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泠看到屋裡景象，做出的第一反應是返身關門。
僅從這一點上，尚不能判斷清泠是怎麼想的，但起碼，她不想把屋裡的事立刻讓外面更多的虛靈的人知道。就從這，讓葉凡覺得計劃還有救，自己還不至於陷入危機。
三個互相打量，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輕易開口。
最終說話的還是清泠：“他們懷疑你什麼？”她問葉凡。
“懷疑我的身份。”葉凡說，“他們一定要看我的真實樣貌。”
“然後你就殺了他們？”
“是他們先動的手。”葉凡說，“我也沒辦法，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清泠沒說話。
“先想想現在怎麼辦吧！”廖濤說。
清泠皺眉：“四長老被你殺了，這事絕對不能讓其他虛靈的人知道！”
“四個大活人啊，這怎麼隱瞞？”廖濤問。
“這當然就得由哈哈先生出面了。”清泠說。
“我？”葉凡沒明白。
“難道你僞裝不了老頭的樣貌？”清泠說。
葉凡頓悟，但很快裝作很爲難的樣子：“但他們有四個！”
“這不要緊，只要有一位能站出來說話，基本就能混過去。即使是在虛靈裡，知道高層是四個長老的人也不多。見過他們的就更少了！你隨便裝扮成他們當中的一個的模樣，在其他人面前露一小臉，這事就好辦許多！”清泠說。
“好吧！”葉凡說，“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們一點僞形術的秘密。”
“什麼？”
“僞形術……易容改變本來的樣貌很容易，但要立刻轉型成某個特定的樣貌，比如說眼下這四位長老之一，那我需要時間！”葉凡說。
“哦，我們明白！”清泠說話，“我們先回避一樣，你用你的術。五分鐘後我們再進來，有沒有問題？”
葉凡苦笑：“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說：要易容成長老，這不是幾分鐘的事！”
“那要多久？”
“呃，不同的樣貌，要不同的時間，我也需要試過才知道。但曾經我就有過四天才扮成一個人的經歷。”葉凡信口胡謅。
“四天？那太久了！！”清泠說，“頂多給你兩天時間！”
“兩天？”葉凡一怔，他倒沒想到清泠還可以放出時間來讓他做。
“兩天！”清泠點了點頭。
“好！就兩天！”葉凡一咬牙。天天用僞形術，他自我感覺已經有了比較有深度的瞭解。用兩天時間來仿製出一張特定的臉，也許真可以做到。
“那就在這間屋裡，給你兩天時間！”清泠說。
“兩天不聲不響？長老的手下會不來過問？”廖濤問。就在這間屋外，有一些很強勁地術者，寸步不離崗位。就連清泠這個虛靈三大組長之一的人物，他們都愛搭不理的。清泠想進這間屋，甚至都需要經過他們許可。
“這個我自有辦法。”清泠笑了笑，“來，先收拾一下。”
清泠說着，過去將撲在地上的屍體擡起，又擺在了他們原來的座位上。一個接着一個，臨到最後一個，被葉凡用極兵白牙射殺的那個時，清泠也躊躇了：“這個……這個有點太離譜了吧？”
被極兵白牙射殺的這位，雖然葉凡操縱白牙控制好了距離，但正面還是被打了個稀爛。也虧得清泠還能在那細細打量琢磨，葉凡自己就一眼也看不下去。
“嗯……這個，就這樣吧！“清泠想了想，把那老頭也拾了起來，擺到了一張椅子上後，又把椅子挪到了房間另一邊的窗外，弄出一副朝外觀望的樣子，這樣，老頭就是背對着房門了。稀爛的正面從門那個方向是看不到的。
葉凡和廖濤已經隱約猜到她要做什麼了，再接着，就見清泠掏出藥水，將屋裡的血跡清潔一新，血腥味也隨之漸漸消去了。
“衣服脫了。”清泠示意葉凡。
葉凡連忙扒了自己那件血染的外套。
清泠朝屋裡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細打量了一番。
“氣息……就是剩氣息了！四個老傢伙的氣息完全消失了，這怎麼辦？”清泠嘀咕。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廖濤忍不住問。
清泠收拾了半天，看起來是想讓幾個死人裝活人坐着，糊弄從門外望進來的目光。這屋裡光線不怎麼好，從門外看進來，還真一時看不出死活。但對於術者來說，稍稍細心一下，就可以發覺四個老頭的氣息已經消失了。眼下的清泠看起來是在躊躇這個問題。
“要在這裡爭取兩天的時間，只有一個辦法！”清泠說。
“是什麼？”
“圍棋！”清泠說。
“啊？”
清泠笑了笑：“四位長老老來無事，都迷上了圍棋。平時四人互相下來下去都有些膩味，所以一遇上其他會下棋的人都非要下個痛快不可。”
“那也不至於要兩天吧？”廖濤說。
清泠說：“一個人，當然不至於要兩天。但現在是四個人，要每個人下到爽，我估摸着就得兩天。這又不是沒發生過。”
廖濤點頭。
“然後……”清泠繼續說，“哈哈先生扮成他們當中的其中一位，就可以隨便找個藉口支開負責長老安全的護衛組了。”
這樣就可以瞞住四個長老已死的真相了？葉凡想問，但沒問。他是在扮哈哈一笑，不能拿自己的智商去琢磨事。自己想不明白的，未必哈哈一笑也想不明白。萬一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事，自己這一問……不合適。
結果沒人發問，清泠也沒繼續說。只是看了看屋裡說：“現在，就是這個氣息……”
“這個好辦！”葉凡說，“一會門外有人注意時，我會把氣息弄得強勢一些。這樣外面人的注意力肯定會放到我身上，長老的氣息在不在，這本就不是有人會特意去注意的事，這樣應該可以掩飾住。”
“好主意！”清泠點頭，“那就這麼辦。我去安排，記得，一會有人敲門，你去開，氣息要強勢！有意無意地也可以擋一擋他們的視線。”
葉凡點了點頭。
清泠跟着廖濤出去了。門外幾個術者已經擡來灼人的目光。
清泠卻是笑得很輕鬆：“哈哈先生圍棋水平不凡，我建議長老們和他玩上幾盤，長老們已經同意了。”
幾個術者都沒有懷疑的神色，相反是對清泠露出了怨恨的神情。看來長老們隨隨便便就會與人大戰兩天的事屢有發生，所以這幫當保安的對這事都怨念的很。
“我去拿圍棋！”清泠衝幾人嫣然一笑，走了。
廖濤留在了門口，左右無數，手伸進口袋。幾人立刻神色大變，全神貫注地盯着廖濤那隻手。
廖濤神色如常，手從口袋裡緩緩掏出，手裡捏着半包煙：“哥幾個抽菸嗎？”
幾人絲毫沒有放鬆警惕，沒人回答廖濤。
直到廖濤自顧自地點起了一根，又將煙塞回口袋，幾人才如釋重負。一人這個時候支聲了：“來一根！”
“靠！”廖濤心裡暗罵，臉上卻是搭了個笑臉，伸手又從口袋把煙掏出。讓給這人一根後，又朝其他幾個示意，結果沒一個客氣，轉眼人手一根，還由廖濤親自一一點燃。廖濤心裡暗罵。他是做賊的嘛！生平最討厭的人就是幹保安的了。
片刻後清泠返回，手裡端着個木製棋盤，上面擱着兩個棋盒。
幾個保安立刻迎了上去，將棋盤棋盒接過，細細檢查。
圍棋那黑白兩種子誰知道有多少顆？這一檢查一下就花了半小時。
棋當然是沒問題的，檢查完後，保安把棋盤棋盒又交給了清泠。
“靠！”早知這樣，裡面都用不着收拾，是清泠去送棋嘛！廖濤暗想。
房門被敲響，就站在門後面的葉凡深吸一口氣，拉了房門。同時讓自己一身氣息弄得很強盛。當然，不是很有攻擊性的那個樣子，就是不像平時一樣將氣息完美的隱藏起來罷了。
誰知一看門正對的是清泠，葉凡討了老大一個沒趣。
清泠微笑着遞上棋盤，葉凡接過。
誰知就在這時，一個保安的腦袋突然探了過來，就搭在清泠頭頂上，朝着房裡吼了一聲：“老爺子，可別玩太久啊！”
清泠驚得臉都白了，誰知屋裡還真傳出一聲“嗯！”
蒼老而低沉，同時帶着幾分不悅。
那保安連忙縮回了腦袋，吐了吐舌頭，朝着廖濤道：“哥們，煙再來一根。”
“mb的，嚇死老子了！”廖濤一邊擦汗一邊暗罵，同時給這個嘴賤的傢伙遞上了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