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聞言之後腳步忽然頓住在了原地,一時間有些邁不開了。寧澤總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掐準她的命脈,以前是這樣,現在更加如此。
他以前就知道她怕黑。
南方也不說生氣的話,只轉過身去一下子又坐在了寧澤的身旁,伸手撐住下巴別過臉去連餘光都不願意瞥到寧澤一眼,一眼都不願意。
她現在就像是兩個中學生在吵架一樣攖。
寧澤也不去理會她,似乎是有些忙,一直拿着手機在發短訊。
這個時候前排坐過來兩個男生,抱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應該是計算機系的。
寧澤擡頭看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手機,看到那兩個男生在低聲商量着計算機題目,看上去或許是遇上了難題。
南方對工科一向都是一竅不通的,她念書的時候數學差地她都不想回想,以前要不是跟她坐同桌的顧崢經常幫她補習功課,來不及的時候借她抄作業的話,她可能連高中數學的學業水平測試都過不了償。
寧澤以前老是說南方笨,從數學上就可以看出來。
此時的南方腦中的神經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一般,瞬間清醒了一些。她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好好地回憶着怎麼會車上寧澤這個傢伙?
寧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排兩個男生的電腦屏幕上面,南方忍不住別過臉去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神色認真,好看硬朗的側臉上面似乎是掛着一點笑意,很淡但是仍舊是看得出來,帶着一點點諷刺,但是沒有惡意。
這種眼神南方以前經常在寧澤的臉上看到。
沒錯,就是每一次高中月考將全年級成績貼在公告欄的時候,寧澤看到南方的排名和數學成績的時候,臉上經常會浮現這樣的表情,跟現在簡直一模一樣。
這種表情,可以統稱爲尖子生面對他們眼中的“差生”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驕傲和不屑,當然,寧澤自始至終都沒有惡意。
這個男人是南方見過的比她哥哥更加驕傲的人。
“這個代碼我寫了多少次了,還是不對……”前面兩個工科男在那裡低聲私語,看到兩個人一籌莫展地皺眉的樣子,寧澤忽然開口,聲音算是比較低的,爲了不打擾到自修室內的其他學生。
“寫代碼的時候如果兩次以上引用同一對象的屬性,應該定義到局部變量再引用,這樣會高效很多。在寫之前提前設計能夠有助於少寫,增強全局感。”
寧澤低聲的輕語讓前面兩個戴着眼鏡的工科男稍微愣了一下,南方也微微擰了眉心。
寧澤喜歡多管閒事的毛病一點都沒有改。
“你也是計算機系的嗎?”其中一個男生轉過身來看向寧澤,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定製西裝之後,猜測到或許是畢業了的學生,“還是是學長?”
“我纔不學計算機那麼無聊的東西。”寧澤說的一本正經的,南方在一旁聽得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時候她如果不怕黑的話早就已經走掉了。
但是她怕。
“把電腦拿過來。”寧澤朝着男生招呼了一下手,男生乖乖地把滿屏字幕和數字的電腦搬到了寧澤面前,寧澤開始敲鍵盤,速度非常快,南方看到他幾乎都沒有怎麼思考就已經敲下鍵盤了。
她還記得以前在s大唸書的時候,寧澤在計算機系也算是出了名的。
不僅僅是因爲專業年年度一,還獲了國內外不少的編程獎項,最主要的是,他的志向完全不在計算機上,每天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其他計算機系的學生每天都在機房裡面熬夜拼死拼活寫代碼的時候,寧澤則是天天泡在美術學院的畫室裡面,美其名曰給人當模特,其實,就是整天在靳南方的面前轉悠。
當時南方就是在s大的美術學院。
就是這樣吊兒郎當曠課不知道多少節的人,代碼寫的比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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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s大還有坊間傳言,說寧澤當年高考失利。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只知道他因爲一些事情,高考的最後一門英語考試他只考了十幾分鍾就扔下筆走了。
英語只有五十分的他比平時失利太多。s大是國內名校,南方以藝術生的身份順利地進了s大的美術學專業,顧崢當初也是以高分進了s大的王牌專業航空航天。寧澤從來不會在南方的事情上面落隊,家裡原來的安排是送他去國外,但是寧澤偏偏犟,在志願表上面只填了s大一個學校,任憑調劑。
九月當南方第一天去s大報道看到寧澤的名字出現在計算機學院的名單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驚了。
因爲據她所知,寧澤一直都是想考金融專業的,他竟然來了一個在s大算是墊底專業的計算機系……
南方的思緒被寧澤的話拉了回來。
“grunt可以在文件變更時給出jshint檢驗,記住這一點。”寧澤寫完了代碼,將電腦翻轉了一個身讓屏幕對向了那兩名男生。
男生瞪大了眼睛先看了一眼屏幕,轉而別過頭去互相看了一眼,幾乎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代碼我倆研究了一天了。”其中一個男生的眼底充滿了對寧澤的崇拜。
這樣的眼神南方已經看膩了,以前念大學的時候,她從不少女生的眼底都看到過,無論是計算機系的還是其他院系的。
“寫代碼也需要感情,寫之前好好想好,寫的時候投入感情寫起來就快了。都是熟能生巧。”寧澤扯了一下嘴角。
南方倒還是第一次看到寧澤那麼認真的樣子。
在她的記憶當中,寧澤從來沒有認真念過書,當然,畢業之後似乎也沒認真做過事。就連他們當初結婚的時候他都是吊兒郎當的,那場婚禮她連想都不敢回想。
以前大學的室友問過南方,對寧澤的印象怎麼樣。
南方只是說了幾個字:“紈絝子弟。”
因爲當年靳家出事的時候南方其實才念初中,等到靳北城在紐約法律圈有了點名氣之後南方纔從紐約回到了a市來繼續念高中,當時她算是高二的插班生,在她的眼底,第一次見寧澤就覺得,這個男生一點都不正經。跟她所過的生活是天壤之別。
兩個男生心滿意足地離開之後,寧澤起身,也不看南方,直接闊步走出了自修教室。
南方嚇了一跳,連忙跌跌撞撞地也起身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一走到外面周圍就是一片昏暗的了,南方跟在寧澤身後幾乎算得上是寸步不離,生怕被寧澤落下。
忽然,前面的男人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你跟着我幹什麼?”寧澤的嘴角噙着一抹譏誚的笑意,“我記得靳大小姐以前經常跟我說,讓我滾遠一點。現在怎麼眼巴巴地跟在我後面?”
南方被他說的眼神羞愧,她原本也是性子驕傲的人。在靳家沒有破產之前,她被整個靳家人幾乎都是當做掌上明珠寵在手心底裡的,後來靳父入獄,靳北城也幾乎是把所有的親情都付諸在了她身上,將她在a市一中唸書的時候安排地非常好,自己身在紐約也會經常飛回來看她。
現在被寧澤這麼侮辱,南方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要燒起來了。
她一直都是臉皮子薄的人。
“這幢樓又不是你們家的,我想走哪裡就走哪裡,哪裡跟着你了。”南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都是看着地上的,根本不敢去看寧澤。
自從那個時候得了抑鬱症,南方的膽子就變得很小了。
“這幢樓就是我們家的,三年前剛剛捐的。”寧澤一臉平靜地說道,南方被氣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抿着薄脣不說一句話。
下一秒,靳北城忽然直接轉過身去湊近了一點南方,南方被嚇了一跳想要後退,但是一想到身後是一片漆黑的時候也就站定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你求求我,我就帶你出校門。”寧澤的臉上彷彿寫着兩個字:欠揍。
南方咬牙,雖然心底想着不能夠讓這個小人得逞,但是還是違心地說道:“我求求你。”
“說大聲點。”寧澤完全是屬於那種給點顏色就直接開染坊了的那種人。
“求求你,帶我出校門。”南方低着頭,覺得眼前的男人越湊越近。
“話不夠好聽。”寧澤一張淡漠臉,彷彿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寧澤比顧崢帥,我就帶你出去。”
“寧澤!”南方瞬間擡頭瞪了他一眼,他真的是得寸進尺。
“剛纔求我的話都說了,說一句我比寧澤帥就這麼難?”寧澤的臉色顯然是變得難看了一些。
南方咬了咬牙:“你就是想耍我。”
寧澤也不可置否:“我就是耍你,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把我耍了一次,現在我還你幾次,也不算過分吧?”
寧澤的眼底有些陰鷙,是南方很少在他眼底見的怵然寒意。
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鼻尖略微有些酸澀:“我就知道你怎麼會這麼好心帶我出去。你就是想看我出醜,看我過得不好。”
南方的眼眶在黑夜裡面依舊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很通紅。
她對寧澤的牴觸從高二那年一直都現在,愈演愈烈。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死心,她真的是一秒鐘都不想見到他了。
寧澤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只是眉心沉了一下:“你還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南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有些發愣,心底已經有警覺了。
“我那麼忙,你覺得我會有時間去想你過得好不好?我只是今天恰好在s大遇到你了,耍一下你而已。”他剛纔在自修室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臉色也沒有這麼涼薄。
但是之後問題一旦涉及到了顧崢,他就立刻變臉了。尤其是她不願意說“他比顧崢帥”的時候。這樣小孩子一樣的脾氣,在南方看來就是瘋子。
南方咬了咬牙齒,看到寧澤直接走出了這棟教學樓,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輕,把她一個人扔下了。
寧澤走出教學樓,額上的青筋都已經有些凸起了。他原本抄在西褲口袋裡面的手也緊握成了拳頭。
他上了車,拿出手機撥通了特助的號碼:“來一趟s大,把靳南方送回家。”
話落他將手機隨手扔到了副駕駛座上,以極快的速度駛離了s大。
晚上九點多。附院vvip病房內。
爾曼一個人翻着隨身攜帶的筆記資料,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四十幾分鍾了,她一開始看的太入神了,當反應過來時間的時候竟然已經過了那麼久了。
她連忙放下了紙筆起身,爲什麼靳北城還沒喊她?
四十分鐘了他難道還在洗嗎?
爾曼連忙快步走向了洗手間,她原本是要直接推開門進去的,但是忽然想到了他們之間似乎還沒到那麼親密的程度,於是便在原地站定了一會兒。伸手敲了一下洗手間的門。
她僵了一下聲音,低聲咳嗽了兩聲:“你好了嗎?”
裡面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嘩嘩的水聲,爾曼皺眉,擔心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一個人在裡面會出事情,於是便又喊了一聲:“靳北城?你回答我一聲,你不回答我我就推門進去了。”
裡面仍舊是沒有聲音。
爾曼的聲音不是很大,所以她不確定她自己的聲音是不是被裡面的水聲蓋過去了。但是她也不敢大聲地喊,擔心吵到隔壁病房的人或者是醫生護士。
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她一個學法醫的什麼沒看過,怕什麼。況且,靳北城的身體,她也是見過的。
這麼一想,爾曼就走了進去。
當推開門的時候,爾曼看到靳北城坐在輪椅上面,淋浴頭的確是開着的,但是他身上卻仍舊穿着病號服,人也沒有坐在淋浴頭下面,他開着淋浴頭只是爲了製造出正在洗澡的假象和聲音。
爾曼的臉色僵了一下:“四十幾分鍾了,你怎麼還沒洗澡?”
現在靳北城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病人,也算是半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
靳北城是背對着爾曼的,因此爾曼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他也不說話,對於爾曼的話根本就是置若罔聞。
爾曼上前,先是穿過了似乎是半垂着頭的靳北城,伸手過去關上了淋浴頭。
“你先把衣服脫了,我在這邊看着你洗。”爾曼也已經完全把他當做是一個生活不能夠自理的病人了,覺得自己平常看慣了屍體和人體構造,眼前的人不過是靳北城而已,有什麼關係。
看着他洗澡總比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呆更久好吧?
他在幹什麼爾曼至今都不知道。
爾曼覺得有些不對勁,附身下去看了一眼靳北城的時候靳北城卻是忽然別過了頭去,在那麼一瞬間,爾曼還以爲是自己看晃了眼。
她蹙緊眉心,心底也是咯噔了一下。
她伸手過去觸碰了一下靳北城的臉龐,一陣溼濡。
“你怎麼了?”爾曼的手心底裡一陣潮溼的時候,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開口,話語也變得溫柔了些許,不像是剛纔那麼強硬了。
“把手拿開。”
這是靳北城從爾曼進到洗手間內來說的第一句話,涼薄裡面帶着一點隱忍的無助。
雖然只有四個字,但是爾曼聽得卻覺得心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抽了一下。
靳北城從來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他一直都是冷靜,驕傲的。
這樣的口氣讓爾曼覺得非常陌生。
她低頭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病號服,病號服雖然從整體上看起來是乾的,但是身上卻又斑駁的水漬。
“你剛纔摔跤了嗎?”爾曼低聲開口,好像是生怕驚擾到了靳北城一樣。
她說話的口氣有些像小心翼翼。
男人依舊是沒有理會她,爾曼看到他被長袖病號服遮住的手腕處有些紅腫,猜到了他肯定是在洗手間裡面摔倒了,所以才耗了這麼長的時間。
“你摔倒了爲什麼不喊我幫你?我剛纔不是告訴你了有事情就喊我過來的嗎?”爾曼壓抑着心底的憤怒,不敢對他說太重的話,說話的口氣也變得溫和了些許。
她伸手按壓了一下靳北城手肘處的紅腫,是摔傷了,她能夠想象他想要去洗澡的時候因爲雙腿根本沒有辦法用力,根本起不來,摔下去的時候手肘支撐了他身體全部的力量,導致現在手肘腫地厲害。
他肯定爬了很久才從地上爬起來,所以身上都是水漬。
原本就寡言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更加是緊抿着涼薄的嘴脣不願意說話,爾曼附身去看他的臉盤,他的臉上也被地上的水浸溼了。
剛纔她還以爲是他哭了。現在想想靳北城怎麼可能輕易哭。
“我幫你把身上的病號服先脫掉,簡單擦一下身體好不好?”爾曼耐心地開口,伸手要去觸碰他的衣服的時候卻被靳北城用力拽住。
“不用。”
“別鬧了,你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洗。”剛纔是爾曼大意了,他現在這樣的身體怎麼可能自己洗漱。
“等你離開後,下半輩子難道我不用自己洗澡了嗎?”靳北城這句話裡面滿含着冷漠和抗拒的意味。
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考慮的是這個。
她咬了咬牙牙齒,眼眶酸脹疼痛:“我不會離開。”
她的話語溫和輕柔,好像是低聲的呢喃,但是在靳北城聽起來,這樣的話語顯得有些荒謬了。
“要麼從洗手間出去。要麼,從病房出去。”靳北城的話仍舊端着架子,即使是在現在最脆弱的時候,靳北城仍舊是驕傲的。他不願意放下最後一點在爾曼面前的自尊心。
爾曼卻是覺得這個時候他爲什麼還要這麼倔。
“你說讓我出去就出去嗎?你有本事站起來攆我走!”爾曼也是犟,直接開口,上前拿過一塊新買的毛巾用熱水打溼沒有擠太乾,附身走到靳北城的面前,用另外一隻手開始解開他病號服上面的扣子。
爾曼耐心地想要解開他的扣子,但是下一秒就被靳北城直接扯開了。爾曼被這麼一扯,腳底忽然滑了一下沒有站穩,整個人都要往地上滑下去,出於第一個反應,爾曼下意識地伸手立刻抓住了靳北城的輪椅,這個動作完全不是她有意的,而是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主動伸手去抓住可以防止自己避害的東西,這個時候靳北城的輪椅就是她用來避害的工具。
下一秒,爾曼倒地,輪椅也被爾曼一拉整個兒都倒了下去,靳北城倒是沒有完全倒在地上,只是輪椅完全都翻了。
地上全部都是積水,靳北城的輪椅壓在了爾曼的身上,她疼的臉色發青,但是爾曼第一個反應就是看靳北城怎麼樣了。
“你沒事吧!”爾曼連忙開口,聲音都變了,當她看到靳北城半躺在了地上的時候,她連忙起身要去扶起他。
但是靳北城卻是又一把推開了她。
“你在跟我犟什麼?你這個時候明明需要我幫你!”爾曼咬了咬牙,低聲呵斥他。
“滾。”靳北城又一次用了這個字眼,爾曼卻是一點都不生氣。
她是學醫的,知道病人在處於極端否定自己的情況下或者面臨生理巨大危險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很狂躁,像靳北城這樣的躁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所以她沒有跟他多計較,而是伸手繼續從地上要將他扶起來:“我沒有太多力氣,你不要倔了。”
“我自己會起來。”靳北城這句話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爾曼看到他額上盡是青筋,似乎在跳動着。
她看着覺得心底隱忍着心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靳北城剛纔在洗手間裡面耗了這麼久,肯定是因爲從輪椅上掉到地上不想讓她幫他就拼命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爾曼鼻尖酸澀,她抿緊了嘴脣將手抄在他的脖子下面:“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沒人看見的。我扶你起來又不是吃了你。”
她強忍着心底的難受半開玩笑地開口,心底一片晦澀。
爾曼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將江北城從地上拉回到了輪椅上面,鬆開的那一剎那她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如果你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在我面前很丟人的話,完全沒必要這麼想,我以前更加丟人的樣子你都見過。”爾曼不惜揭開自己的傷疤對靳北城開口,她看到他的眼神一直都在躲避着她。
這麼強勢的男人,平日裡永遠只會俯視她,這個時候卻連正眼看她都不敢。
一場意外改變了很多。
爾曼直起了身子,剛纔用力太多,讓她覺得腰很酸。
“如果你想讓我走的話,我把你推出去,找男護士把你搬上去躺下之後我再走。”爾曼做出了讓步,她知道靳北城或許是因爲討厭她留在這裡不想看到她所以情緒纔會這麼低落消極。
是不是她離開的話他會好一點?
爾曼準備走到靳北城身後去推他的輪椅的時候,忽然一雙長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纖細的腰際。
與其說是抱,倒不是說是拽。
靳北城的力道很大,讓爾曼一下子停頓住了腳步,她有些微微發愣。
剛想說什麼,靳北城忽然將頭靠在了她腰上的時候,一下子啞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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