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知有點害怕,畢竟現在纔剛剛足了四個月,而昨晚又跟蔣宴發生了關係,她擔心是因爲昨晚的事情才導致見紅的。
她太關注這個孩子了,雖然理由說出來有點不堪,但是這個孩子對於她來說真的是一根救命稻草。沒有這個孩子,她沒有辦法留住蔣宴。
這麼不堪的想法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齷齪。但是她相信,蔣宴也是知道的。
“怎麼辦。”她低聲喃喃,緊張害怕,好像生怕失去了什麼最寶貴的東西一般攖。
蔣宴的手機還是不斷在響,今晚出現的事故讓他一下子變得更加忙碌了起來。意知作爲當事人或許可以對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但是蔣宴不行。
這一次之後,他絕對不會放過霍瞳。
“別怕,去醫院。”蔣宴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直接從一旁拿起了西裝外套,拉住意知的手走出了公寓的門。
償*
巴黎,醫院。
意知坐在急診婦產科門口,現在是晚上,沒有專家門診,只能夠看急診。前面還有三個人在等。
“蔣宴。”意知一緊張就想要叫他的名字。
蔣宴坐在意知的身旁,臉色看上去比意知要沉靜一些,但是實際上他比意知要更加緊張。
“恩。”
“孩子不會有事吧?”意知的掌心溼熱,她現在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生怕孩子出現什麼問題。她倒是寧願自己去替孩子承受意外。
“我不是醫生。”蔣宴還是不會安慰人,但是他比較理性,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能夠讓意知覺得心安。
“我很擔心……這兩個月裡面我把這個孩子當成我生活當中最重要的部分,我不捨得他出事。”意知垂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但是卻不敢擡起頭去看蔣宴,生怕被蔣宴看到她通紅的眼眶,“我不喜歡吃蘋果也天天吃,不喜歡吃菠菜也經常吃,不喜歡喝水也經常喝……”
蔣宴聞言,原本懸着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扯了一下嘴角,緩和氣氛:“你確定你現在沒有喜歡吃蘋果菠菜?”
意知聞言,也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哪有……”
這個時候護士叫了意知的名字,意知起身匆忙準備進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蔣宴也起身,沒有鬆開握着意知的手。
意知覺得有些奇怪,別過頭去看向蔣宴,示意他鬆手。
但是這個時候蔣宴卻是看着她,認真開口:“無論孩子有沒有事,你都是蔣太太。”
這句話一出口,意知瞬間愣了一下,她啞然地張了張嘴巴,還以爲是自己耳背聽錯了……果然,她什麼心事都是瞞不住蔣宴的,他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知道她在擔心孩子出事之餘,還在擔心什麼。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意知稍微安心了一下。
她無力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開了一些檢查,檢查的結果顯示,並不是昨晚她跟蔣宴發生了關係導致的見紅,而是因爲今天她被人捂住了口鼻之後暈倒了導致的。
那兩個黑衣人用來捂她口鼻的毛巾上面應該是有劑量很大的藥物,意知纔剛剛滿四個月,胎兒在腹中還很脆弱,媽媽昏迷了,孩子肯定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所以醫生的建議是入院觀察。
vvip病房內,意知躺在牀上抱着玻璃杯喝熱水,臉色慘白,嘴脣也很白,蔣宴在一旁端着碗,碗裡面盛着粥,他在喂她吃飯。
從傍晚到現在凌晨,意知一點東西都沒吃過,哪怕是她自己受得了,孩子也是受不了的。
但是意知此時毫無胃口,一點都吃不進去。
蔣公子沒有辦法,只能夠端着碗餵飯。能讓蔣宴做出這麼“紆尊降貴”的事情的,估計也只有意知了。
“我真的吃不下了。”意知低聲抱怨,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吃驚,她竟然敢跟蔣宴抱怨了。要是換做以前,哪怕是一兩個月以前,她好像都是不敢的。甚至連撒嬌都要稍微擔心一下,蔣宴會不會接受她的撒嬌。
人啊,果然是永遠都不懂得滿足的。
但是蔣宴臉上卻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現,他修長的手指拿着湯勺,認真地舀了一勺又遞到了意知的嘴邊,臉色沉靜,看上去是不容人拒絕的表情。
“再吃幾口。”蔣宴的話永遠很簡潔,也不會哄人。
但是就算他不哄,只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字意知就覺得渾身都很酥了,蔣宴這個男人,只要平和說話,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戳中人的蘇點。
“我飽了,你吃了吧。”意知想到蔣宴應該也沒有吃什麼東西,於是“好心”開口,其實只是想要讓蔣宴趕緊解決掉這碗粥而已。
她就吃了兩口。
話落,蔣宴立刻將湯勺裡面的粥送到了自己的嘴裡,正當意知以爲他真的要把粥喝完的時候,下一秒蔣宴就又舀了一勺放到了她的嘴邊:“公平起見,我一勺,你一勺。”
“……”
蔣宴還真的是商場上面的精英,做事情永遠都是用“公平”來衡量的。但是意知想了一下卻發現沒有話可以來反駁蔣宴,她深吸了一口氣,吃了一口蔣宴遞過來的粥。
莫名其妙的,這一口她覺得好吃了不少。大概是蔣宴也吃了的緣故吧。
意知忍不住彎了眉眼:“這口粥好像有點甜噯。”
“這是皮蛋瘦肉粥,鹹的。”蔣宴還是一點浪漫都不懂,立刻反駁。
意知卻是稍微湊近了他一點,眉目含笑,比剛纔要輕鬆了很多。果然有人餵飯心情會好很多。
“你的嘴脣是甜的。”意知笑了一下,她話語裡面含着含義非常明顯,是在說蔣宴吃過了之後粥也好像變甜了。但是蔣宴仍舊是一本正經。
“中醫認爲,口甜多爲胃功能失常所致。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去查一下胃功能?”蔣宴也是半開着玩笑地在說的,但是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很讓意知倒抽冷氣。
“大概是你的嘴巴里面自產麥芽糖了吧。”意知低聲嘟噥,略帶着不悅。
下一秒蔣宴吃了一口粥,附身過去直接吻上了意知仍舊略微有些慘白的嘴脣,將粥度到了她的口中。意知懵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蔣宴,恍惚間腦中有些空白。
“那你想吃糖嗎?”蔣宴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帶着玩味。
意知很不爭氣的,臉又瞬間紅了……
“不吃!”意知深吸了一口氣,連忙拒絕,伸手很不習慣地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緊張地開口,“剛纔醫生說了,見紅跟昨晚估計也有一點關係。醫生讓我老公不要太心急了,等到胎兒穩定一些了再說……”
意知說出來的時候覺得有點羞愧。
她抿了一下嘴脣,這個時候蔣宴直接掀開了被子,合衣躺了進來。
幸好vip病房裡面的牀足夠大,能夠容納下兩個人。
“你幹嘛?”
蔣宴附身過去,直接將意知抱到了自己的懷中,根本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他將輪廓分明的下顎抵在了意知瘦小的肩膀上面。
“那一個多月,我很辛苦。”蔣宴在她耳邊低聲開口,聲音比以往更加沙啞質感,彷彿是在輕聲訴說着什麼。
意知的心略微軟了軟,她就是聽不得蔣宴說任何好聽的話。
“每次視頻,我都看出來你很辛苦。有的時候我會打給尹東打聽你工作的情況,每次他都說你很忙很忙。”意知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他的辛苦。
但是下一秒,蔣宴卻是吻了一下她的脖頸,低聲開口:“我說的,是忍得很辛苦。”
“恩?”意知下意識地楞了一下,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蔣宴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是她不是傻子,立刻便明白了過來!這一下子,她的腦中轟的一下。
她皺眉,別過頭去看向了身後的男人:“那一個多月你一直不讓我來,難不成是擔心我沒有滿四個月,你忍不住?”
意知也只是猜想,但是說出口之後卻發現自己的猜想非常合理。
她說出口的時候也有些臉紅,但是她還是想要在蔣宴的身上得到答案。
“恩。”蔣宴很誠實,從不否認客觀存在的東西。
意知倒吸了一口氣:“蔣宴,原來你是個斯文敗類!”她瞪着他,真的是吃了一驚。
“斯文敗類?我覺得這對男人而言,是個很高的評價。”蔣宴扯了一下嘴角,並不生氣,連惱都沒有。
意知看到他這個樣子,更加無法反駁了。
她靠在了他的懷裡,斷斷續續地跟他說着話,沒過一會就睡着了。在聽到她的呼吸聲稍微平穩了一些之後,蔣宴放下了懷中的意知,讓她平穩地躺在了枕頭上面。
他掀開被子起身,拿起手機走到了病房的窗戶前面,撥了尹東的號碼。
那頭的尹東正在警局忙碌,聲音有些焦急:“喂,先生,警察已經逮捕了霍瞳,接下來是審訊,霍瞳聯繫了律師,霍家人已經很快就會趕過來。一旦霍氏家族介入,霍瞳就肯定能夠全身而退。”
尹東相對來說還比較鎮定,但是他也在憂心,擔心被霍瞳這個“害人精”就這樣逃走不需要負任何法律責任了。
畢竟,她差點就毀了意知。站在尹東的角度上面,也恨不得將他送進監獄纔好。
蔣宴沉眸:“一個霍家而已。驚地起什麼波瀾?”
蔣宴的話很鎮定,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似的。這句話一出口尹東便稍微有了點底氣。
“好。”尹東收線,身旁蔣氏分公司的法律顧問很擔憂地看向了尹東。
“怎麼樣?蔣公子怎麼說?”
“先生的意思是,要霍家敢保霍瞳,就把霍家的底給端了。”
翌日早上,意知醒來就去做了很多檢查,蔣宴一直陪同着。
檢查的結果都很好,孩子沒有危險,只是意知還需要在醫院裡面住幾天觀察一下。蔣宴工作忙,他不走她都要趕他去公司了。
但是蔣宴離開之後卻沒有去分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巴黎警局。
警局拘留室內,霍瞳淡定地坐在那裡,好像自己並不是身處拘留室,而是來參觀一下的一般。
霍瞳身上永遠自帶着一股名媛的氣質,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警察將蔣宴帶到了拘留室裡面,當他的皮鞋出現在霍瞳面前的時候,霍瞳淡定擡頭,看着蔣宴的眸色裡面帶着一點笑意。
“蔣公子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蔣宴比霍瞳更加冷靜。
“你太不懂事了。”這句話裡面帶着陰鬱的味道,讓霍瞳有些不寒而慄。
“我?我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啊。當初我們達成婚姻條約的時候,我嚴格遵守着每一條,但是後來呢?是你先撕毀了我們的婚約。蔣宴,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纔對。哪怕今天朱意知出了事情,你也應該負全責。”霍瞳陰冷開口,絲毫沒有畏懼。
蔣宴單手抄兜,無所動容。
“當初我們是說好的,訂婚只是各取所需。我不會冒犯你,你也不能打擾我。你那算懂事?”
---題外話---蔣公子和霍瞳結婚還是有別的原因的,慢慢揭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