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們修建浮橋的速度十分驚人,他們先在對岸打樁,拴上繩子,然後就開動軍艦,從軍艦上往河裡拋擲用繩索和鎖鏈聯結的巨大木箱,也就是浮筒,然後牽着拉直,再由人在浮筒上往河裡下錨固定住,用馬拖着成卷的木板,在浮筒上鋪開,也就三個來小時,十五座很寬的浮橋就鋪到了河對岸,然後人馬在火炮、軍艦和飛艇的掩護下,開始渡河。
維卡門斯下令,軍隊全體整裝,準備出擊;同時讓亞迪伯爵領導的飛艇編隊起飛,裝上敲開保險卡子的炮彈,去轟炸敵人的浮橋;海盜方面也出動了飛艇攔截,於是在奧多蒙河上空又爆發了激烈的空戰。
我全身鎧甲,帶着迪那奎亞的將士在兵營裡集合,等待維卡門斯的集解和出擊命令。
看到頭頂上帝國的飛艇編隊一撥一撥地從頭頂上隆隆掠過,飛向奧多蒙河方向,卻只見去不見回,南方空中的炮聲一直隆隆不斷,甚至還有不少炮彈飛到兵營的不遠處爆炸。
這場空戰一直持續到中午。
我心裡想,維卡門斯搞來的飛艇真多,他哪裡弄來的?可惜,都象飛蛾撲火一般,有去無回。
正在煩悶着,突然一個士兵騎馬飛奔過來,到了跟前,雙手遞給我一封信:“伯爵閣下,這是艾格什勞大公閣下給您的信。”
我疑惑地接過信,打開一看,吃了一驚,信上說:
自己不懂打仗,也不會打仗。感覺參加這樣的戰爭自己有心無力,又不想死在這裡,所以先走一步,右軍就都交給閣下您和紀瑞博斯侯爵了。
蛋殼竟然臨陣脫逃了!
我不敢怠慢,急忙騎上摩隆就往中營裡跑,到了皇帝大帳,下了坐騎衝進去。
維卡門斯正站在御陛上來回走動着聽戰報,兩邊一大羣中軍的將領陪着。
看見我進來,吼道:“宇天龍,你不在營中待命,到這裡幹什麼?”
“陛下,有個緊急的情況,臣下不得不向您彙報。”我一邊說着,一邊把蛋殼公爵的信交出去:“艾格什勞大公留給臣下的信,他走了!”
維卡門斯拿過信來一看,兩把扯得粉碎,破口大罵:“這個膽小鬼,廢物,竟然在關鍵時刻臨陣脫逃!簡直丟盡了莫尚拔亞皇室的臉!混蛋,該死的畜生!等戰爭結束,我要殺光他全家!”
我雙手一攤:“陛下,這個只能以後再說了。現在大戰迫在眉睫,請陛下趕快重新任命一名大公爲右軍主帥,否則……”
“不必了!”維卡門斯大聲說:“就讓紀瑞博斯當主帥,你,宇天龍繼續當右軍副帥,同時任命蓋拉尼沃爲右軍副帥,立刻回去,集解待命!”
“啊……好吧,臣下遵命!”看着維卡門斯那個瘋狂的樣子,我一句話不敢多說,走出來,騎上摩隆往大營走。
這時,看到一個最大的帝國飛艇編隊從頭頂上掠過,在編隊的中央位置,是一艘氣囊爲橘紅色的攻擊飛艇,在那一片灰黑色裡特別顯眼,那是亞迪伯爵的指揮飛艇,他也出擊了。
完蛋了,這一撥大概是帝國最後的空中力量。維卡門斯這個蠢貨,你能不能留點到地面交戰的時候再用啊!
還有亞迪伯爵這個白癡,把飛艇弄成那麼特別而又顯眼的橘紅,你他媽的去找圍毆呢?這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唉,真無法理解這些人!有勇氣、有膽量卻沒腦子,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怪不得那位胖親王說,海盜不可怕,蓬凡那不可怕,可怕的是蓬凡那有希爾拉尼茲這顆大腦,看來真是如此——再兇猛的勇士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腦子的勇士。
回到大營,紀瑞博斯已經派出傳令兵通知右軍各國軍隊,現在他是右軍主帥,我和蓋拉尼沃軍團長都是副帥,一切等候皇帝陛下的命令,不得懈怠。
到了下午14點左右,戰報傳來:帝國的飛艇編隊全軍覆沒,連亞迪伯爵的飛艇也被海盜飛艇羣攻,在空中就被轟成了碎片,墜落到奧多蒙河裡去了。
帝國飛艇編隊也取得了戰果:擊毀了N多海盜飛艇,同時,也是維卡門斯希望的,摧毀了海盜的6條浮橋。
可後來的消息證明,這種“摧毀”效果不佳:海盜立刻把被炸燬的浮筒的錨繩砍斷,讓它順水漂走,開來軍艦放下新的浮筒補上,把漂開的斷橋拖回來拉正,重新聯結起來,鋪上木板,就把炸燬的浮橋修復了——唯一的效果是,阻礙了海盜渡河的時間,可這代價也太慘重點!
海盜繼續渡河,他們的行爲很奇怪,先頭部隊過河之後,只往前推進了大概10公里,就停下了,在那裡挖塹壕修建壁壘和炮陣,並沒有象維卡門斯希望的那樣直接猛衝過來。
維卡門斯以爲,海盜過了河,就會象潮水般洶涌而來,他就會命令後營的火炮陣地和弓箭手大量殺傷他們,然後傾巢出動,進行反擊,一舉把海盜趕到奧多蒙河裡去。
海盜的這個行爲大大出乎維卡門斯的預料,他才明白,希爾拉尼茲是要步步爲營,穩紮穩打,所以她根本就不着急,因爲她現在掌握了空中優勢和炮火優勢,還有,就是火焰阿莉絲和昂萊維特的兩路軍馬馬上也要趕到了。
維卡門斯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他命令喬蒙國的一個騎兵師5000人先出擊,對正在修建營地的海盜發起試探性攻擊。
可是,這支騎兵剛看到敵人就遭到了猛烈的炮火攔截,炮火密集得超乎想象,因爲他們明白地聽到對方的炮聲是“轟、轟、轟”這樣連續發射的,接着密集的炮彈落下來,把他們炸得人仰馬翻,掉頭往回跑,等跑回來,還剩下2000露頭,被對方一頓炮火轟掉了一多半。
接着,我們都被叫到皇帝大帳去開會。
“賤人!魔女!妖怪!希爾拉尼茲,這個賤女人從來就不按規矩打仗!”維卡門斯咆哮着。
我心裡想:是沒按照你的想法出牌,要是你想什麼她做什麼,那仗早不用打了。
孟赫陽尼說:“陛下,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出擊。只是、只是他們炮火不好對付啊,您看喬蒙的第6騎兵師,還沒靠近就被他們的火炮消滅了一多半。”
哈那奧克說:“我們的飛艇也全軍覆沒了,亞迪伯爵也陣亡了,我們也沒了空中優勢……”
“不,飛艇不算是什麼,畢竟他們也消耗了敵人的飛艇!”維卡門斯說:“我們還有更厲害的空中打擊力量,比飛艇厲害十倍,他們明天就能趕到!所以,今天讓軍隊做好防禦,不出擊了。明天我們的空援一到,就給希爾拉尼茲那個妖女致命一擊。”
“可他們晚上來攻擊怎麼辦?”
“不會了,他們在渡河,他們的軍隊不會那麼快渡完的。”
衆人疑疑惑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維卡門斯期待的“空援”是什麼。
整整一夜,南部的天空都一片光明,那是海盜們在連夜渡河,打着的燈球火把照亮了半邊天空。
我們幾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上午九點,維卡門斯突然下令,全軍出擊。
我們衝出營盤,一路向南,大軍潮水般地涌向對面的敵人。出去只20多裡,就看見對面已經是旗幡招展、陣列整齊,海盜們已經列好了陣勢。
帝國聯軍立刻也列隊,三軍組成多個方陣,炮兵在陣後一字排開。
我和紀瑞博斯、蓋拉尼沃等將領全站到最前排的奴隸兵後面,觀察對面的情況。同時看到,尼族的三名巫戰士都穿着我給作的天絲絨的巫袍,也並排站在軍陣的前面,墨卡維娜的橙紅色的巫袍尤其華麗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