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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家工廠尚不能滿足廣東大規模建設的需要,大量的工廠正在建設或者擴建之中,之前對於發動起義會造成貨物滯銷的擔憂被證明是不需要的,吳石敏、梅德龍等人合不攏嘴,他們的產業覆蓋範圍越來越廣,每一個掙錢的產業他們都想參與,而參與進去後肯定會掙錢,現在正是大規模擴張的階段。事實證明跟着振國黨確實是一步好棋,原先持抵制態度的人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們被人爲的設置了門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比梅德龍等人大得多。
佔領全省之後很快出現的各種民事、刑事案件讓臨時政府措手不及,前清的法律已經不再適用,現如今又沒有可以參照的法規,各地的警察部門執法需要法律,法院判決需要法律,人們的行爲也需要法律的約束,制定完善的法律法規迫在眉睫。
1901年9月1日,《廣東臨時政府臨時約法》出臺,這是一部憲法性質的法規。約法規定了臨時政府性質、實行的制度、組織結構,規定了人民的權利和義務,規定了現階段政府的任務和遠景目標,詳細描述了對資產階級革命的定義、理解,並寫明瞭各革命組織應該聯起手來,共同奮鬥。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約法明文規定,個人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在臨時約法的指導下,1901年刑法、民法、公務員法、國家統一法、婚姻法等一一通過並面世。這些帶有後世風格的法案有很多讓這個時代的人無法接受的東西,比如婚姻法就規定,實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禁止包辦、買賣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爲;禁止借婚姻索取財物。這不能忍啊,一夫一妻,老子的兩個小妾怎麼辦?禁止包辦,歷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必須由父母做主!還有男女平等,老子就是打老婆了,怎麼着吧,自己的老婆願打就打,願罵就罵,誰也管不着!
法律是出臺了,但還有許多東西的改變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只能是先出臺標準,再慢慢改變人們的觀念。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比如後世結婚的時候哪家不要彩禮?上千萬的單身狗有多少是因爲家中拿不出鉅額的彩禮纔不能結婚的?
有些東西只能慢慢改變,但有些東西呂梁不能忍。臨時政府下發禁酒令,禁止公務人員在工作日飲酒,一旦發現按瀆職罪處理,情節嚴重的移交司法機關。他前世就對喝酒深惡痛絕,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小酒量造成的反感心理,總之禁酒令被強行通過。工作日不得飲酒啊,不能不說比較嚴苛,大量在基層工作的基因人擔任起了監督作用,並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查處了超過七百起違規行爲,甚至使基層工作陷入半癱瘓狀態。要知道在基層有很多普通人,他們來自臨時政府招收的知識分子、豪紳子弟、家族家丁等等,尤其是警察部隊,大部分基層警察是來自大家族的家丁槍手,本身就不安分,是違規的大戶,爲了強行實施禁酒令呂梁不得不調動一部分軍隊到地方維持治安。
新朝新氣象,臨時政府掌握着軍隊和行政權力,並且擁有資產階級、大地主、農民工人的支持,其基礎的穩固不可動搖,一些利益受損者根本翻不起風浪,比如那些買辦階層,多次秘密集會,但找不出辦法應對這種局面。臨時政府對買辦階層採取了冷處理,不理不睬,這就是最大的懲罰!面對那麼多賺錢的機會,他們求而不得,這不是懲罰是什麼?向上反映,那些洋人主子竟然也沒有辦法!
1901年10月24日,上海吳淞碼頭,白翟正站在一艘郵輪的甲板上眺望,身邊的同學好友陳思成扶着欄杆也是默然不語。白翟在北京聯繫了十幾名同學約定一起前往廣東,他們在天津登上一艘英國郵輪,一路所見都是耀武揚威的列強輪船、戰艦,國家的沉淪更加堅定了他們參加革命的決心。
郵輪在上海短暫停留,接上另一批乘客後繼續南下。“白兄,該是吃飯的時候了,我們去餐廳吧!”
“陳兄,此情此景讓我沒有胃口吃飯,恨不得馬上抵達廣州!再說,經過一二等餐廳不少洋人,看見他們我就來氣,國家貧弱,我們竟然只能在三等餐廳用餐,恥辱無處不在啊!”說歸說,飯還是要吃的,兩人與衆好友匯合後下到三等餐廳吃飯,飯桌上大家仍舊不停交流,訴說着對國家的失望和對列強的憤怒,還有對廣東革命的期待。
隔壁桌一位中年人停下用餐,點燃一支香菸後若有所思的看着這些年輕人,不時的微微點頭,似乎表示贊同,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希望。終於,在衆人說道朝廷與洋人簽訂賣國條約後忍不住插了一句:“國家艱難,正是我等拋頭顱灑熱血之時,辛丑條約之後國人對朝廷徹底絕望,革命正在其時!”
此人的話引起年輕人的好感,正要回話,另一桌上一名年輕人早已聽得臉頰通紅,他猛拍桌子,大聲道:“說得好!”
這彙集了一大幫志同道合之士的餐廳裡熱鬧非凡,似乎變成了聲討滿清、救民強國的政治集會,互相問過之後,目的地竟然全部都是廣州!
“鄙人章臺炎,這次從日本國回來就是爲了見識一下廣州革命。”
“我知道章先生,您曾參加維新運動,發表的不少文章本人都看過。”白翟突然有一種見到偶像的感覺,他只是嚮往革命,但章先生已經因爲革命被滿清通緝,可以說是革命前輩了。衆人立刻對章臺炎肅然起敬,章臺炎,浙江餘杭人,光緒二十三年任《時務報》撰述,因參加維新運動被通緝,流亡日本。在日本期間他反思維新運動,與友人商談救國救民的方法,不斷研究西方國家崛起之路,試圖尋找一條適合中國的革命道路。聽聞廣州革命起義勝利的消息後他多方打探,最終決定親自前往廣州。
“章先生,鄙人周樹人,這位是舍弟周作人,我們在上海唸書。請問章先生對廣東革命有何看法?”名叫周樹人的年輕人問道,周樹人原本在上海江南陸師學堂學習開礦,思想活躍,聽說廣州的事情後攛掇弟弟周作人一同前往廣州,希望能在那裡找到救國救民的方法。
衆人都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廣州革命讓衆人熱血沸騰,但又對他感到陌生。章臺炎看着年輕人們期待的目光,沉思一會開口說道:“我對那邊瞭解的也不多,那就對我知道的事情說一下吧。首先,革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組織,就像振國黨一樣,組織嚴密、目標明確、理念一致,成員們有着共同奮鬥的目標和信仰,這是最關鍵的一點。其次,事實證明平和的改良救不了中國,滿清不會主動放棄手中的權利,而革命就是要通過暴力推翻腐朽的統治,廣州臨時政府就是通過武裝起義取得的政權,而許多海外革命組織也在不斷的嘗試發動武裝起義,我聽說廣州臨時政府擁有幾萬人的軍隊,武器先進,這是其他組織做不到的,也是最讓我疑惑的地方。再次,革命運動一定要取得人心,只有真正的愛國者才能凝聚人心、贏得最終的勝利。”章臺炎的話讓衆人茅塞頓開,但有一點章臺炎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愛國之心是必要的條件,但要想發揮最大限度的力量,就要使用利益結合的方式。如果沒有利益,那些工人、農民、資產階級、地主等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跟着呂梁走上造反的道路?畢竟,真正開化的精英階層人數太少,只憑他們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這也是原來歷史上革命不徹底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