個法醫還願意讓爾曼幫忙做事?
爾曼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蹙眉:“我不能隨便碰霍教授的報告。”
“那隨你,你現在不給我的話,我待會讓王律師親自下來拿着好了。”蘇顏一副不是想要逼她卻偏偏又是在逼她的樣子讓爾曼真的很無奈。
她皺眉,拿出手機撥了霍以言的號碼,但是霍以言沒有接聽。
她捏了捏手機,最終還是回過身去給蘇顏拿了報告單。蘇顏拿到後直接就走了,也沒有多說話。
爾曼也沒多想就繼續開始做實驗了。
一個實驗耗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爾曼伸了一個懶腰正準備先去吃飯,然後趁着午休去一趟附院的時候,實驗室的門卻被砰的一聲給打開了。
進來的是王律師,臉色很難看。
“誰是陸爾曼?”
王律師在法院是一個很厲害的金牌律師,但是脾氣特別差,很容易暴躁。一般她是不帶實習生的,但是這一次卻破天荒地帶了一個不是法律專業的蘇顏,爾曼隨便想想也可以知道是靳北城幫的忙。
“我是。”爾曼連忙起身,正覺得奇怪王律師爲什麼會怒氣衝衝的下來的時候,一疊紙啪的一下子全部扔在了爾曼的臉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實驗,目瞪口呆地看着爾曼和王律師。
這個時候蘇顏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上去氣喘吁吁的樣子。
爾曼被嚇了一跳,下巴上被a4紙劃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滲出了一點紅色。
“王……王律師怎麼了?”爾曼愣住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難道是屍檢報告?
爾曼在腦中一瞬間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看向了站在王律師身後的蘇顏。
蘇顏的氣色並不是特別好看,似乎病還沒有痊癒,但是她現在臉上卻是得意的表情。她用直白的目光看着爾曼,讓爾曼渾身覺得有些不自在
王律師幾乎是指着爾曼的鼻子:“你還敢問我怎麼了?陸爾曼,我讓小蘇下來跟你拿一個屍檢報告你猶猶豫豫的,是不是我在法院連這點面子都沒有了?還有,你給的是什麼狗屁東西?!拿一堆廢紙給我是在向我示威嗎?”
爾曼瞬間震驚了,她連忙附身從地上撿起了幾張紙,上面的確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這不是她給蘇顏的那些資料。
蘇顏站在王律師的身後一動不動,只是目光一直落在爾曼的身上。
王律師咬了咬牙看着爾曼:“你以爲你跟霍醫生的關係不一般就能夠耀武揚威了是不是?連一份屍檢報告都不肯給我,你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想鬧出什麼來?”
這句話出口,身旁的人都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她跟霍醫生的關係不一般?是什麼關係啊?”
“我也覺得奇怪呢,她怎麼一進來霍醫生就願意帶她去解剖,我上次要跟霍教授進解剖室霍教授都沒答應。”一個資歷比較深的女法醫瞥了一眼爾曼開口。話語酸溜溜的。
爾曼真的覺得很無奈,她扯了扯嘴角,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下一秒王律師冷冷開口:“昨天我的老同學告訴我,你跟霍醫生在戀愛是不是?你這樣的女的我見多了,以爲攀上了霍醫生,就能夠站穩腳跟了?”
王律師嘲諷着爾曼,彷彿是在往她身上潑髒水一般。
爾曼卻是沒有心思去關心她的諷刺,只是一瞬間有些愣住。她想了一下之後,大致猜到了。應該是昨晚她跟霍以言在s大散步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女老師傳出去的吧。
爾曼真的是覺得頭疼。
“我跟霍教授怎麼會……”爾曼剛剛想要開口解釋的時候,下一秒從實驗室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修長身影,打斷了爾曼的話。
“今天需要出三個屍檢報告,五個實驗報告,還要出兩人跟刑警去現場勘查,你們這麼有空聚在這裡?”霍以言的聲音不再是平日裡對誰都是平平和和的樣子了,而是變得有些嚴厲。
霍以言是法院特地挖過來的法醫,在業內的名氣讓所有人對他都很尊敬。
那幾個原本在做實驗的法醫看到霍以言出面了之後,連忙咳嗽了幾聲坐了下來繼續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了。
王律師低聲咳嗽了一聲,看到霍以言的時候臉色也不是剛纔那麼難看了。但是話語還是很難聽,只不過是針對爾曼的而已。
“霍醫生,你帶出來的實習生就是這種貨色?我希望不要因爲一個女人毀掉了霍醫生在業內的名聲。”
王律師年近四十,卻還沒有男朋友,說話也隨着年齡的增大越來越刻薄。
霍以言的臉色冷峻,爾曼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他一隻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話語稍微比剛纔平和了一些,帶着平常說話時候的玩笑態度,卻暗含着諷刺。
“我在業內的名聲,恐怕一羣女人也毀不掉。”他扯了扯嘴角,看似在對王律師笑,其實是嘲諷。
他轉過身看了爾曼一眼,爾曼會意連忙跟着他一起出了實驗室。
在經過蘇顏身邊的時候,爾曼看到蘇顏眼底的得意。
她的心略微驚了一下,但是不敢多想,跟着霍以言就出去了。
爾曼跟着霍以言進了他的辦公室,進去之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爾曼才瞬間覺得輕鬆了一些。
剛纔的氣氛實在是壓抑了,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貼在了身後的牆上。
霍以言從抽屜裡拿出了一顆軟糖扔給了爾曼:“吃了吧,壓壓驚。”
爾曼愣了一下,拆開來一邊咀嚼着軟軟糯糯的糖一邊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害怕的時候喜歡吃軟糖?”
霍以言自己也吃了一顆,隨口道:“科學研究,緊張壓抑的時候吃點甜的能夠緩解壓力。”
爾曼卻是抿脣沉思了一下,當她擡頭的時候發現霍以言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有的時候我覺得……霍教授你好像認識我很久了的樣子。”爾曼把壓在自己心底有段時間了的這句話終於說了出來,“你知道我喜歡吃四川味道那家麪館的陽春麪,也知道我吃麪的時候要放很多醋,還知道我在害怕的時候喜歡吃軟糖……”
霍以言的目光當中有一閃而過的促狹,但是他掩飾的很好,當爾曼認真注視他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平靜如許了。
他輕笑上前:“那隻能說明你是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