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街道人漸稀少,二愣子帶着一幫手下埋伏在鐵匠鋪院子周圍,有點急道:“元哥,這怎麼沒動靜了,會不會他們知道我們來了脫跑了。”
楚元一臉平靜,眼神定定注視着院子裡,沉着道:“別急,再等等,哼,跑不了。”
房裡高瘦漢子擦拭着兵刃,對坐在桌旁的另一人問道:“大哥,你說我們還要搜尋到什麼時候,很明顯那對男女掉落山崖死掉了,要不然我們找了那麼久都沒有任何發現。”
大哥瞪了高瘦漢子一眼道:“哼,這是上頭的命令,你以爲我想在這荒涼窮困的地方呆着,現在只能等上面安排。”
喝了杯水嘆了口氣續道:“說不定明天就回復我們回去。”
高瘦漢子聽大哥這麼說,也稍微放心下來,點點頭道:“大哥,我去找些吃的,咱倆今晚好好喝幾杯。”
高瘦漢子推開房門,突然一道光影伴隨一股騰騰殺氣襲來,急急側身閃過射來的一箭,正想退回房裡時。楚元哪肯輕易放過大好機會,揮劍漫天劍影直罩對方,藉着對方反應不及將他咽喉劃斷。
高瘦漢子手捂着鮮血四濺的咽喉部位,瞪大眼睛沙啞吼着,啪的一聲倒在地上,抽搐兩下後沒了動靜。
大哥被院子外亂射而來的箭止住身形,有心救下高瘦漢子,卻被楚元轉眼間擊殺。見兄弟眨眼間死於非命,怒吼一聲,揮刀砍向楚元。
外面二愣子見兩人纏鬥一起,命人停下射箭,帶着十幾個弟兄殺進院子,與這個鎮裡的痞子幫衆砍殺交織在一起。
院子裡吼聲連連,夾雜着兵刃碰撞聲沖天而起,附近多戶百姓惶恐不安,躲在被窩裡不敢亂動,內心祈禱着別禍水東引而來。
楚元暗暗着急,雖然籌謀良久,但一切陰謀詭計在力量面前都是浮雲。交戰開始,楚元就發覺自己衝動了,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這個大漢不單真氣源遠流長,速度也比自己快,只是對方心神受高瘦漢子的意外變故而心神不寧,招式急促凌亂,急於立馬斬殺楚元,才僵持不下。
楚元心中大驚,如此下去定被對方耗盡真氣,思緒急轉,思索着有什麼辦法可以突破當下困境。
兩人焦灼數十回合,大漢漸漸心神清醒過來,一個虛晃騙過楚元,一拳一掌把楚元拍出房裡。院子裡倒下了不少屍體,二愣子這方佔盡上風,已然掌控了場面,見楚元倒在地上匆忙趕過去扶起擔憂道:“元哥,元哥,你怎麼樣了?”
二愣子把楚元往後拖開幾步,對身邊一衆弟兄揮手道:“弓箭準備,見他出來馬上射,射死他孃的蛋。”
楚元臉色蒼白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才緩過勁來,擡眼冷然望着門戶大開的昏暗房門口。
院子氣氛寂靜肅然,氣溫急降冰冷,等待的滋味讓周邊緊握弓箭的痞子們嚥了嚥唾沫,有幾個還微微戰抖雙腿,睜大眼睛瞅向屋裡。
一道人影從屋裡撲出來,十幾支箭齊齊射向那道影子,空中傳來砰砰乓乓聲響,那大漢舞着大刀,揮灑有餘砍落射來的弓箭。
大喝一聲,站在場中央怒視着楚元,生死關頭,楚元反而平靜下來。想到那天夜裡的神奇處,遂推開二愣子,慢慢閉上雙眼,真氣在全身經脈急速流轉。
腦海漸漸清晰起來,據說進入先天境後,除了真氣源源不斷,感應範圍可以覆蓋幾十丈距離。
楚元沒有進入先天境,但是普通後天九品境界的幾丈感應範圍還是有的。只是對於楚元來說,一切都是充滿神奇,腦海中畫面清晰的感應院子裡一切。
大漢騰空而起,速度奇快的撲向楚元,口中大吼道:“殺我兄弟,納命來。”伴隨一股強烈勁氣將周圍十幾個漢子紛紛激盪出院子。
二愣子急忙側身投擲出一柄長尖杆子,迎面而來一股凝練的氣息撞擊在胸口,慘叫一聲被拋出院子,重重地撞在牆上癱倒在地,口溢鮮血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楚元定定站着,手緊握着劍柄,空氣中一股威壓強襲而來,周圍空氣慢慢凝結緊鎖着楚元。
大漢冷然一笑,揮刀直取楚元頭顱,電光急閃間,楚元微微側身,身體前傾,雙腿微曲瞪起,一劍刺向對方心臟部位。
兩聲慘叫響起,兩人互換位置後直直站立,兵刃上均滴滴流着鮮血。良久,楚元緩緩轉過身來,說了句二愣子永遠聽不明白的話“武俠片小弟看了不少,這招式,沒新意…。”
大漢聽完後,緩緩倒在地上,眼睛凸起硬是沒有等到楚元的那句話的解釋。
楚元找來一個石板,緩緩坐下,照着極道心法點擊周身幾處大穴,運轉體內真氣止住肩胛骨流血傷口。
一炷香後,楚元睜開眼,掃了眼躺在地上的屍體,搖頭嘆息不已,來到這裡後,殺人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本想留下大漢一命,找出那夜裡的真兇,可惜自身武功修爲有限,對上大漢一人都岌岌可危,差點把命留在這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這樣的機會,找出背後真正的兇手。
二愣子在楚元運功療傷期間就轉醒過來了,把一衆弟兄召集起來清理現場,以後這條鎮歸自己的了,雖然損失了幾個弟兄,但地盤擴大了心中還是有點高興。
楚元正在思索今後的打算,回想剛剛大漢揮來的一擊,心中仍有餘悸,自己還是太弱了,需想辦法提升自己。
“元哥,你看,這個是什麼,從這兩個傢伙身上搜出來的。”二愣子手裡拿着兩個小鐵牌屁顛屁顛小跑過來,遞給楚元道。
楚元端詳着兩個一樣的小鐵牌,上面刻有‘陳’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詢問眼神望向二愣子,見他搖搖頭,喃喃道:“或許,要找出兇手就要靠他了。”
楚元一覺醒來,已經是巳時時分了,到小溪邊打了桶水,洗漱一番,腦子逐漸清醒過來。
“是時候離開了,”楚元喃喃自語道。
匆匆吃了野兔乾肉,從牀板下拿出二姐留下的龜殼和玉佩,可惜二姐的銀絲軟鞭在逃命中丟失了。
將龜殼和玉佩貼身藏好,剩下的一些乾糧和水也掛在車廂上,把一些簡單衣物統統甩進車廂。
極道心法這段時間已經熟記於心,缺的是對武道和文字的理解,這需要長年累月的苦下功夫才行,小冊子早前就把它埋在茅屋地下,等待它的有緣人。
楚元來到山後的一座墳前,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喃喃道:“二姐,我要走了,我想我會找出真兇,替你報仇的。”
沉默良久,續道:“今天走後,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四弟不能陪伴你了,你要。。。”
楚元哽咽無語,撫摸着木碑,悲傷不已,原來,心還是那麼的痛。
收拾了一番,把要帶的全部放上馬駒車,這馬駒車是楚元前些日子用山上的櫻桃木製作的,車廂內空間不大,只容納兩人並排半斜躺位置,中間設置了個暗格,左右開了個小窗戶,車廂門用灰布遮擋住。
車轅左側豎起一杆七尺高的“楚”字大旗幟,迎風飄揚。
二愣子從村裡老王家買得一頭騾子送給楚元,用來拉這駒車,待到了縣城把騾子賣掉換一頭馬匹,行程也快些。
登上馬車,楚元擡眼望着楚旗,面露微笑,牽起繮繩,看了眼茅屋,內心充滿不捨,有點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如今離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回來拜祭二姐。
哎,楚元收拾起情懷,用力一鞭揮下,重重打在騾子背上,那騾吃痛,嘶鳴一聲,急急往前奔跑,拖着馬車緩緩行駛在陽間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