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到火炎城,水路加陸路最快需要十五天,而飛艇則只要五天。
在這短短五天裡,前艙的兩個研究員自始至終都未出艙門一步,相同的,篁月冒險團也未離開過中艙一步,前者遵照着魯凱斯長老的話蒐集着飛艇每時每刻的資料信息,而後者則天天“悠閒”地下着棋。
藍瑾揉着太陽穴,瞅着棋盤上藍白色的棋子,“又輸了?”
風月摸着下巴,雙眼直愣愣的看着棋盤。
“……”飛劍擦着自己的長刀坐在棋盤邊,殺氣騰騰地注視着身前的棋盤。
“輸了。”
藍色的棋子倏地自棋盤上消失,昏黃的棋盤又恢復了它的原樣,對面模樣長老摩挲着他的鬍渣,笑道:“很好!”
“不公平!”小雪划着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狗爬式,飛到莫言長老身前,說:“每次和我玩都只有一下下,爲什麼到寶寶這裡就和他來那麼久?!不公平!”
“呵呵,你是妖獸,時間越久對你越利,和你比念力……,我可沒那麼傻。”莫言長老裝出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
“不公平!爲什麼妖獸就要受到歧視?!爲什麼和寶寶玩,就不和我玩!我抗議,我要申訴!!”半空中蹬着腿,小雪齜牙咧嘴狠狠瞅着老頭。
“這話都是誰教它的?!”藍瑾眨眨眼,詢問的看着孝新篁。
孝新篁苦笑着瞥了眼窩在他懷裡的貝貝。
不是我教的!絕對不是!貝貝蹭蹭自己的腦袋。
不是你會是誰?撒嬌也沒用!孝新篁輕輕敲了兩下貝貝的腦門。
嗚嗚嗚,真的不是人家教的嘛!貝貝抱住自己的頭,使勁兒拱進孝新篁的懷裡。
另一場棋局已經開始,孝新篁無奈地搖搖頭,將注意轉回到棋局上……
自幾天前的提議到現在,勝負始終是一面倒的局面,不管是由智腦貝貝幫助下的小雪等寵物,還是單獨面的衆隊員,大家都無法自莫言長老手中贏下一盤棋。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執着逐漸在衆人心中淡去,對元素的精確掌控和念力的精確使用,引起了孝新篁,乃至所有人的興趣。
由於沒有莫言長老那樣充沛的念力和精確的掌控,所有人制作的棋子方式,都是借鑑了孝新篁一次成型的方法。
但,稍有不同的是,其他人並沒有像他那樣一次做出足夠多的棋子備用,畢竟,他們的念力與之相比還是太少,一次做出的棋子所能支撐的回合數有限,所以……
四周的火元素緩慢而不間斷地匯聚到飛劍粗獷的手掌上,那裡一顆乒乓球大小地豔紅色火球懸浮在半空,含而不露的火焰圍繞在球體四周,不斷吞噬着如飛蛾般撲入火球的火元素。
被火元素包裹的食指、拇指在火球上捏下一小團,在沉思中的緩緩搓揉下,那一團火元素,變成了一顆彈珠大小的棋子。最後,被置於棋盤線的交叉點上。
繁瑣的工序,看似複雜,卻遠沒有孝新篁所用的困難。
前者,看似一勞永逸的方法,但,對於難以精確控制念力的飛劍而言,就好比拿着水果刀的小孩,要均勻分配一個大蛋糕一樣困難,而後者看似繁瑣、複雜的工序,卻好比拿着切割模具的小孩,想怎麼切就怎麼切,不用考慮均勻、大小、分配等等問題。
莫言長老對着飛劍的棋子勾了勾手指,豔紅的棋子向着棋盤線上方攀升了些許,“別放那麼近,會被棋線上的元素捲走的。”說完,纔在另一邊放下了自己的棋子。
短短數語,說出了眼前棋盤中暗藏的另一個玄機。
風元素凝成的棋盤,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初始時在棋盤格子間遊戲的棋子,在放上交叉點後,才發現其中的秘密。
那看似靜止不動的棋盤,實際上一直在不規則的運動。木元素靠近,輕則消散,重則吸入;火元素靠近,除了以上兩點外,火元素還會莫名的升騰起來,典型的風助火威;遇到水元素,凝聚的棋子上還會詭異的顫動起來,就像清風扶過水麪泛起的漣漪一般,只不過棋子太小,漣漪的頻率太高,看上去就像棋子在發羊癲瘋一般。
所以,他們就需要花費更多的念力來保護棋子,從而導致幾日來剛有小小成果的念力,再次出現匱乏的現象。
“莫長老,還有五分鐘即將到達火炎城!”前艙的門被打開,研究員探出腦袋彙報,眼睛在掃過棋盤所在位置的時候,愣了一下。
“好,知道了!”
火炎城即將到了,衆人的心裡驀然涌起一陣不捨,短短數日的相處,讓他們對眼前這個邋遢老頭有了不同與初次見面時的感受。
飛劍再次敗下陣來,不等焰鳳上前,孝新篁拉住她,對着莫言長老說,“我們能跟您來最後一盤嗎?”
“你們?”莫言長老哈哈大笑起來,“哇,不會想以多欺少吧!”
怎麼不說以老欺少?孝新篁回了個眼神。
“哈哈哈……來來來,看我把你們一羣人殺得片甲不留!!”
這話說得太氣人!所有人寵卯足勁兒,揮舞着棋子,與老頭廝殺起來……
飛艇降落在火炎城冒險者工會的樓頂上,由於地處鬧市,引來了不少玩家的注意,不過,在得知這是帝國研究院的飛艇測試後,好奇者卻少了很多。
盞茶時間後,冒險者工會主樓門前,出現了一個裝備齊全卻不招搖,氣質風格詫異頗大的冒險團。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風月伸着懶腰仰天喊道。
“剛纔不應該放左邊,應該放右邊纔對!”藍瑾滿臉懊惱的說。
“下次再來!”飛劍說道。
“好啊!這幾天下棋,比平時練習增加的念力,要多多了,而且,在元素的控制上也精細了不少……”孝新篁點着頭贊同道。
“不!”飛劍說道,“不下棋……”
“不下棋?那下什麼?”難道飛劍想到了什麼更好的方法?
“下刀!”飛劍恨恨的說。
“……?”
“該死的,從來沒輸得這麼慘過,下次再讓我看見那個老頭,非……”
罵罵咧咧、怒視前方的飛劍,把一羣路過冒險者工會的玩家嚇得不輕,幾個想要在幾個女士面前一顯英姿的玩家,在見識了飛劍的體魄,以及緊握手中泛着異樣紅光的長刀,蔫蔫地跑來了。
“呃,新篁,飛劍這是……”
是什麼?輸太慘,抓狂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