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直到點滴打完,她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不知道司凌睿現在是不是已經到家了,如果那個時候,對方可以把車停下來看看她,可能就會發現她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了。
但是司凌睿沒有停車,這也是讓席若雲最傷心的地方。
或許,他現在根本就不關心她了吧。
席若雲之所以不肯給司凌睿打電話,更是害怕接通之後聽到男人冷漠的聲音。
她害怕司凌睿明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卻依舊無動於衷。
至少現在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對方根本就不知道她住院的消息。
“你打完這瓶點滴也不能馬上出院的,醫生說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不得不說司凌翔太瞭解席若雲了,只是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在她想什麼。
所以纔會在護士過來幫席若雲拔針頭的時候,特意提醒她不要想着出院。
不過席若雲要是肯聽司凌翔的,那也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果然,等針頭被拔.出來之後,她單手按着消毒棉球,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
現在入夜了,京中的夜晚已經有了陣陣涼意。
“送我回老宅吧,或者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怎麼可能讓你自己打車回去?”司凌翔拗不過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放心吧,我會送你回去的。”
他雖然想讓席若雲在醫院休息一晚上,不過顯然對方是不可能聽他的了。
畢竟面對席若雲,他永遠都是先妥協的那一個人。
“你把我的外套披上吧,別再凍着了。”司凌翔把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下來遞給了席若雲,見她不肯接,趁着上車之前不由分說地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謝謝。”
席若雲上車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她現在很疲憊,只想回到家之後躺在牀上好好睡一覺。
也不知道司凌睿還在不在,不過席若雲寧可對方已經走了,因爲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和他吵架了。
司凌翔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一路上保持沉默,並沒有和她講話。
席若雲在開足了暖風的車裡,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車子開回老宅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了。
“若雲,你不是說在中午就回來麼?怎麼這麼晚?”司國昀坐在客廳裡,看到席若雲和司凌翔一前一後進來,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頭。
“抱歉,有點事耽誤了。”
司國昀見席若雲的臉色蒼白,也不忍心再說她,不過見她的身上還披着司凌翔的衣服,表情就有些不好看,忍不住呵斥了司凌翔一句。
“這麼晚了,你還到處亂跑?雖然你已經離婚了,但要是被我知道你出去鬼混,肯定饒不了你!”
“爺爺,我其實……”司凌翔很想和司國昀說自己送席若雲去醫院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就被旁邊的人打斷了。
“凌翔,別惹爺爺生氣!”
閆文麗聽到動靜急忙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她走下樓梯,正好看到自家兒子和席若雲一起進來的,不由得就有些驚喜。
“爸,他們年輕人總要有點自己的私人時間,您也別操心了,是吧,若雲?”閆文麗邊說眼睛一邊瞥向席若雲,在看到她還披着司凌翔的外套時,目光便有些曖昧。
“我先回房了。”席若雲默默地把外套脫下來扔給了司凌翔,轉身走上了樓梯。
此時,司凌睿應該還站在臥室的窗口。
她剛纔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二樓窗口處有一個熟悉的影子,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的位置。
他現在應該也知道自己回來了吧。
席若雲在走出客廳之後,故意放慢了腳步,她現在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司凌睿。
不過無論她再怎麼逃避,最終還是要面對。
……
哪怕席若雲再怎麼放慢腳步,最後還是要回到臥室的,她推開門,發現司凌睿依舊保持着同樣的姿勢站在窗口。
席若雲輕輕地關上房門,也沒有和司凌睿說話,而是直接鑽進了浴室。
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很難聞,她早就想把身上那股難聞的味道洗掉了。
司凌睿聽到了浴室裡傳來的流水聲,神色黯然,他此時很想衝進去,不過當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住了。
他上午的時候沒有找到席若雲,於是只能先開車回家,回到臥室之後就看到席若雲的行李箱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司凌睿看着裡面被人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不由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之間就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砰”的一聲,司凌睿忍不住一腳踢在了行李箱上。
原來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我了麼?
男人眼中充滿了怒火,他把行李箱裡的衣服通通都倒了出來,然後把箱子扔掉了。
既然席若雲那麼想擺脫自己,他怎麼可能會讓她如願呢?
司凌睿從和席若雲領證的那天起,就從來沒有想過放手,哪怕兩個人互相折磨,他也要牢牢地抓住席若雲,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離開。
此時司凌睿就站在門口,和席若雲只有一個玻璃門的間隔,他忽然就想到了剛纔席若雲回來的時候,自己站在窗邊看着她披着司凌翔的外套,從他的車上下來時的畫面。
想到這裡,男人剛剛放鬆的拳頭不由得又握緊了。
他快步地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三樓,其實他很少上來,因爲三樓住的是司凌翔和閆文麗,不過這次他卻是直奔司凌翔的房間。
還沒等他敲門,司凌翔就從臥室裡出來了。
他看到司凌睿之後,臉上並沒有特別詫異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司凌睿會過來找他一樣。
“有什麼話進來說吧,我……”
他側過身子給司凌睿讓了位置,不過對方卻沒有動。
“不用了。”司凌睿冷冷地打斷了他,“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離她遠點。”
男人的語氣冰冷又不容置疑,司凌翔雖然是司家長孫,不過因爲性格上有些軟弱,本身氣場就一直被司凌睿壓制着。
就連公司裡的員工,也都覺得司凌睿壓迫感十足,他的命令從來不敢違抗,但面對司凌翔的時候,並沒有發自內心的恭敬。
司凌翔自己心裡清楚,若論商業上的手段他可能不是司凌睿的對手,但這並不代表他在對方面前就要畏首畏尾。
尤其是涉及到了席若雲的事,他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會讓步的。
“我想你沒有權利干涉若雲的交友。”司凌翔不甘示弱地擡起頭瞪着司凌睿,兩個人的視線相撞,頓時激起了陣陣火光。
“交友?”司凌睿的語氣有些玩味,“正常交友我自然不會干涉,不過要是有些人別有用心,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別有用心?如果不是我的別有用心,把若雲送到醫院去,恐怕她現在還在大馬路上躺着呢!”
司凌翔越想越生氣,也顧不上答應過席若雲不把她進醫院的事說出去。
“你是她的老公,但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什麼醫院?她怎麼了?”司凌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
“抱歉,我無可奉告。”司凌翔看着對方眼中的急切,心中總算找到了一點扳回一局的暢快.感,“你現在也用不着假惺惺地關心她,如果不是因爲你,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因爲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席若雲也不會把自己折騰到醫院去。
司凌翔想到這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但是你有給過她最基本的信任麼?”
“你只想着你自己,把席若雲當成一件屬於你的物品,你只顧着你那變態的佔有慾,根本不會考慮若雲的難處,你這種人,不值得她爲你傷心難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凌睿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上前一步就拽住了司凌翔的衣領,“你都知道些什麼?”
“呵呵……你現在知道着急了?未免太晚了吧。”
司凌翔其實很希望司凌睿能夠一直誤會下去,那樣他便有機會趁虛而入,但是他今天看着席若雲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不忍心,打算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和這個暴怒的男人解釋清楚。
“你看到我額頭上的傷口了麼?”
他的目光直視着司凌睿,毫不畏懼。
額頭上的那道傷痕,是那天席若雲情急之下用花瓶砸出來的,看起來明明只是一道血痕,實際上傷口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過了兩週,依舊沒有痊癒。
“傷口?”司凌睿手上放鬆了力道,不知道爲什麼,司凌翔突然轉移了話題,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那天我喝多了,回家之後在客廳裡看到了若雲……”司凌翔不情願地解釋道,“然後我一時衝動想要……就被她用花瓶砸了。”
中間的過程他沒有細說,不過大家都是男人,相信司凌睿肯定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
果然,司凌翔的話音剛落,司凌睿拳頭就砸了下來。
“該死的,你竟然敢碰她?!”
此時的司凌睿像是一隻暴走的野獸,揮起拳頭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司凌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