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秘境之中,沈徵和雪素來到了玄武聖靈貫谷的身旁。此時守在貫谷身邊的,是燕無心。
“成功了?”貫谷聲音激動,帶着顫音。
“當然了。”雪素淡淡微笑,伸出手,讓那秘境寶珠緩緩地飛向了貫谷。貫谷盯着那枚充滿了強大力量的寶珠,忍不住欣喜點頭:“就是這東西,就是這東西!小黑,快過來,將它服下!”
“貫谷爺爺!”小黑麪露難色。
“小黑?”燕無心並不知道這件事,此時不由一怔。
“小子,一會兒我親眼看着小黑晉級後,你就不用再給我輸入力量了。”貫谷衝着燕無心一笑。“那時我就可以放心離開了。我去之際,心將再無遺憾。沈徵,我的蟲核,不要浪費,到時你自行取去就是。”
“貫谷爺爺!”小黑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蛋蛋這時也趕了過來,而其他人想要過來之際,貫谷卻強打精,傳出意念,拒絕了衆人的觀望,大家驚訝之餘,也只好尊重它的意願,退了回去。
“貫谷爺爺,您不能這樣!”蛋蛋叫着。
“你們都別說了,誰也說不動我。”貫谷堅決地搖頭。“這是關係到玄武一族未來的大事,不是我和小黑自己的私事!”
“我可以說幾句嗎?”雪素突然開口。
貫谷一怔,面對雪素,它總不好意思強硬,只好點頭:“雪素姑娘,我感謝你幫我調製了秘境寶珠,但這寶珠一定是要給小黑服用的。你們聽我的,我就好好再活一會兒,眼看着小黑晉級,我也就安心了;你們不聽,我立時就自絕生機。”
“好倔的老頭子!”燕無心不由嘆氣跺腳。“怎麼就誰說也不聽呢?”
“我也想讓小黑晉級。”雪素說,“但我不想讓它揹負着一輩子的痛苦。貫谷爺爺,如果有辦法可以讓您活下去,而小黑也可以晉級星海之王,您願意活下去,一路看着它的成長嗎?”
“有這種辦法?”貫谷一怔,“若真可行,我當然願意活下去了!能親眼看到小黑的成長,看到玄武一族重新振興,那是我最大的幸福啊!”
“那麼您就把它服下吧。”雪素笑着說。“不用您這枚秘境寶珠,我也有辦法讓小黑晉級星海之王。”
“胡說!”貫谷皺眉。“你是想騙我活下去吧?”
“不。”雪素緩緩搖頭。“有一種辦法,可以讓帶有屬性的秘境或是秘境寶珠,去除本身屬性,如此,就成了誰都可以服用的寶物。”
“竟然有那種辦法?”貫谷一怔。
“不但有那種辦法,而且我手上還有一枚秘境寶珠。”沈徵說着,擡手釋放出了那一枚暗系空間寶珠。
“黑暗的力量?”貫谷一怔,“好罕見的空間力量。”
隨即,它又是搖頭:“我不信你們能有什麼好辦法。”
“聖靈一族擅長的是力量。”沈徵笑着說,“而人類擅長的是技能。因此,有種種秘法誕生,比如這寶珠調製之法,不就是人類創造的奇蹟嗎?”
“只要有兩名寶珠師一起合作,就可以抹掉秘境或是秘境寶珠原有的屬性。”雪素解釋着,“只是要一主一輔。這件事難就難在寶珠師不但極爲少見,難以尋找,而且還要其中一人降下身份,甘心爲另一人當助手。其餘,倒沒有什麼。”
“這也好辦啊!”燕無心叫了起來,“寶珠師雖然少,但也不是少到難以尋覓的地步啊。到時雪素姐姐你降下身段,爲他輔助,就不成了?”
“是啊。”雪素笑了笑,目視貫谷。“所以您看,我們有了一位寶珠師,有了一枚秘境寶珠,所差的只是另一位寶珠師了。只要找得到願意與我們合作的寶珠師,小黑隨時可以晉級爲星海之王。您又何必捨棄生命?”
“這……”貫谷猶豫了。凡是生靈,除非意志爲強者所控,否則無不想活下去,體會生存之美好。貫谷雖然身爲聖靈,也不例外。如果有可能,爲何要做無意義的犧牲?
“好吧。”貫谷終於點頭,在場衆人不由一起歡呼了起來。
“不過說好了。”貫谷盯着沈徵和雪素,“你們兩個孩子若是騙我,我到時便自殺!那時,你們不但失去了我,還失去了讓小黑晉級的機會。所以你們現在可想好了!我說到做到。”
“沒問題。”沈徵點頭,“您就快將這枚秘境寶珠服下吧。”
雪素一推,秘境寶珠緩緩地飛到了貫谷的面前停下。貫谷盯着這枚秘境寶珠,立刻感應到了其中蘊含的熟悉力量。它有眼眶微微溼潤,看着那秘境寶珠半晌,才緩緩張口,一口將它吞了下去。
不久之後,它的眼睛便漸漸地亮了起來,以力量與它相連的燕無心明顯地感覺到生機重又回到了它的體內,便驚喜地叫着:“成功了!”慢慢將自己的力量抽離。
“我又活了!”貫谷慢慢地挺直了身子,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意念也不再拒絕衆人。秘境中,其他人立刻飛了過來,帶着笑意向貫谷恭喜。
“我不但活了過來,而且感覺身體充滿了活力。”貫谷笑着說,“彷彿年輕了幾萬歲似的。沈徵,謝謝你。不過話說回來,將來我要發現你騙我……”
“您放心。”沈徵鄭重點頭,“我絕不會騙你的。”
“什麼騙不騙的?”方賀不由好奇地問。
“沒什麼。”雪素一笑。“我們離開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吧?”
“貫谷爺爺,您已經沒了家園,就到我那裡去住吧。”沈徵誠懇地說,“您過去幫助了我那麼多,現在也該到了我回報您的時候。我會像您的孩子一樣孝敬您,讓您過一個舒心的晚年。”
“那就多謝你了。”貫谷笑着,目光卻不時落在小黑身上。沈徵不由也笑了,他知道貫谷最關心的其實並不是自己,而是小黑,自己一直以來不過是借了小黑的光而已。但那又如何?不論對方是否是爲了自己,總歸是幫了自己良多,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報這恩情。
別人可以留在秘境之中,但沈徵卻不能。秘境是依附在他身上的隨身秘境,他不飛出去帶着秘境移動,秘境就只能停在這裡。
秋雲之主動要求出去陪沈徵,聖海雄見了,不由一笑,自願留在了秘境之中,雪素也只是陪着貫谷說話,並沒有跟出去。
來到了外面的星空,兩人一起進入超空間深層,向着地球而去。
“真沒想到一切這麼順利。”沈徵淡淡笑着。
“你們剛纔說的什麼騙不騙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秋雲之忍不住好奇,終於還是開口問了。
“是這樣的。”沈徵說,“貫谷爺爺想捨棄自己的生命,將秘境寶珠給小黑用來晉級。我們誰也勸不住它,但最終還是雪素想起了傳承來的秘法。”
“什麼秘法?”秋雲之也並不瞭解寶珠調製之術。
“很令人煩惱的秘法。”沈徵皺眉。“就是由兩位寶珠師一起調製,一主一輔,將秘境或秘境寶珠原本的屬性抹去,就變成了任何人都可以服用的寶珠。”
“還有這樣的秘法啊?”秋雲之感嘆,“我自己也越來越佩服咱們人類的智慧了呢。竟然創造出那麼多的秘法。”
“這是有代價的。”沈徵目光凝重。“輔助者在抹殺秘境屬性後,自己的實力也會大跌,甚至可能跌落到星系之主的級別。”
“怎麼會這樣?”秋雲之愕然。“那樣一來,不會有任何寶珠師願意與我們合作啊。難道你只是爲了暫時騙住貫谷前輩?”
“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終還是要讓小黑晉級,才能讓貫谷前輩真的安心。”沈徵微微嘆息。“雪素說了,她甘願以自己爲輔助者。”
“那樣雪素豈不是有跌落一級的危險?”秋雲之皺眉。
“是啊,但又有什麼辦法?”沈徵搖頭嘆息。“我之後繼續努力,說什麼也要讓雪素再重新晉級就是了。”
秋雲之看着沈徵,良久不語,突然一笑:“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其實雪素這次的晉級,不也是依靠你進入秘境,得到了秘境寶珠?還有我……沈徵,我真的要謝謝你。”
“客氣什麼。”沈徵淡淡一笑。
“不,真的要謝謝你。”秋雲之說着,越說聲音越低。“你並不知道,這次我的晉級代表着什麼,那是一個奇蹟,一個足以震驚整個秋空之光的奇蹟啊……”
而此時,沈徵卻正開始思索小黑晉級的事,爲此而擔心雪素,憂心忡忡,並沒能聽到秋雲之那最後的低語。秋雲之看了看他,也並不打擾,只是面帶着微笑,與他一起疾飛着。
時間在這樣無聲的沉默中流走,漫長的路程終於走到了終點,兩人來到地球附近時,沈徵停止了胡思亂想,嘆了口氣後,與秋雲之一起出了超空間。
而在這一瞬間裡,他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不由望向了地球的方向。宇宙中,那顆蔚藍的星球緩緩地旋轉着,繞着太陽做着公轉,一切寧靜一如離開之時。
“不對頭。”沈徵低聲自語,“我怎麼感覺地球上出了什麼事?”
“我也有種不好的預感。”秋雲之皺起了眉。“應該不會有事啊?我們這次留了四位星海之王,絕不會……”
“走,立刻回去!”沈徵目光一寒,向着地球閃電般疾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