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席若雲不在的時候,司凌翔的腳步微微一頓,司琪露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他在走神,用手指悄悄地勾了勾他的胳膊。
司琪露也看到了司凌睿的身邊沒有席若雲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惱怒。
到了現在,她也不知道是希望席若雲在場還是希望她不在了。
司琪露既想炫耀,讓席若雲知道誰纔是司凌翔的妻子,又不想讓她把司凌翔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只要有席若雲的地方,司凌翔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根本就不會在乎她的感受。
現在發現席若雲不在,司琪露心中竟然稍稍鬆了口氣。
那個賤人不在也好,至少司凌翔可以專心地和她宣誓交換戒指。
想到這裡,司琪露的臉上又揚起了完美無缺的微笑,邊走邊點頭向兩旁的賓客打招呼。
經過司琪露的提醒,司凌翔很便快意識到現在全場的焦點都在他的身上,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失態。
於是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挽着司琪露,繼續向臺上走去。
“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天的兩位新人!”
等到他們在司儀的身邊站定之後,司儀就開始了婚禮的開場詞。
司凌翔根本聽不進去對方說了些什麼,他的餘光再一次瞥向了臺下的位置。
他倒也不是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妄想着和席若雲在一起,而是和司琪露同樣抱有類似炫耀的想法。
他希望席若雲能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結婚,在神聖的禮堂裡許下誓言。
希望席若雲看着他親吻司琪露並給她戴上戒指。
他相信席若雲再怎麼無動於衷,畢竟曾經相愛,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波動。
司凌翔和司琪露都這麼自欺欺人地幻想着席若雲的感受。
不過直到主持人說完開場白,炒熱了現場的氣氛,這個被新郎新娘同時惦記着的女人,依舊沒有出現。
因爲司琪露從小在外國長大,司凌翔爲了遷就她,婚禮都是西式的,只不過沒有去教堂請神父,而是從婚慶那邊聯繫的司儀。
婚禮的儀式和宴席分開,等到上午十點十分的時候,這場婚禮正式開始了。
司儀先是說了一些活躍氣氛的話,然後讓司凌翔和司琪露面向彼此站好。
“新娘司琪露女士,您願意嫁給司凌翔先生,成爲她的妻子麼,以後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順境逆境……”
司儀剛把這一大段誓詞唸完,司琪露幾乎是立刻就開口道:“我願意!”
“那麼司凌翔先生,您願意……”
司儀的話還沒說完,臺下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緊接着一向冷靜的司凌睿,臉上竟然露出了些許驚慌的神色,匆匆地跑出了禮堂。
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連原本在司凌睿身邊的老爺子司國昀也是眉頭緊鎖。
司凌翔看着司凌睿離開的方向,心中莫名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司先生?”司儀見司凌翔呆愣着看着門口的方向,也不回答他的問題,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他看到了臺下的騷動,也是有意要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臺上,急忙打着圓場:“看來我們的新郎真是太緊張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給他點鼓勵好不好?”
司儀說完,果然臺下傳來了陣陣掌聲,大家又把目光轉移到臺上。
“司先生,我再問您一次,您願意娶身邊的這位司琪露女士爲妻麼?”
“我願意。”司凌翔如夢初醒,立刻答道。
“那我宣佈,司凌翔先生和司琪露女士,正式結爲夫妻。”
接下來他和司琪露交了換戒指,喝了交杯酒,在大家的見證下,婚禮儀式的環節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
之後,到場的客人們就可以自行到隔壁酒店的宴會廳赴宴,等待着換好禮服的新郎新娘出來敬酒。
到了隔壁宴會廳,司琪露就準備先去換禮服。
她也看到剛纔臺下的騷動,有些不放心地和司凌翔說道:“凌翔,你陪我一起去化妝間吧?”
“我還要招待客人,你先進去。”
再怎麼說也沒有新郎新娘都躲在化妝間不招呼客人的道理。
司琪露沒辦法,值得任由着他去了。
然而司凌翔並沒有去招呼客人,而是在宴會廳裡四處尋找着,找了很久,也沒有看到司凌睿和席若雲的身影。
司凌翔走出了宴會廳,來到了酒店的門口,從這裡可以看到剛纔他們舉行儀式的禮堂,就在他十分納悶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席若雲的助理張家齊匆忙地從禮堂跑了出來。
司凌翔連忙上前把張家齊攔住:“司凌睿和席若雲呢?”
張家齊現在可沒空搭理他,匆匆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席總不見了!我們都在找她!”
“什麼叫不見了?”司凌翔挺大這句話就急了,用力地把張家齊拖了回來,大聲質問道,“她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婚禮開始之前席總去了趟洗手間之後就沒出來,有人發現了她的包掉在了地上,人卻不見了,現在司總正派人到處去找呢,您結婚去吧,就別添亂了!”
張家齊沒好氣地說完,掙開司凌翔的攥着他衣領的胳膊,迅速地走了。
“什麼?”
司凌翔驚愕地看着張家齊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酒店的門口,又過了片刻,似乎才消化了對方所說的話,急匆匆地也要往外面跑。
這時候,司琪露的父母正和一些遠親從正門進來,看到驚慌失措的司凌翔,也是十分詫異。
“凌翔,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現在要去哪?”
“我有點事,馬山就回來!”司凌翔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席若雲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根本沒心思搭理他的岳父岳母。
於是,他也沒顧得上解釋,就丟下一羣目瞪口呆的人,跑出了酒店。
……
席若雲覺得頭痛欲裂,她勉強睜開眼睛,就有種強烈的刺痛感。
她的後腦被重物敲擊過,不過血跡已經凝固了,他的雙手被反綁着,此時正坐在一個椅子上。
“這是哪裡?”她眯起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光線,環視四周,發現牆壁上滿是蜘蛛網,不遠處還有幾個積滿了塵土的麻袋,似乎是在一個破舊的廢棄倉庫裡。
席若雲努力回想着,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和司凌睿去參加司凌翔的婚禮,中途她去了次洗手間,正在洗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就在席若雲分神的時候,突然感覺後腦傳來一陣鈍痛,之後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綁着她的繩結打得十分有技巧,任憑席若雲怎麼掙扎,都只是白費力氣,甚至還越來越緊。
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席若雲看到進來的人之後,眼中立刻露出濃濃的恨意,冷冷地問道。
“你把我綁到這裡想要幹什麼?”
她看着從門口進來的女人,手中拿着把水果刀,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這個女人是齊雅柔。
是害死了她孩子的兇手。
過了這麼久,當席若雲以爲自己的傷口已經癒合的時候,這個女人竟然再次出現在了她面前。
席若雲這才發現,有些傷口是根本無法痊癒的。
“我想要幹什麼?”齊雅柔“咯咯”地笑着,有些猙獰的臉上滿是瘋狂之色,“當然是要把你欠我的都討回來!”
在司凌睿來民宿找她之後,沒過多久,齊雅柔的老公就收到了很多照片,那些都是她在酒吧打工時被拍到的,甚至還有更加不堪入目的畫面,是她極力想要隱藏的不堪的過往。
齊雅柔的老公看完之後,無法接受她的過去。
哪怕齊雅柔再怎麼苦苦哀求,還是毅然決然地和她離了婚。
齊雅柔清楚,一定是司凌睿把那些照片寄給她老公的。她這輩子的苦難,都是從遇到司凌睿開始。
她恨司凌睿,同時也對席若雲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因爲這兩個人,她的這半生也不會這麼悲慘。
齊雅柔知道,憑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傷害司凌睿分毫,於是纔打算從席若雲身上下手。
司凌睿那麼愛席若雲,她就要狠狠地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讓司凌睿也嚐嚐絕望的滋味。
齊雅柔悄悄地來到了京城,買了一輛轎車之後就開始跟蹤席若雲,只可惜第一次她太慌張了,沒有撞到她。
於是齊雅柔又開始想其他的辦法。
她得知司凌睿的哥哥要結婚,就花錢僱了一個小混混,兩個人提早到酒店附近等着,終於等到了席若雲一個人去洗手間的機會。
齊雅柔率先進入洗手間,趁着席若雲驚愕分神的時候,小混混就從洗手間的窗子裡爬進來,用棒子把毫無防備的席若雲敲暈,然後把她綁到了這間郊外廢棄的倉庫裡。
現在,是她報復的時候了。
“我欠你?我欠了你什麼?”
席若雲怒極反笑,雙眸依舊帶着憤怒的火焰,緊緊地瞪着她,她的臉上從來沒有浮現出這樣的表情,恨不得從齊雅柔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不怕下地獄麼?”
她沒有去找齊雅柔算賬,已經是她的仁慈,齊雅柔有什麼資格恨她?
“我當時根本不是故意要害你流產的,誰知道你身體那麼弱!”
齊雅柔被席若雲的言語刺激到了,激動地把水果刀抵在了她的臉上:“你只不過失去了一個孩子,你那麼年輕,還可以生很多個!而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你爲什麼還要破壞掉?”
“你已經流產了,再怎麼就追都於事無補!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我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爲什麼還要告訴司凌睿真相,告訴他當年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席若雲,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害得我無家可歸!”
“現在我老公知道我當年在酒吧陪酒的經歷,他不要我了,這都是你害的!”
齊雅柔越說越激動,手中那把刀已經在席若雲的脖子上壓出了一道血痕。
她想看到席若雲痛苦,想看她害怕求饒,然而席若雲的臉上卻毫無俱意,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脖子上的疼痛讓她冒出了冷汗,縱使她心中慌亂懼怕,但是席若雲不允許自己在齊雅柔的面前示弱。
一個人究竟可以自私到什麼程度,纔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而從不懺悔自己的罪行。
當齊雅柔瘋狂地控訴着她的時候,席若雲竟然覺得有些可笑。
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欠債的人反而主動找到了債主,控訴她,要她還債。
“那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席若雲的臉頰被汗水打溼,手腕上也傳來陣陣鈍痛,但她依舊用盡了自己頑強的控制力,不肯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那太便宜你了!”齊雅柔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上一次你命大,我本來想撞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坐輪椅的。”
“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就用這把刀,一下一下去劃你的臉,你說司凌睿到時候還會繼續愛你麼?”
“他不會要一個醜八怪的,你就和我一樣都是棄婦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