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司凌睿似笑非笑，也不否認，“不放心你可以跟我走。”
這種激將法席若雲纔不上當，她嗤笑一聲：“有什麼不放心的，您隨意。”
見她不上鉤，司凌睿也覺得沒有了滋味，於是把席若雲之前給自己發的微信翻出來，遞到她面前。
“你剛纔跟老朋友都聊什麼了？”
“他哪算得上是老朋友，不過點頭之交。”
席若雲愣是從司凌睿波瀾不驚的語氣中聽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於是連忙撇清關係。
“林霄給了我兩張畫展的門票，不過我把錢轉給他了，不欠人情。”
“哦？”司凌睿挑了挑眉，“我從來不知道你對畫展感興趣。”
若她真的感興趣的話，別說是門票，爲她辦一場畫展都不是什麼難事。
“我沒興趣啊，不過既然他要送，我就收下了，順便幫徐佳瑩製造點機會。她看上了一個男人，現在正在發展階段，一起去逛畫展約會還是挺合適的。”
“你似乎很有經驗？”司凌睿語氣中似乎帶了些遺憾，“咱們都沒單獨約會過。”
席若雲心想，咱倆那都直接閃婚了，哪裡還有時間約會？
不過她和司凌睿確實很少單獨去做一些小情侶們經常做的事。
就像上次結婚紀念日，他們在明珠塔的旋轉餐廳一起燭光晚餐，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那要不要你把晚上的飯局推了，今天咱們出去約會？”
席若雲心思一動，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過說完她就後悔了，萬一司凌睿有重要的事要談的話，豈不是就被她無意間的一句話耽誤了？
“算了算了，你去吧，咱們再選別的日子。”
席若雲立刻改口了。
“我爸還讓我找時間跟他彙報下這段時間公司的情況呢。”
席承林最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總想着回公司，但是席若雲卻想讓他再休息一段時間。
再怎麼說他也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的人，尤其年末，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就夠煩了，席若雲可捨不得讓席承林再勞累過度。
於是席若雲也想以彙報工作爲由，找機會勸他過了年再回公司。
司凌睿本來已經想要打電話給助理推掉晚上的飯局了，不過聽席若雲又馬上反悔了，於是也沒再堅持。
說實話他還真想帶着席若雲一起去，到時候好看看她驚愕的樣子。
不過多半席若雲會當場跟他翻臉吧。
最近他們的生活挺和諧的，司凌睿可不太想打破這種和諧的關係。
於是下班之後，席若雲也沒讓他送，自己開車走了。
陪席承林和杜婉晴吃過晚飯之後，她給徐佳瑩打了個電話。
“若雲，你總算想起我啦？”徐佳瑩似乎在外面，周圍的聲音很嘈雜。
“不是你最近總加班沒時間麼，怎麼還怪起我了？”席若雲笑道，“今天不用被‘大魔王’奴役？”
徐佳瑩前段時間沒少和她吐槽頂頭上司，所以席若雲也開始拿這個外號打趣。
“噓……你小點聲！”徐佳瑩嚇得連忙捂住話筒，壓低了聲音，“大魔王就在我旁邊呢，今天公司團建。”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幫你弄到了兩張畫展的門票，你有沒有興趣約你的陳師兄去？”
“畫展？不會是藝術中心的那個吧？”徐佳瑩一激動，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引得坐在她旁邊的徐悠也看了過來。
徐佳瑩只好尷尬地對他笑了笑，拿着手機跑到KTV的走廊裡。
“若雲，你怎麼知道我想去啊，這次的畫展有很多名家作品，一票難求，我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買到呢！”
一離開包廂，徐佳瑩說話也不用遮遮掩掩，聽到席若雲那裡有門票，不由得有些激動。
“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特意給你留着，下午已經快遞給你了，明天能到了吧。”
“還是你對我最好了！”徐佳瑩開心之餘，又有些猶豫，“不過我不知道陳師兄有沒有興趣看畫展。”
徐佳瑩最近這段時間和陳南楓不鹹不淡地聊着，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對方對自己並沒有之前那麼熱絡了。
徐佳瑩還以爲是自己工作太忙，正愁找不到機會和他拉近距離，席若雲給她的門票正是一個好機會。
“他要是真喜歡你，就算沒興趣也會去的。”席若雲說道，“要是他拒絕了，正好你也可以重新考慮下和他的關係。”
“嗯，聽你的吧。”其實徐佳瑩心裡差不多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想找個認同感而已，“那我就先不跟你聊了，改天請你吃飯。”
“好，拜拜。”
……
司凌睿抵達粵菜館的時候，時間不早不晚，一分鐘都不差。
推開包房的門，他要見的人早已經在裡面等着了。
林霄聽到包房的門被拉開時，下意識地擡起頭，在看到進來的人之後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由於太過激動，他甚至站了起來：“怎麼會是你？”
“林先生似乎很意外？”司凌睿氣定神閒地在他的對面坐下，“別激動，我是來談公事的。”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林霄對於這個和席若雲結了婚的男人可算是嫉恨交加。
稍稍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他的身家條件比司凌翔可是要好多了，當年他比不過司凌翔，現在自然更不是司凌睿的對手。
不過讓林霄費解的是爲什麼席若雲和司凌翔分手後竟然會選擇他的弟弟，這樣見面時難道不會尷尬麼？
還是席若雲根本就是爲了錢才選在司凌睿的？
潛意識裡林霄不想把席若雲想象成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但是現實卻是她找的男人，自己奮鬥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這樣的落差感讓林霄只要一見到司凌睿，恨不得渾身的刺都炸起來來抵禦那種骨子裡就存在的自卑。
都說極度自負的人同時也是自卑的，林霄就是這樣。
他瞪着司凌睿，如果不是怕對方誤會自己是怕了他，林霄恨不得現在就離開。
“你的畫廊不是要找人接手麼，怎麼，不記得了？”司凌睿看着林霄這種反應，忽然就覺得有些無趣，對於和自己不在同一等級的對手，那就不叫較量了。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林霄反問道。
他的畫廊近幾年一直虧損，縱使他有才華，但是不擅經營，尤其是最近幾年，美術品行業發展迅速，京城中很多畫廊的生意都很不錯，只有他非但不賺錢，還要不斷把積蓄投進去。
時間久了，哪怕林霄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他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索性想要把它轉手。
林霄有了這個打算之後，就託經理人尋找有沒有哪個老闆想要接手他的這家畫廊。
今天經理人給他答覆之後，他本來高興，卻沒想到來到約定地點之後，等着他的又是另一個打擊。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司凌睿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他面前的茶杯，甚至連正眼都沒看林霄一眼，態度裡明顯的輕視讓林霄猶如芒刺在背，他的自尊心更是彷彿被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
“你走吧，這個店我是不會賣給你的，出多少錢都不賣！”他現在的條件雖然是差了點，但是這個骨氣還有的。
貧者不食嗟來之食，他可不認爲司凌睿會有這麼好心想要幫他這個潛在的情敵。
“這個地方是我選的，要走的也是你吧。”司凌睿的脣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個男人比他想象中的還弱，監視不堪一擊。
本來抱着示威的心思，現在司凌睿卻覺得索然無味，早知如此，還不如陪席若雲一起吃飯餐了。
“我早就想走了！”林霄漲紅了臉，怒氣衝衝地走了。
臨走前，司凌睿還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你這家店如果我不收，全京城就不會再有人敢買了。”
林霄對他的這句話嗤之以鼻，他就不信司凌睿能隻手遮天到這種程度。
他的畫廊，他有權決定賣給誰，難道司凌睿還能攔得住麼？
很可惜，司凌睿還真的攔得住。
自從林霄簡單粗暴地拒絕了司凌睿之後，他的畫廊就再也無人問津了。
近幾年藝術品行業發展迅速，照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家位於商業中心的畫廊，無論經營狀況如何還是很容易出手的。
可是無論林霄換了多少家中介，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最後哪怕只是出售店鋪，依舊沒有人來找他。
這家店還是當初林霄貸款買下來的，現在價格翻了數倍，不過哪怕價格再高，賣不出去也沒有用。
這讓林霄十分焦灼，本來他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想把畫廊轉手，隨着手上的資金越來越少，債務越來越多，之前還十分硬氣的的林霄，不得不向司凌睿妥協。
不過司凌睿也並沒有像他想得那樣趁機壓價，反而出了一個比市場價稍高一些的價格把他的畫廊買了下來。
林霄非但不感謝他，反而覺得司凌睿是故意拿錢奚落自己，對司凌睿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
週末的時候他出差去了趟魔都，回程的飛機上鄰座坐着一個打扮花裡胡哨的女孩。
林霄向來欣賞簡約美，對這種恨不得把自己裝成聖誕樹，招搖過市的女孩一點好感都沒有。不過在臨下飛機時，對方讓他幫忙把行李箱搬下來，林霄還是答應了。
“謝謝，帥哥，你也是住在北京麼？”女孩的聲音挺甜，表現得也十分熱情。
從飛機上下來，這一路上都在試圖和他搭話。
“嗯。”林霄敷衍着，又加快了腳步，終於混入了擁擠的人羣中，總算才把那棵“聖誕樹”甩掉了。
等他走到機場出口的時候，無意中在人羣裡掃了一眼，似乎發現了席若雲的身影，不過等他再看過去的時候，又不見了。
林霄苦笑了一聲，總想着一個人又見不到，恐怕他是出現幻覺了。
他並未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多做停留，揹着有些破舊的帆布揹包，走向了出租車乘降站。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纔，距離他幾米之外的地方，一男一女正等在人潮涌動的出口處，似乎是來接人的。
最後一批旅客走出來之後，那個打扮招搖的女孩才緩緩地出現在出口處，她現實四下張望了一圈，在看到不遠處站立着的英俊男人時，眼睛不由得一亮。
“凌睿哥！”司夏嵐很久沒有看到她這位帥氣的堂哥了，一邊和他招手一邊快速地跑了過來，直接就想往司凌睿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