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爵給準備了馬匹,帶着我和阿莉絲,還有40名騎衛,一起去島上視察。
一問,原來卡肯拉度島有規定,島主(即伯爵)每月要兩次巡島,今天正好是島主下半月的巡島時間。
這個島並不大,有三個子爵城邑,還有十來個鎮村,離得都比較近,另外四周還有一些衛星小島上有些鎮村、集市、港口、碼頭,伯爵一般都不去的,主要是在主島上巡視,查問一下有什麼異常情況。
島上有山有水,有好幾個小的淡水湖泊,水源充足,林木茂密,風景優美,但沿海防禦森嚴,而且是全民皆兵,無論男女老幼都能上陣打仗,平時打魚、種田、經商,一旦遇到敵情,全島總動員上戰艦出海作戰,因爲島上的居民都是海盜的後裔,民風彪悍,大概只有安伯爵這個金環武士才能鎮得住。
後來來到海島的東北角這裡,這裡是一大片濃密的叢林,一眼看不到邊,一大部分叢林生長在海水裡,和島礁混生在一起,那種樹木細長高大,葉子是黃色或橙色的,樹幹青綠,從沒見過。
“這是水鬆森林,”安伯爵說:“這裡是島上最低的地方,靠海邊的灘塗上生長着這種叫水鬆的樹木,它們在海水裡也可以茂盛生長,葉子、果實都帶着一股鹹味兒,所以也叫‘鹽樹’。本來島四周全是這種樹的,後來因爲要修建鎮村或碼頭,都砍伐光了,只有這裡還保存着這一大片,這個島叫‘水淹叢林’,就是這麼來的。這裡是海龍馬的棲息地,我們的養馬場就在叢林裡。”
跟着安伯爵沿着叢林裡的一條路往裡走了一段,已經到海邊了,四周圍着一大圈木頭柵欄,柵欄一直圈到海水裡,一片沙灘上有幾匹海龍馬或臥或站,在遠處海水中,有一些海龍馬在水裡泡着,有的在游來游去、在海浪裡跳躍。
海灘上的淺水裡,四五十個人圍成一圈,裡面一個人正拉着一匹海龍馬,一手拿着馬鞭子,喊着口令,正訓練它繞着圈子在淺水裡游來游去,或快或慢、或停或站。
安伯爵高喊:“寶貝兒,休息一下吧,宇天龍伯爵和你阿莉絲姑姑來了,過來見見!”
那個女子把馬交給另外一個人,趟着海水走上沙灘,分開人羣快步走過來。
快走近了,纔看清那個馴馬的人是個女人,是塔圖人,額頭上是藍色的眼石,扎着棕黑色的馬尾巴辮子,上身穿着緊身的皮件輕鎧,下面是齊臀的短褲,腳上穿着獸皮絆鞋,渾身水淋淋的,看上去很性感惹火
到了跟前,我一愣,竟然是昨天晚上跑到我房間的菲提拉娜!
“菲提拉娜,來,過來見見,這是宇天龍伯爵閣下……”
“不用介紹了,父親,我們見過了。”菲提拉娜看了我一眼,說:“昨天晚上他把我從房間裡趕了出來。”
“啊……這個,怎麼……”安伯爵吃驚地看看她,又看看我。
“沒什麼,父親,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能殺死花牙的摩隆騎士宇天龍伯爵閣下是什麼樣子,和三個女僕去了伯爵閣下的房間,可被趕出來了。”
“哦,可能伯爵閣下覺得你們不合適……”
“不是的父親,我開始很奇怪,還有不喜歡女人的男人,”菲提拉娜說:“所以就在走廊盡頭的柱子後面看着,結果看到阿莉絲姑姑穿着睡衣進了伯爵閣下的房間,之後再沒出來,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同時也知道我沒機會了。”
我一看阿莉絲,俊面飛紅,一臉的尷尬。
“唉唉,我這個女兒就是這麼無法無天,喜歡胡作非爲,”安伯爵無奈地對我一攤雙手:“我也管不了。請您原諒……”
“不不,她非常棒,伯爵閣下。”我說着,轉向菲提拉娜打圓場:“其實,我和阿莉絲大公是老熟人、老朋友,早就認識好幾年了……”
菲提拉娜一愣,接着一撇嘴:“騙人!埃裡和迪那奎亞是死對頭,阿莉絲姑姑是埃裡大公,您是迪那奎亞伯爵,兩個不共戴天的死敵,竟然能成爲老熟人、老朋友,還睡在一起,誰信呢。”
“這裡面情況特殊,親愛的菲提拉娜侄女,”阿莉絲很無奈地給解釋說:“我們的確是死對頭,打了無數的仗,我總是吃虧,後來我氣壞了,約了宇天龍伯爵閣下到天神祭壇去決鬥,結果……”
“結果怎麼呢?”
“還能怎麼樣?你以爲我能打得過一個能降服摩隆、殺死花牙的瘋狂的傢伙嗎?”阿莉絲也聳肩撇嘴:“我當然失敗了,被他抓到了迪那奎亞,就在他那張大牀上,我要付出失敗的代價,他要享受勝利的成果,就這麼睡在一起的。”
“那麼,希爾拉尼茲姑姑也是?”
“嗯嗯,是啊。所以親愛的,等希爾拉尼茲女皇陛下來了,您也許會看到她也跑到伯爵閣下的房間裡呢。”
“不是吧?他抓了你們,把你們當戰利品享受,你們就這麼忍了?”菲提拉娜更是一臉疑惑了:“他應該還是你們的死敵啊。我不懂……”
“很好懂的,親愛的侄女。現在宇天龍伯爵閣下是我們的俘虜,他要付出失敗的代價,我們要享受勝利的成果,所以照舊是在一起,情況……就是這樣。”阿莉絲也不知道該怎麼使自己的語言合乎邏輯了。
菲提拉娜看看我,又看看阿莉絲,好像還是沒搞明白我和希爾拉、阿莉絲的關係:“死對頭、敵人,竟然能睡在一起,怎麼可能……”
安伯爵急忙說:“菲提拉娜,這是長輩們的事情,複雜得很,你就不要多問了。爲什麼不帶我們去看看你訓練的那些寶貝呢?”
“好吧,請給我來。”菲提拉娜說着,帶頭領着我們往海灘走。
一邊走着,安伯爵說:“自從島上的馴馬大師遜普力克去世後,島上最好的馴馬師就是菲提拉娜了,她也是遜普力克最好的學生,爲女皇陛下拉車的兩匹海龍馬,就是菲提拉娜訓練出來,那是六年前,她才17歲。”
“哦,果然不同凡響。”我說。
菲提拉娜帶着我們來到海邊沙灘上,嘴裡打聲呼哨,就見水裡波浪翻涌,稀里嘩啦,一羣海龍馬跑上岸來,大概七八十匹,有大有小,小的應該是馬駒。
菲提拉娜拉過一匹海龍馬,揪着它腮邊的長毛,喊着口令讓它老實聽話,拉到我跟前給我看,並講解。
海龍馬比普通的馬要大而且粗壯,體格有點象騾子,身體青灰色,一個似馬非馬的大頭,下巴和腮邊帶着很長的鬣毛,身上披着象鱷魚一樣的厚厚鱗甲,背部從頸子一直到尾巴都是凸出脊椎骨角,一條大尾巴是扁的,象船槳一般。
四腿長而粗壯,四個很長很粗的腳趾,腳趾間都有肉蹼,顯然是適合在水裡游泳的。
海龍馬沒有馬一樣的耳朵,在耳朵的部位長着兩個象小蒲扇一樣的鰭,鰭下面有可以自由開合的耳孔,據說聽覺機靈敏;再後面有腮孔,可以在水中呼吸。
它們沒有眼瞼,卻有一層能自由開關的覆膜,象玻璃一樣透明堅硬,在水裡可以放下來防止眼睛受傷。
據菲提拉娜介紹,海龍馬實際上是一種兩棲動物,有腮有肺,它們在水裡生活,在岸上交/配繁殖,小馬駒一生下來就可以入水游泳。
平時它們生活在水下巨大的海藻叢林裡(類似地球海洋中的昆布林),主要以海藻爲食,並非全素食,也會捕食一些小魚蝦,這就是我能用釣魚竿釣到海龍馬的原因,它們潛到一百多米深的地方也毫無壓力。
還喜歡吃岸上的青草和樹葉,所以每到了晚上,海龍馬就會上岸到水鬆森林裡覓食,人們捕捉海龍馬就利用它們的這個習性,設置陷阱之類才能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