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蟲武科技”店,帶着愉快的心情沿街隨意地走着,沈徵的步子越走越輕快。
這麼容易就達到了630,這意味着他在通往更強的路上,只會走得更快、更好,而不用像其他人一樣擔心自己在某個數值上停步不前。
換了誰誰不高興?
走着走了,經過一條街時,看到對面小廣場上人流涌動,廣場中央搭着一個高臺,各色的燈光投在臺上或射向周圍,將舞臺裝飾成了迷離的光影世界。一個穿長裙的女子,正在臺上載歌載舞,而舞臺後巨大屏幕之上的文字,則是“文蘭好歌聲海選”幾個字。
在舞臺西側有四張桌子,四位看起來很有派頭的評委坐在那裡。
電視節目跑到街頭來做了?沈徵覺得挺有意思。過去自己是因爲要忙着賺錢,所以沒時間也沒條件看這些娛樂節目,後來又因爲忙着變強,同樣沒時間看這些。今天心情大好,又沒有別的什麼事,正巧碰上,倒起了湊熱鬧的心。
緩步走了過去,發現廣場上除了維持治安的警員外,倒沒有什麼賣票的,也沒人拉起警戒線,於是就擠了進去,來到近處。
臺上的女子剛好一曲唱罷,下面的觀衆有的叫好,有的鼓掌,有的只是看着傻笑,沈徵心血來潮地也跟着叫了陣好。
接着是主持人登場,很幽默地點評了幾句後,請四位評委思考結果,然後衝着臺下說:“各位觀衆,這次‘文蘭好聲音’,雲集了我們文蘭數千位擁有好嗓子的俊男美女,我們要優中選優,更要給新人以機會。我們尊重觀衆的意見,雖然評委給的分數要佔一定比例,但觀衆的短信投票更重要。如果大家有喜歡的選手,請一定要爲他(她)投上寶貴的一票,後面屏幕上就是我們的投票方式……”
沈徵看着後面的屏幕,不由一笑。這種賺錢方式,他過去就曾羨慕過,總覺得和街頭乞丐向別人一毛一毛錢的要差不多,不過收益可要更大。
不一會兒,評委的意見出來了,方纔那個女孩晉級。沈徵立時跟着周圍不少人大聲喝彩叫好。
放鬆,真的放鬆。他一邊叫一邊想。這種平凡人的日子其實最是愜意了——當然,前提是不用爲生活經費苦惱的話。強者的生活雖然有強者的樂趣,但不斷追求變強的同時,卻少了一些平凡的享受。
強者應該多下來接接地氣。沈徵想。只要參與到這種平凡的快樂中,才能知道它的可貴,纔不會讓自己脫離人羣變成無情的“神”,纔會願意去保護它。
接下來又上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打扮得比女人還女人,尖着嗓子唱了一曲,卻沒得到多少掌聲,最後自然是應該落選,但評委們卻堅持說這叫有特色,引來了下面觀衆的一片噓聲,沈徵也湊熱鬧地跟着喝倒彩,感覺很是過癮。
陸續有選手上場,各種各樣,雖然唱的有好有壞,但對下面的觀衆來說,能近距離看這種表演,也是難得的機會,遇上好的跟着叫好,遇上差的起起鬨,倒是充滿了樂趣。
就在這時,沈徵突然發現左邊的人羣起了一陣騷亂,轉頭凝目一看,只見有兩個人一路將觀衆推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不由眉頭一皺:外面的警員怎麼也不管一管?
將目光向人羣后投去,卻見那些警員只是別過頭去,假裝看不見。
這是什麼人,警員也不敢惹他們?沈徵再次望向那兩人,隱約覺得似乎有那麼一點面熟,但在哪裡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兩個人一路推着人向前,引起了觀衆的不滿,有人立時對他們瞪起了眼,結果這兩人只是冷笑一聲,也不見怎麼用力,一推就將那人推得飛了起來,撞倒了一片人。
是植蟲者,蟲力滿百?
見到對方的力道,沈徵不由仔細地感應了一下,立時一怔。
這樣的高手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撒野?他微微皺眉,隨即突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兩人了,那就在方纔,在文蘭總司令部廣場的紅毯上。這兩人,正是跟在洪簡身後三人中的兩個。
是洪簡的人?他們怎麼到這裡來了。沈徵面色微微一沉。
來就來,看就看,這麼蠻橫地衝進來想幹什麼?
見到這兩人的厲害,周圍的人自然嚇得散開,倒是爲他們兩個讓出了道路。兩人一路笑着,一直走到了舞臺前,突然一起跳了上去。
下面的觀衆不由“哦”地驚呼一聲。
臺上,正有一個少年在唱歌,見這兩人直接跳了上來也是嚇了一跳,連詞也忘了。而主持人則慌忙跑了過來,衝兩人擺手:“二位,你們這是……”
“給我們兄弟讓兩個座位出來。”那兩人其中一個,傲慢地指了指評委席。“評委用那麼多幹嘛,留兩個就夠了,那兩個評委的名額由我們兩兄弟來就成了。”
“什……什麼?”主持人完全被這兩人給弄懵了,他主持了這麼多年節目,什麼情況都見過,可就是這種情況,那是從來也沒見過。
聽都沒聽說過。
正錄着節目呢,突然蹦上來兩個人說我來代替你們的評委……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評委當即站了起來,一拍桌子。“太不像話了,警員在哪裡?保安在哪裡?”
“警你奶奶個員!”兩人中高個的一個哼了一聲,一擡手,竟然就射出一發棱槍彈,將那個評委直接打了個跟頭。
“啊!”旁邊的女評委嚇得花容失色,一下就跳了起來。另兩位男評委也是面如土色。
臺下的觀衆們也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
可後方的警員們,卻依舊假裝沒看見,只是低着頭暗暗咬牙,卻沒一個敢過來管事。
“你們……”主持人被嚇呆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放心,沒死。”兩人中矮個的那個笑了起來,“我師兄手下有準兒着呢,頂多只是斷了兩根胸骨而已。”
說着,突然打了個酒嗝,高個的那個不由笑了起來:“你小子喝醉了。”
“我沒醉,你才醉了呢。”矮個的不服氣,然後衝着主持人一揮手:“趕快給老子們讓座!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天和國洪簡副司令的弟子曲鍾,這位是我師哥任山!我們可是你們總司令的貴賓,給你們當個評委還委屈你們了嗎?”
這話一出口,主持人不由恍然:怪不得他們這麼肆無忌憚,怪不得下面的警員竟然沒一個出頭的,原來是這種傢伙……
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陪笑:“兩位別生氣,先請上座,我……我請求一下我們的臺長……”
“快去!”高個子任山哼了一聲,搖晃着走到評委席前坐下。那三個評委早嚇得跑到了一邊,而被打倒的那個揉着胸口站了起來,見他們兩人走來,嚇得也不顧疼痛,跟着退到了角落裡。
“喲?都走啦?”曲鍾得意地笑着,也一屁股坐下。“那可好啊,咱們哥倆就全權代理這個評委工作了唄?”
兩人相視一陣大笑,曲鍾笑夠了一拍桌子:“請求什麼臺長!選手呢?都給我叫上來!”
主持人正在和臺下的臺長溝通,聞言嚇得一哆嗦,臺長鐵青着臉一揮手:“你全權處置吧,他們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最後什麼結果我也不怪你。今天這檔節目停錄,把這兩位瘟神應付過去,明天咱們重錄就是了。”
“明白了。”主持人戰戰兢兢地回去,急忙按兩人的吩咐,讓工作人員將選手都請了上來。
機靈的選手早看出今天這事要不妙,但又不敢不跟着上臺,只怕就此被取消了資格,一次成功的機會就錯過了,於是硬着頭皮也跟了上來。
參加這一場海選的選手有五十多人,男少女多,一個個打扮得都十分豔麗,往臺上一站,一派花枝招展。
沈徵抱着雙臂,冷眼看着臺上評委席上的兩人,倒看他們想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他不是沒想到過這些強者在平凡人中會如何作威作福,但他實在沒想到他們會過分到這種地步。他更想不到,佔據了國力優勢的植蟲者,在另一個弱國中可以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
他雖然憤怒,但他仍告誡着自己:這裡是文蘭,不是朧星。自己不能無端給郎煉惹大麻煩。
“怎麼還有這麼多男的?”臺上,曲鍾皺眉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揮手。“男的都給我下去!你們被淘汰了!”
“對,下去!”任山也拍着桌子大叫。
臺下的觀衆敢怒不敢言,有人嘆息着擠開人羣離去,不忍看自己國人受辱,有的則握緊了拳頭看着,但卻不敢發出抗議。
臺上的男選手,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很快退了下去,剩下的全是女選手,一共有三十多人,曲鍾和任山兩人的眼睛在這些女選手身上游走着,目光中透出一些比較邪惡的東西。
“長成那樣還敢來選優?”曲鍾指着幾個選手叫道,“給我下去!”
下去,未見得是壞事;留下,恐怕還真不是好事。
有的女選手已經感覺出不對,急忙跟着那幾個要一起下去,沒想到任山一拍桌子:“誰讓你們下去的?給我回來!想吃一發棱槍彈是怎麼着?”
女選手們嚇得一哆嗦,急忙停住腳步。
“哥,咱們得好好選選。”曲鍾邪笑着說,“我選兩個,你呢?”
“那我選三個好了。”任山也邪笑了起來。“今晚漫漫長夜,就靠她們打發時間了!”
現在,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兩個傢伙要幹什麼了,臺上的姑娘們一個個不由嚇得顫抖不止。
沈徵的臉色不由一變,突然一躍而起,跳到了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