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知這一次沒有推開他,也麼有任何的排斥,只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蔣宴下去熱了陳姨熬好的排骨粥,端到了主臥裡面給意知吃。
意知沒有任何胃口,她現在思緒很亂,別說是喝粥了,連喝水都不想。
但是她也沒有力氣拒絕蔣宴,而是坐在那邊一動不動攖。
蔣宴也知道她沒有力氣,走到她身邊坐下喂她喝粥。
他用湯匙舀了一勺粥遞到了意知的嘴邊,但是意知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連嘴巴都不張開。她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彷彿回到了團團的年紀。
“張嘴。”蔣宴卻是沒有半點不耐,話語不算溫柔但是平和,“你需要進食。”?意知卻是緊閉着嘴巴一動不動,不願意張開嘴。
“你再不張開嘴巴,我今晚就不理你了。”蔣宴這句話帶着一點寵溺的味道償。
但是落入意知的耳中卻是聽起來特別自信。
“誰要你理我。”意知的聲音沉靜,聽上去好像帶着一點點的不耐煩,但是仔細聽卻是撒嬌的口吻。
“那我今晚帶團團去客房睡。”蔣宴放下了碗,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下一秒,意知立刻伸手拉住了蔣宴的手臂:“不要。”?“那就喝粥。”?意知成功地被威脅了,最終還是乖乖地喝了粥。當然,是蔣宴喂她的。
團團在嬰兒房裡面,陳姨照看着,意知和蔣宴在家中難得的二人世界。
“我喝不下了。”意知開口,聲音顯得有些蒼白,“我想睡覺了。”?”再喝最後一口。”蔣宴像是哄小孩一樣哄着意知。
意知微微皺着眉心,臉上露出了牴觸的表情,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抵抗蔣宴,將最後一口粥喝了進去。
喝完粥之後意知就脫掉衣服躺下了,等到蔣宴回來主臥的時候,意知已經靠在枕頭上昏昏沉沉了。
蔣宴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附身吻了吻意知的耳廓,意知不適地動了一下身體,但是下一秒還是立刻轉過身去,鑽進了蔣宴的懷中。
她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抱着蔣宴。
蔣宴伸手掌住了她的後腦,他掌心的溫度很高,讓意知覺得頭髮上暖暖的。
“那十年,我不是因爲擔心你的身世會影響到我在蔣氏的地位。”蔣宴忽然主動開口,讓意知有些吃驚。
她微微張了張嘴巴,但是話卻重新又咽了回去,沒有開口。
她想要繼續聽他說。
“在你剛剛到蔣家的那段時間,是我剛剛知道我姑姑的愛情被你媽媽插.足的時候,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聽什麼就是什麼,覺得姑姑是間接被你媽媽害死的。所以一開始很排斥你。”
十年了,蔣宴頭一次跟她提起這件事情。
蔣宴向來對這件事情閉口不提,不讓意知知道一分一毫。
現在意知冷靜下來想了想,才慢慢發現,蔣宴可能真的是在保護她……
“後來再長大一些之後知道這並不能夠怪你。我很想接納你,但是那個時候我沒有能力在蔣家保護好你,推開你纔是最好的方式,否則,一旦我出事,你會受到牽連。”?在那漫長的十年裡面,蔣宴的每一天也都不好過。
“在我本科畢業那年,你媽媽來蔣家找過我。”?蔣宴感受到懷中的女人顫了一下。
“她跟我說了一些話,也對於當年對姑姑做的事情道了歉。她提醒我,在蔣家我可以照顧你,但是最好不要跟你有任何除卻照顧以外的關係。她提醒了我,即使當年那些事情過去了,等到有一天被蔣家人挖出來,你可能會無處可去。”
蔣宴在這麼多年裡面一直保持着排斥意知的狀態,但是在巴黎的時候,情難自禁。
而在巴黎的那段時間,他的實力也已經遠遠比當年大多了,也不需要再用排斥意知的手段來保護她了。所以哪怕是醉酒之後情難自禁,他也已經可以對她負責。
意知聽了蔣宴的話之後,她在乎的重點並不在蔣宴當年如何對她的理由了,而是......當年她媽媽來找過蔣宴。
“她來找你,爲什麼不找我?”意知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重病,不想讓你看到她那副樣子。”蔣宴的聲音愈發深沉,實際上他是一個對親情很淡漠的人,從小到大,也只有老爺子讓他感受過親情的味道,父母忙於事業和忙於在蔣家這個大家族立足,從小對他的關心就很少。
另一面,蔣宴從小就過於獨立,讓父母誤以爲他並不需要關注和關心。
“重病?什麼病?”意知仰頭,看向了蔣宴。
“胃癌。”?意知覺得自己今天一天從蔣宴身上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經歷了好幾個跌宕起伏的人生。
“那她現在......”?“她在四年前去世了。”?意知只覺得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當中,疼得厲害。
“那她之前那麼多年沒有生病的時候爲什麼不來找我?還有......當初既然她要離開,爲什麼要把我扔在J市?”意知的心很重很重,她問的問題彷彿都是沒有答案的,但是現在卻時時刻刻折磨着她。
“她沒說。”蔣宴只說自己知道的。
意知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來去給團團“餵飯”了,團團今天好像是知道媽媽心情不好一般,特別聽話,跟往日裡面都有些不一樣了。
意知抱着團團有些出神,蔣宴今天不去公司,打算留下來陪意知。
“團團快被你喂撐了。”蔣宴下樓,看到意知一直抱着團團,一動不動。
而團團則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趴在意知的身上吃着“飯”,意知不動她也就靜靜地吃着也不動,好像永遠都喂不飽一樣。
意知聽到蔣宴的話之後瞬間愣了一下,連忙鬆開了團團,團團一離開媽媽就立刻把沒有喝完的給吐了出來。
意知嚇了一跳,蔣宴附身將團團從意知的懷中將團團抱了起來哄了幾下,沒想到團團竟然沒有哭,懶洋洋地趴在蔣宴的懷中開始閉上眼睛睡覺了。
虛驚一場……
這個小傢伙還真的是吃飽了就睡。
“下不爲例。”蔣宴看着意知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忍心指責她。
意知抿脣垂首,心底難受地要命。
“蔣宴,你有唐唸的聯繫方式嗎?”?“恩。”?“我想跟她見一面。”意知低聲開口,聲音有些緊張。她生怕蔣宴拒絕她。
“好。”蔣宴沒有拒絕她。
“我想自己去,可以嗎?”意知仰頭看着抱着團團的蔣宴,忽然覺得蔣宴在父母這個角色上扮演地比她要優秀得多。她想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之後,就好好照顧團團。
這段時間她實在是沒有精神也沒有任何力氣。
“恩。”蔣宴很多事情向來都是隨着她的,不會拒絕。
意知跟蔣宴要了唐唸的號碼之後,走到二樓的陽臺撥通了號碼。
那頭的唐念很快就接聽了:“喂,怎麼有空打給我?”
唐念肯定是給蔣宴備註了號碼的,所有聲音格外溫柔。
意知聽到這樣溫柔的聲音的時候心底到底還是有些膈應。畢竟這個女人曾經是追求過她丈夫的。哪怕……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經過了一個晚上她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上一次蔣臨川的身世她都耗費了很多精神纔去接受,但是現在一轉眼,蔣臨川又是成了跟她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生活轉變地太快…….
“唐小姐嗎?我是蔣宴的太太。”意知低聲開口,聲音裡面帶着一點點的顫抖。
當唐念聽到是意知的時候,略微有些驚訝,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蔣太太,有事嗎?”?“我想約你見一面,可以嗎?”?意知是一個不習慣跟人很熟悉的人,哪怕知道對面那個女人跟她有着至親的血緣關係。
“可以。地點你定吧,我對A市不是很熟悉。”唐念很好說話,連詢問原因都沒有。
“好。我待會把地址發給你。”
掛斷之後,意知換了一件衣服,素顏出了門。
蔣宴讓司機送她去了濱海咖啡店。
一小時後,她在濱海咖啡店見到了唐念。
唐念化了精緻的妝容,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呢大衣,看上去幹淨簡潔,卻又優雅美麗。
“請坐。”意知起身,讓唐念坐下,跟唐念淡然笑着的樣子不同,意知顯得特別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