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地和席若雲講述了一遍。
說到最後,他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席若雲聽完之後重重地出了口氣,心中五味繁雜,卻並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王叔嘴上說着只是下個藥沒多想,但他在席家待了這麼多年,又怎會單純到真以爲他們只是想讓席若風睡一覺那麼簡單?
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兒子進監獄,卻把別人的孩子送了進去。
再重的恩情,都抵不過私心。
“王叔,你明早自己去警察局自首吧。”念在最後的情分上,她只能做到這裡了。
……
司凌翔在公寓門口等到十點多,都沒有等到席若雲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席氏,然而卻又撲了個空。
“司先生,不好意思,席總不在公司。”
席若雲的助理張家齊面色淡漠道。
也別怪他對司凌翔沒什麼好臉色,都這種時候了,還敢往席氏跑,也不避嫌,這不明擺着要坐實席總的罵名麼。
“那你知道她去哪裡了麼?”
都說關心則亂,司凌翔現在是深刻體會到這個詞的意思了。
現在他滿腦子只想確認一件事:就是席若雲現在好不好。
“不知道。”張家齊冷冰冰.地說道,接着又小聲地補了一句,“您有找我們家席總這個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澄清謠言……”
司凌翔被他一提醒,猛然想起司琪露那裡還有茶館的視頻,可以用來證明席若雲的清白。
他立刻開車前往司琪露的公寓。
“琪露,你在家麼?開門!”
司凌翔在門口敲了半天門,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給司琪露打電話她也不接。
司凌翔把耳朵貼在門上,沒有聽到手機鈴聲。
他皺了皺眉,難道她真的不在家麼。
這才上午十點,司琪露能去哪裡?
他在門口徘徊了一陣,不死心地第五次撥打了司琪露的手機,這次在手機即將自動掛斷之前,終於接通了。
“喂?琪露你在哪裡啊,我有特別重要的事找你!”
可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司琪露。
“你這個未婚夫是怎麼當的啊!琪露都病了,有什麼事能比她的身體還重要?”
“你是誰?琪露在哪兒?”司凌翔一愣,隨即急切地問道。
“我是她朋友祈雨謠,昨天凌晨兩點多,琪露給我打電話說她發燒了,又聯繫不上你,我就帶她去醫院了!”
“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就來!”
“不用了,”祈雨謠抱怨道,“在醫院掛完點滴,我就把琪露接到我自己家了,她現在身體很虛弱,心情也不好,暫時就不回去了。”
“心情不好?”司凌翔怔了怔,問道,“她怎麼了?”
“你有沒有心啊?你跟別的女人的照片傳得滿大街都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沒本事,守不住未婚夫,琪露她心情能好麼?”
“那些都是假的,我和若雲是清白的!”司凌翔連忙解釋道。
“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琪露從小就討人喜歡,大家都把她當公主似的寵着,從沒經歷過什麼打擊,現在成了別人八卦的談資,被人當笑話取樂,她怎麼受得了?”
“她昨天看完那些照片就病了,你沒把身上那些破事解決之前,就先讓她清淨幾天吧!”
司凌翔連忙道,“可是我還想讓她幫忙……”
祈雨謠沒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司凌翔再打過去,發現她已經關機了。
他沒辦法,只好離開了司琪露的公寓。
此時司琪露的房間,一個年輕女孩正透過貓眼看到司凌翔離去的背影,然後躡手躡腳地回到客廳。
“怎麼樣?姐姐這演技厲害吧?”
祈雨謠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司琪露,面露得意地說道。
“這次多虧你幫我了。”
司琪露淡淡一笑道。
此時的她臉色紅潤,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跟我還客氣什麼,要不是你突然找我,我都不知道你回國呢。不過,你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啊?”
“等。”司琪露脣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優雅地端起面前的紅茶啜了一口道。
司凌翔,你不是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娶我麼,現在我就等着你來求我跟你結婚!
……
而此時,司凌睿正在調查三年前席若雲流產的事。
當初他一直以爲席若雲是爲了幫司凌翔洗清嫌疑到處奔走,勞累過度導致流產。
而他手下找到了那時席若雲的主治醫師,被告知席若雲之所以會流產,不是因爲勞累過度,而是從高處摔落。
但是,好端端的,她爲什麼會從高處摔下去?
當時司凌睿趕到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沒有了,他憤怒之餘根本來不及仔細追究原因,武斷地認定了席若雲是因爲司凌翔纔會流產,因而責怪她殺了他們的孩子。
現在事情過去了這麼久,這件事依舊是兩個人之間的一根刺。
司凌睿第一時間,想到了當時唯一在場的齊雅柔。
齊雅柔是他從夜店認識的,那時候他和席若雲因爲司凌翔冷戰,他就想利用齊雅柔來刺激席若雲,卻沒想到會適得其反。
席若雲現在對這件事隻字不提,如果他想知道真相的話,就只能從齊雅柔那裡入手。
司凌睿讓助理調查齊雅柔後,很快就查到齊雅柔現在已經結婚了,在南方的一個古鎮經營民宿。
爲了知道他是不是誤會了席若雲,他直接訂了機票,前往了齊雅柔所在的地方。
齊雅柔所在的槐陽鎮是個著名的旅遊景區,但是交通卻不是很發達。
司凌睿從最近的機場出發,到達小鎮用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而他在途中,手機的電量已經耗光了。
所以,席若雲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
這個時節基本上每家客棧民宿的房間都已經被訂滿了。
齊雅柔在前臺整理着今天的賬目,忽然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
她擡起頭,猛地愣住了。
門外進來一個穿深灰色西裝的男人,高大挺拔,周身散發着一股帝王般的氣場,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無論是身份還是氣場,他都和這個普通的民宿格格不入。
齊雅柔慌亂之間,手中的計算器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就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司,司少……”
說着,她侷促不安地站了起身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這個男人是她的噩夢。
曾經她也做過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當初在京城的酒吧中遇到了司凌睿,她主動貼過去的時候,男人並沒有拒絕。
她就大着膽子繼續勾引他,以爲自己真的可以像偶像劇裡的情節一樣,遇到個高冷霸氣的男主,然後從此過着最頂級的生活。
很可惜她不是故事中的傻白甜女主,而僅僅是司凌睿在和席若雲冷戰期間,用來試探對方的工具。
她以爲司凌睿的不拒絕就是喜歡,天真的以爲自己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就跑去和席若雲示威,她卻沒想到席若雲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當時,她激動之下,失手把席若雲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她當時完全慌了,清醒過來之後見自己惹了大禍,便驚慌失措地逃走了。
後來她聽說得知席若雲流產的司凌睿勃然大怒,還差點把醫院給掀了。
就在她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司凌睿竟然派人來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永遠不要再踏入京城。
就這樣,齊雅柔來到了槐陽鎮,開了一家民宿,也找到了疼愛自己的老公。
現在司凌睿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齊雅柔心中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我,我去給您泡杯茶……”
“站住。”司凌睿攔住了她的去路,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直接問道。
“你告訴我,那天別墅裡只有你們兩個人,席若雲是怎麼從高處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