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穆無奈地聳聳肩:“這個,作爲一名文職官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但是,我堅信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多久的。”
“但願吧,願主神保佑。”克里格拉說:“今天你們住在這裡,我會好好款待你們,尤其是宇天龍勇士,武藝好得很,我第一次遇到這麼神奇的棍法,我很佩服!可是我很奇怪,你的武藝這麼好,怎麼沒有武士手環?”
他舉起手腕,手腕上也有個黑色的鐵環,和賴庫爾巴博那個一模一樣。
“這個我來解釋,騎爵大人,”凱諾站起來行禮,姿態優雅:“宇天龍勇士是我的主人,他剛來到我們大陸不久,所以還沒機會參加武士考試,否則,也許,他現在戴着金手環呢。”
“啊,是這樣啊。嗯嗯,是有可能。”克里格拉說着,就叫人準備吃喝。
飯菜端上來,有肉、有水果、有蔬菜,大概只有10樣,但是量很不少,都是用很大的托盤上菜,客人各取所需。
“我是騎爵,只能享受10樣菜餚,種類少了點兒,所以各位只能見諒了,但是管夠管飽。”克里格拉舉着木頭酒杯,向我們敬酒。
原來,《帝國法典》有明確規定,公爵吃飯有50樣菜,侯爵40,伯爵30,子爵25,男爵20,勳爵15,騎爵10,每天可以換樣換種類,量沒有限制,但是數目不能變,就這麼個規定,作爲貴族都要遵守,否則就是僭越,如果被發現會受懲罰,甚至被剝奪爵位。
最主要的是,有酒,是一種黑色的帶有苦味的酒,但不是黑啤酒,不知道是什麼釀造的,總之又辣又苦,酒精度數還不低,感覺很不好喝,我喝了一口,差點吐了,但礙於面子,伸伸脖子吞下去,頓時皺了眉。
克里格拉看到了,急忙說:“對不起,宇天龍勇士,本來應該請你們喝更好的酒,可我現在只有這苦菽酒了。”
“啊,沒關係,這是我來普涅之後,第一次喝酒……”
原來,苦菽是一種象黑扁豆一樣的作物,生命力很強,在這裡極其高產,可非常不好吃,無論煮飯還是磨粉,都象嚼木渣,還一股苦味,不是荒年誰也不願意吃它,主要是用來釀酒,就是苦菽酒。
這是一種普通百姓甚至幹苦力的奴隸們喝的酒類,貴族一般是不屑一顧的,因爲他們有更好的糧食或水果、植物釀造的美酒。現在迪那奎亞的貴族也開始喝這種最低等的劣質酒,可見日子真是不好過。
幾個長得不怎麼漂亮的女人來回給我們斟酒,調動菜盤子,還拍着手咿咿呀呀地唱了兩首歌來助興,可惜唱的什麼我也沒聽十分明白。
我們一邊吃喝一邊閒扯,克里格拉爲人爽直,說話不會拐彎,一直埋怨迪那奎亞不能重新振作,讓他們日子難熬。
賀穆則表示無能爲力。
克里格拉陪我們吃喝了一陣,要去巡邏,帶着手下走了,讓我們隨便。
凱諾說:“賀穆大人,您掌管文部司,怎麼也出來收稅呢?稅務司的人呢?”
“都跑了,伯爵大人發不起他們工資,都不辭而別,”賀穆無奈地搖着頭:“所以,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有其他一些官員,就被派下來收稅,可大部分收不到;收到的,也只肯給一部分,象打發乞丐,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裡要不是宇勇士贏了決鬥,我還是隻能那一把銅幣走。”
“唉,對於你們這裡的事情,我真不能理解,一個伯爵國,竟然不能節制自己的領地,也太可憐了吧。”
“這沒辦法,這種亂象,從40多年前的議會時期就開始了,到現在……唉,一塌糊塗。”賀穆嘆息着。
“這個,我真不懂,也不關心,”我從兜裡掏出那六張照片來:“賀穆大人,麻煩您看看,見過這六個人沒有?”
“哦?”賀穆拿過來,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搖搖頭:“慚愧!我沒見過,這個是照片啊,而且是彩色的,只有地球上纔有,這裡還沒這種技術啊。”
“嗯嗯,對,我就是從地球上來的,來找我的這幾位朋友,我必須找他們回去。”
賀穆站起來,給我施禮,說:“宇勇士,您剛從地球來,我能否冒昧問一下……”
“賀穆大人,您先別問,讓我先問問您吧,也等於是猜猜。”
“哦,猜?”
“對,我猜猜您的身份。如果我猜對,您就說是;如果猜錯,您就說不是。之後您再問我。”
“好的好的,您請問吧。”
我說:“我猜,您不是在普涅星上出生的,也是從地球上來的,對吧?”
“是的。”
“我猜您是德國人,純雅利安人。”
“是的。”
“我猜您來普涅星的時間,大概是1944年的某天,跟隨榮格·喬納斯上尉到了中國的西藏,然後去了地下世界的沙姆巴拉(即香巴拉)。”
“啊!”賀穆張大了嘴巴:“你怎麼知道的?”
“還有,你們進入了沙姆巴拉的光明天,用星雲石啓動了星雲通道,來到了這裡。”
“是、是的。”
“那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的名字不是賀穆·韋朗斯,應該叫恩巴德·希姆萊,是德國內政部長海因裡希·魯伊特伯德·希姆萊的遠房侄子。”
“上帝啊!”賀穆猛地站了起來,他用英語喊叫起來:“你怎麼知道的這些?!”
“別激動,希姆萊先生,您先坐下,我慢慢給您說。”我向他擺擺手說:“我只能告訴你,我也去過沙姆巴拉,並且在那裡遇到了您的親哥哥維斯哈德·希姆萊,您的樣子,和他很像。”
“天啊,他、他還活着?”賀穆激動的渾身發抖:“他真的還活着?”
“非常抱歉,希姆萊先生。我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活着;但是您知道沙姆巴拉的情況,那裡發生了內亂,一夥壞人追擊我們,你哥哥堅守崗位,阻擊敵人,結果寡不敵衆……”
賀穆張了張嘴,慢慢地坐下了:“上帝啊,沒想到,維斯哈德,他竟然也能活到現在,還一直堅守在那個寒冷的洞口裡,簡直、簡直就是個奇蹟!”
“是個奇蹟,希姆萊先生,哦不,賀穆大人,”我無奈地一攤雙手:“可是真的非常遺憾,我們沒能救他,當時我們要帶他一起走,可他說什麼都不肯走。”
“他不會走的,宇先生,他不會的。”賀穆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我太瞭解他了,其他德國士兵也一樣,如果沒有喬納斯上尉的命令,他死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的,這和您無關。但是,我還是非常感謝您告訴了我這些,非常感謝!我們的第三帝國……”
“只有德國,沒有第三帝國了,賀穆大人。”我把二戰的情況大概給他介紹了一下,他聽着,不斷地搖頭嘆息,但沒發表什麼評論。
“喬納斯上尉騙了我們,”他的聲音裡似乎帶着一絲憤怒:“他說那個巨大的金屬柱子就是傳說中的‘大地之軸’,只要啓動它,就可以控制地球的旋轉,就可以讓時間倒流,這樣元首就可以重新制定和實施他的戰略方案。可他用那顆石頭啓動的那個裝置之後,我卻來到這裡。”
“你來到了這裡?您是說,來到這裡的,只有您一個人?”
“是的。本來,最終到達那個裝置那裡的,包括喬納斯上尉在內,只剩下6個人了。我當時已經病得非常厲害,渾身潰爛,連衣服都不能穿,要不是他們指望我當翻譯,早把我扔下了。但上帝保佑,在戰友的保護和幫助下,讓我活着到達了那個充滿奇怪光芒的地方。喬納斯上尉啓動那個裝置之後,我記得四周都是藍光,接着我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通道,身體一點都不能動。”
“這沒什麼,我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