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下旬,長安城又開始張燈結綵了。爲除夕,新的一年上元節做準備。各種花車,各種歌舞表演,都開始彩排。以求能夠在上元節,去花萼相輝樓表演。只要能夠得到皇帝的一句讚賞,自然就能夠紅遍全長安。
陸煊家中,許鶴子也在忙裡忙外。她現在在家中越來越放開,開始有一種女主人的感覺了。指揮着家中的僕人,給家裡做各種裝飾。同時還神神秘秘的跟四個太子賞賜的美人排練舞蹈。說是要在除夕夜跳給陸煊看。對此,陸煊表示這個可以有。甚至還有一點小期待。
羊毛脫脂這種事情,一時半會也完善不起來。紡錘的改進,更是需要時間,這些東西都是一些長遠的計劃。需要時間,一點一點的累積。目前,陸煊還是把精力集中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蚍蜉的人已經進入了長安城潛伏下來。九十個百戰老兵,藏身於大唐腹地,卻無人知曉。再加上一百多人的突厥狼衛。這股力量已經足夠把長安城攪得天翻地覆了。
“西域能猛火油配方並不完善。只能現使現配。而且需要加熱,所以我們必須深入花萼相輝樓內部才能夠動手。”
“沒問題,我這邊已經替你們打通了關係。負責上元節燈火的總負責人,是毛順。他現在是我們的人。蚍蜉的人,就扮作他的學徒,分批進入。
屆時整個樓體周圍,都會使用竹筒搭出一個巨大的架子。等到聖人出現的那一刻,點燃燈火,整個長安城都會被照亮。那些竹架,有一部分是多餘的,而且內部已經被掏空。到時候你們可以把火油灌入其中。輕而易舉的就能摧毀整個樓體。”
龍波站在窗前,望着遠處高大的花萼相輝樓。
“就爲了那一刻,這座樓要花費多少民脂民膏,有多少人爲此傾家蕩產甚至家破人亡。”
“所以,到了那天,你們放心的燒就好了!把那份虛無的繁華,化爲灰燼吧。”
龍波心滿意足的走了。而在他走後,張小敬從裡屋走了出來。
“大人相信龍波嗎?”
“信與不信,都沒什麼關係。我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去做自己想做的。他自然會拼盡全力去做。”
“大人,他有可能……”
“沒可能的。你覺得,這些年他爲了復仇,爲了組建蚍蜉,爲了這個計劃,殺過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官員多少平民?不管是從道義,還是從律法層面,他都絕對不可能活下去。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從他組建蚍蜉開始,就已經心存死志了。要知道,他做的這些事,跟謀反沒什麼區別。當然,我們也一樣。”
“我明白了。還有,大人之前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那個道士,已經在我手裡了。當初那件案子,現在可以結了。”
“告訴我不是我想的那樣。”
“怕是要讓大人失望了。那些孩子,被人煉成了丹藥。”
屋子裡先是寂靜了一會。
“很好,很好,很好。”陸煊連說三個很好,語氣中的那種殺氣,幾乎凝爲實質。
“我原本計劃讓他多活幾天的,但是現在看來,他是非死不可了。給那些突厥人加點裝備,確保他們的戰力。還有,日子定下來了,後天就是相親的日子。你準備的怎麼樣了?”陸煊畫風一遍,直接讓張小敬臉色跟着變了。
其實按照陸煊原本的想法,以爲古代的男女結婚之前是不能見面的呢。結果到了唐朝才發現,這時候的風氣其實非常開放,
男女之間見面也沒什麼。甚至還有正式的男女相親環節。那些亂七八糟繁瑣的規矩,反而是後世纔有的。
一說到這個,鐵血硬漢張小敬瞬間就軟了。
“不是大人,這事能不能從長計議。”
“還從長計議?你知不知道,你三十多歲都娶不上媳婦,已經嚴重影響了不良人的新人招募。你這個不良帥都娶不上媳婦,哪家的孩子還敢來不良人。我告訴你,你這婚姻大事,現在不僅僅是個人問題,已經上升到了組織層面。這是上邊給你的任務。你是想抗命?”
“我……”
張小敬最後扭扭捏捏的走了。而陸煊也是心情大好。悄悄的去了別院,準備看看許鶴子帶着四個美人在排練什麼舞蹈。
不一會,陸煊彎着腰跑了回來,直接打了一盆帶着冰碴子的水洗臉,總算是把翻騰的火焰壓下去了。
太子閉門思過,李林甫沒了對手。也逐漸的安靜下來。新靖安司的工作自然用不到他這個右相親自插手。安排幾個親信去做就可以了。
這大概就是權臣當道的壞處。 爲了鞏固自己的權勢,只能不斷地向前。不管什麼職位,首先要是自己人,然後才論合不合適。
時間不會因爲任何因素而停滯。就這樣,陸煊迎來了在大唐的第五個除夕。
小四也得已休沐,回家過年。家中的主要人物再次聚到了一起。只不過這一次,老頭跟小四沒有再放爆竹。因爲陸煊弄出了一點新東西。
說起來還得感謝前些日子,張小敬抓到的那個給李林甫煉丹的道士。自古以來,中國的這些煉丹師就是發明創造的代言人。那廝乾的事情,雖然堪稱十惡不赦,喪盡天良。但是作爲一名赫赫有名的煉丹師,他的存貨還是讓陸煊小小的驚喜了一把。
因爲陸煊在他的煉丹材料儲備中,找到了硫磺,木炭,硝石。
陸煊不知道那個道士發現其中的配比沒有,不過作爲一個現代人,他是知道的。
一硝二硫三木炭,這是一個古老的配比,初代黑火藥的配比。陸煊按照這個配比,親手配置了一點黑火藥。然後做了一串爆仗。
老實說,他其實不是很有把握。因爲那個配比實在是太老了。而且也並不精準。但是你要讓他去實驗火藥的配比,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原因很簡單,他怕死……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陸煊點燃了引線。嗤嗤的火焰燃燒過去,蹦出一串火花。沒等爆仗響,單單是這個畫面,就已經讓一羣女人興奮不已了。在她們看來,這一幕已經很是神奇了。
隨着引線的燃燼,只聽見砰的一聲。一聲有些沉悶的爆炸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