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家,爸是不會允許我上桌子吃飯的。”爾曼的鼻音很濃重,心底的隱忍難受倒不是因爲陸家人怎麼對她,畢竟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二十多年了。
“能給我一個房間睡覺,已經很不錯了。”爾曼想起小的時候的事情,就覺得心寒徹骨,她瑟縮了一下身體,蜷縮在被子裡面的身子變得更加小了。
靳北城此時是平躺着的,他一隻手放在了脖子下,一隻手放在身前,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那天在醫院,同房的女人跟我說你沒錢換病房。怎麼,陸浦江從小就這麼苛待你?”他沒有帶着絲毫嘲諷的口氣,只是想要詢問而已。他越來越發現這個女人真是夠能忍的。
爾曼拽緊了被角低聲開口:“哪有什麼錢?從小我吃的都是廚房燒多了的飯菜,如果不是奶奶暗地裡每天讓陸伯叫廚房裡的人故意多煮一點飯的話,我估計早就餓死了。沒人會管我的。”
爾曼的口氣非常平靜,對她來說,有個容身之所已經不錯了,只要能經常看到奶奶。
“換做是我,這樣的家寧可不要。”靳北城扔出一句話,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忍耐能力是怎麼煉成的。
爾曼淺淺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恰好對上了此時靳北城看着她的眼睛。
爾曼的眼神裡面含着輕易可見的愛慕,開口卻是苦笑:“我原本以爲嫁給你之後一切就都好了,應該就不用過這麼苦的日子了。但是結婚一年後我才發現,之前在陸家遭受的,不及婚後萬分之一的痛苦。”
她的話非常直白,看到靳北城的眼神雖然冷漠,但也是略微恍惚了一下。
“其實你對我冷漠我已經習慣了。但是說實話,我不甘心。我不捨得放棄我們的婚姻。”
爾曼的心已經提了起來,上一次她們這麼平靜地談論婚姻這件事情,大概是結婚前的一個晚上了吧?
那個時候他異常冷靜地看着滿心歡喜的她,冷漠開口:“婚後,我會慢慢折磨你。”那一瞬間的醍醐灌頂,爾曼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靳北城略微蹙眉,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執拗。
“北城,你能不能試着愛我?”爾曼很想這個時候抱一下靳北城,哪怕只是握一下手也好,但是她不敢。“愛你?”靳北城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彷彿是在說一個笑話一般,沒有狠戾的話語,只有疑惑和譏諷。
“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我不好?”爾曼的手指已經蜷縮在了一起。
靳北城看着她的眼睛,下一秒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到了懷中。
他的鼻尖抵在了她小巧的鼻子上,伸手掐了一下她纖細的腰肢:“試一下?你指的是哪一方面?”邪佞的口吻,讓爾曼的喉嚨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