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經過初步統計,金銀等財物合計超過七千八百萬兩,各種文物十二萬八千六百一十件。”呂敏向呂梁彙報這次行動的收穫。
“所有的金銀全部通過鋼鐵基地熔鍊,文物暫時儲存在基地中,等以後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再公開。”呂梁並不感覺多麼開心,這些只是列強從中國掠奪的一小部分,自己的任務任重而道遠。
時間很快進入1901年的三月,惠州軍火工廠一期建設完畢,已經能夠提供充足的武器彈藥,二期工程正在加緊建設,等建設完畢後將能夠保證十萬士兵的需要。軍火工廠的完工意味着河源方面做好了應對清軍大規模進攻的準備,第一場大規模戰鬥馬上就會開始。
“將軍,小的從怡和洋行得到消息,他們有一大批武器準備出手,包括洋槍兩萬多支,子彈一千多萬發,火炮三十多門,炮彈也有兩千多發。”蘇燦這段時間前後奔走,爲剿滅河源亂黨做準備,不但聯繫了廣東地區大部分上規模的盜匪團伙,還積極尋找門路購買槍支彈藥。通過關係得知怡和洋行有如此一大批武器裝備後立刻屁顛屁顛的跑到保年這裡獻功。
其實保年手中的先進武器爲數不少,1894年,廣東解到北洋新舊毛瑟槍兩千枝,11月的時候兩廣總督李翰章上奏,先後調撥各地洋槍一萬六千枝,以後又陸續調撥馬槍、步槍兩千多枝,子彈三百多萬顆,年底還調撥鋼炮三十尊。到現在加上陸續調撥、購買的先進武器裝備,保年手中已經有三萬多枝後裝連發步槍,鋼炮四十尊,彈藥無數,基本上讓三萬多清軍士兵實現了武器裝備的近代化。問題是這是賬面上的數字,就像吃空餉一樣,軍隊中大部分先進武器都被各地將領私下賣給了豪紳、盜匪,廣東地區槍支氾濫未嘗沒有當地駐軍的原因,而倒賣軍火的最大頭目正是保年!
現在到了使用武器的時候,保年還得高價從洋人那裡購買,而且掏的還是自己的錢!讓陶模上奏申請調撥根本來不及,再說現在朝廷亂作一團,根本顧不上這點麻煩,最重要的一點,亂黨的消息想捂還來不及,怎麼能上報呢!
“奶奶的,這筆錢不能光讓我們自己掏腰包,陶模和德壽都得出錢,還有那些商人豪紳,咱們是保他們平安,怎麼能袖手旁觀?廣東地界只要想保住自己性命和官位的都得出錢!”保年想想購買那些武器需要的數目,心裡就忍不住的哆嗦,那些洋人手裡的武器雖好,但着實不便宜,一枝洋槍就得幾十兩,還不送子彈!幾萬人需要裝備,那還不得把自己掏空咯!
“將軍,小的和怡和洋行的威廉經理見過面,他說這批武器裝備賣給咱們打七折,每杆槍附送十顆子彈,小的怕有詐,還特意去查看了一下,確實是不錯的槍支,雖不是嶄新的,但都沒有使用過,而且保養的還可以。”
“洋人槍支多得賣不出去啦?那些豪紳土匪巴不得買呢!”保年突然萌發出一個想法,這批武器這麼便宜,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可以掏錢買下一批,然後拿出來賣給豪紳們,肯定能大賺一筆啊。保年的眼睛越來越亮,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廣東軍隊的大動作誰都看得見,而且目的也明瞭,剿滅亂黨嘛,說說容易,那惠州唐春和魯三達不是死在剿匪中了嗎,所以說亂黨還真不能小覷。如果亂黨做大,那混亂的局面就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到時候自己的買賣做不做?田產保得住嗎?那些佃戶會不會趁亂搞事?正心亂如麻,保年的通知傳到手上——爲購買軍火剿滅亂黨,請資助軍費多少多少云云。丟他老木,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出!就當花錢買平安,不然就憑家族幾千人槍,無論如何是擋不住亂黨的,打仗的事情還得交給朝廷。
豪紳商人們乖乖掏錢,陶模、德壽等官員也慷慨解囊,平時扣得像鐵公雞一樣,這回全都把銀子第一時間奉上。鏽跡斑斑的銀子從地窖中挖出來,送到了廣州將軍府,點驗之後發現,共有銀子三百萬兩,這些錢足夠了,還不用保年自己掏錢!當然,他私下購買的不算在內。
怡和洋行這次做了筆好買賣,聯軍在北方繳獲的、天津武庫的大批武器裝備,除了聯軍使用的之外還有很多無法處理,如果運回國內,還不夠運費的。日本人倒是想要,不過不想拿錢,白送給他們又不甘心。最後怡和洋行用白菜價買下來這批武器裝備,他們知道滿清內地對洋槍的需求有多麼大,而且還能心甘情願的高價購買。果然,不久後廣東就傳來消息,有人願意大批量的購買,怡和洋行能從中大賺一筆。
保年在廣東上躥下跳,呂梁也到了廣東,國家寶藏的事情塵埃落定,河源方面也在緊急備戰。過了年後他便來到廣東查看工業基地的建設情況,這個工業基地的規模在遠東無出其右者,如果建成投產,其產量將超過之前整個滿清的工業產量,並會在很短的時間裡超過日本。再加上惠州重工業基地,廣東將會有超過一半的人口進入自己的勢力圈。
“草民拜見陶大人,請恕草民久居國外、禮儀不周。”呂梁彎腰向陶模施了一禮,這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第一次接觸滿清官場,以前都是豪紳爲自己搭理那些關係,但這一次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出面了。
“呂先生不必多禮,你隨久居國外,但心懷故國。這段時間所做之事本官也有所耳聞,稱得上是利國利民之舉,些許雜禮,不必在意。”陶模笑呵呵的說道,之所以這麼高興並不是他心胸寬廣,這個世界心胸寬廣的人不超過一億分之一。他高興是因爲隨呂梁一起被擡進來的一米多高的元青花,這是呂梁從吳石敏那裡購買的,特意用來送給陶模。那批國家寶藏中有的是比元青花貴重的文物,但現在不適合露面。陶模是喜愛古董之人,年事已高,既已做到兩廣總督的位置,就不想在官場上再進一步了,所以他把大部分精力都用來收集古董上。這件元青花是件珍品,非常難得,看來呂梁此人爲見自己算是煞費苦心了。
呂梁坐下後兩人聊了一會,包括亂黨作亂、團練組建、工廠建設、學堂修建等等,其中陶模對那些學堂很感興趣,這種人其實都是文化人,他們對這種推廣文化的事情非常上心。
“呂先生修建學堂、招收學生,這種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如此公益之舉本官佩服。不知呂先生此次前來有何事?”閒扯了一個多小時,呂梁實在討厭這種規矩,他一向喜歡直來直去,但沒辦法,這次來是有求於人,只能聽陶模說完才能開口。
“大人,草民與廣東多位鄉紳合作辦廠,但苦於道路不堪通行,導致工廠的貨物運輸困難。所以想集資在大人轄下修路。”
“修路是好事啊,我聽說你在惠州修了不少洋灰路,在別的地方也修這種嗎?”
“大人,洋灰路要修,但並不是最主要的,草民想要修的是鐵路。”
“鐵路!哈哈哈哈,呂先生口氣不小啊,本官可知道修建鐵路之困難,向那洋人也曾在廣東修建一些鐵路,但都非常短,聽說是耗資巨大,再加上朝廷對洋人在國土上修建鐵路很是忌諱,纔沒有大量修建,我怎麼聽說你的公司有美利堅背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