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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珠怎麼突然發了瘋?還是……她……

我剛纔在走廊裡看到她,她身上那種冷冰冰的氣息就不對頭,可是……可是我居然沒想到要防備她,我自己進了屋,她卻把目標放在了兒子的身上!

我手橫着敲了一下,激光刀的柄磕在她耳朵後面,她晃了一晃,兩眼翻白倒下了。我一把拉起兒子:“你受傷了嗎?你這次沒有預感嗎?”

“有一點……可是,因爲在遊戲里正在打架,所以我沒在意……”他上氣不接下氣,緊緊扯着我的衣服:“媽媽,媽媽,快找人救於昕啊!於昕是爲了救我,爲了我才被……”

我扯起他就往外走,遊戲室與我的房間之間隔了兩扇門。

門開着,我先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於昕伏在門邊,身上的衣裳全被血浸透了,我心往下一沉,把他抱了起來。

兒子捂着嘴靠着門邊,極力控制着自己嗚咽哭泣的聲音。

心跳呼吸都沒有了,瞳孔也放大了。

林湘珠真狠,小於昕前胸一刀,後背有三刀,手指都被砍的快要斷下來了,看起來,象是於昕抱着她拖着她,所以才被砍到了手指吧。

爲了救小白嗎?

我覺得心裡痠痛難受,緊緊的絞在一起喘不過氣來。

“嫂子!”

小盧衝了進來,也愣在那裡。

“小盧哥哥……”兒子可憐兮兮喊了一聲,身體晃了兩下,軟軟的靠着門邊就倒了下去。小盧一把抄起他,迅速探查了他的情況:“他沒事,暈了。”

我點了下頭,兒子的身體是沒有事的,他身上的血是於昕的。但是……但是這個過於敏感的孩子,以後恐怕很長時間也沒有辦法抹去他心靈受的傷。

“於昕他……”小盧的眼很毒,我想也許是因爲這種情況他經歷的並不少。

我咬咬牙:“還有誰知道了?”

“我在樓梯底下看到喬喬,它被推下去了,我覺着不對所以馬上過來看看……是誰幹的?”

“喬喬沒事吧?”我一驚。

“損傷不太嚴重,只是失去了行動能力,可能是能源動力塊受損了,線路也有點問題。”

我鬆了口氣,把於昕抱了起來,小小的身體軟垂在我手裡,我心裡又是重重的揪痛。

“是林湘珠……你幫我把小白照料一下,還有,不要讓任何人,進我房間來。”

我抱着於昕從盧鼎之身邊經過,他的眼神驚疑不定。他當然看得出小於昕的身上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嫂子……”

“記得別跟別人說什麼。”我咬着脣,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我也曾經想過,這一輩子都不要……

不要再面對這種事,不要再做這樣的決定。

他迅速做出了判斷,點了一下頭。

我把於昕抱進了自己的臥室,被我砸暈的林湘珠還躺在地毯上,那一下我磕的狠,拿出以前在小行星的時候幹雜活修理東西的力氣來,那時候我戴着輕質的機械手可以把那種古董式探測儀的殼都砸透,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妃可經不住。

我把於昕放在牀上,然後把林湘珠也拉扯着拖上去擺好。

我回過身去把房門鎖了起來,加了密碼。

握着門把手,我做了兩個深呼吸,剛纔胸口怦怦的跳,很快很重。

現在卻象沉進了無底的深水中,跳動的頻率越來越低。

下決心是一回事,真的要這樣做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舌根發苦,胃裡象是塞滿了東西,化不掉,吐不出。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兒子的異能。

因爲我們家傳的異能並不是這樣的。

每一代,有一個人具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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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有,但是他沒有用來救媽媽,因爲媽媽不允許他那樣做,所以他痛失愛妻。

然後爸爸認爲我們這一代,能力應該在弟弟身上,因爲以前有這個能力的都是家族中的男性,可是我們年紀小的時候沒有顯露,後來才發現,有這能力的不是弟弟而是我。

只是這能力……多半是個詛咒,而並非是一件幸事。

如果沒有這能力,遇到事情的時候不用做艱難的抉擇,人生反而會簡單的多吧。

已經沒有生命的於昕,和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的林湘珠。

我想起很久之前的事,下着大雪的天氣,媽媽去世了,爸爸抱着她,眼神空洞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屋子裡沒有開燈,很暗。

我那時很害怕,小弟更小,我抱緊緊抱着他。

一瞬間好象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四周空落落的猶如荒野,心裡卻被堅硬冰冷的石頭填塞的滿滿的,反胃欲嘔。

我在牀頭站好,左手邊是於昕,右手邊是林湘珠。

不能再猶豫了,否則時間過去一切就再不能改變。

我微微嘆了口氣,目光投注在林湘珠的臉上。

她……

我閉上了眼,伸出手去分別按在兩個人的身體上。

一具還鮮活跳動,一具已經開始漸漸失去了溫度。

我開始發抖,一種劇烈的疼痛從兩隻手開始蔓延,就象火在燒,就象刀子在割在鋸……

我死死咬住嘴脣,我不能暈過去,儘管那疼痛已經讓我神志不清。

絕望與怨恨,驚恐和疼痛象電流一樣貫穿過身體,似乎永遠不會休止,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忍了又忍,還是漸漸沒了力氣,一頭向前方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