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四個月過去了,海盜們也沒再來騷擾。
從海上傳來消息,海盜們在密魯戈大洋上搶瘋了,據說連埃裡的女匪頭子火焰阿莉絲也不再襲擾內地,而是帶着她的一支海盜艦隊去海上掠奪。
陸地沿海各國也都紛紛派出強大的護航艦隊,甚至帝國組成聯合艦隊來保護自己國家的商船,在恩魯瑪大陸的東海岸和西海岸附近的海域,不斷地發生激烈的艦船大戰。
恩魯瑪大陸東西窄、南北長,每到了第一個收穫季節結束,在大約半年的時間內,大陸南部的國家會把自己的特色商品用船隊運到北部沿海各國,同樣,北部國家也用船隊運自己的商品到南部,其中有巨大的商業利潤;同時各洲之間也進行這種頻繁的海上貿易,所以密魯戈大洋各航道海運繁忙,當然也是海盜們最繁忙的季節。
顯然,這段時間迪那奎亞能夠平靜,和這個季節有密切關係。
我聽了暗暗嘆氣:迪那奎亞要是組建商船船隊,配套的還得組建海軍艦隊,否則只能和其他沿海國家一起搞,借人家的艦隊護航,但是要付昂貴的護航費。
據財政司的報告,目前迪那奎亞國庫的錢財,足夠購買6到8艘中型戰艦,可以組成一支艦隊,但那樣迪那奎亞就得一夜返貧,還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最頭疼的是,海星島上海盜的艦隊據說有十幾艘,不僅有小型和中型戰艦,還有大型戰艦,也就是說,迪那奎亞即使是勉強組成了一支艦隊,仍然無法抗衡海星島。
比託斯和禮賓司大臣恩畢羅特跑到勃尼登公國和乎茨爾茲伯國去遊說,希望他們能派軍艦來幫助迪那奎亞拔掉海星島這個釘子。
結果非常失望,兩個國家前兩次吃了大虧,拒絕派軍艦,倒是勃尼登的孟赫陽尼大公慷慨允諾,可以提供幾百條漁船,幫助迪那奎亞恢復漁業生產。
勃尼登公國的海岸線也很長,從弗林瑟那內海一直延伸到密魯戈大洋,大部分是暗礁區的淺海,大型船隻無法通行,不適合做港口,這也是他們能避免海盜攻擊的天然屏障,卻適合漁業生產,據說他們有數千條漁船,所以可以提供一部分漁船。
我忍不住大罵,因爲海星島這個障礙,連遠點的海都去不了,還恢復漁業生產,恢復個雞毛!
可轉念一想,漁船也是船,不要白不要,反正我們還得造船。讓比託斯先要下來,只要是東西總有用。
後來船還真的送來了,數量還真不少,有460多艘,大的牽着小的,成串成隊地扯着破破爛爛的帆開來,大部分都是舢板樣的那種小船,只有百十艘大點的漁船,在廢棄的贊遜忒港口裡停了一大片,倒是真蔚爲壯觀。
可仔細一看,我差點氣吐血,都是淘汰下來的廢舊漁船,有的還給馬虎修了修,有的就那麼破破爛爛就給拖來了,恐怕出海就得沉。
媽的,這是打發要飯的呢!
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個國家根本指望不上了。
四個月中,除了拼命擴軍、建造船隻、調集物資,就是和胡伯、卜勒利安、德維龍、賀穆幾個人私密商議,我怕走漏風聲和計議內容,所以沒敢讓其他人蔘加。
其中最主要的是聽卜勒利安子爵的意見,他建議的基本策略是,等1月份旱季開始,西風起的時候,選個陰天、落潮的時刻,用小型快船從西部淺海突襲海星島西部外圍的三個衛星島,然後以這三個島爲據點,進攻中央的大島,因爲這三個島上的火炮可以爲進攻大島提供有效的炮火支援。只要把中央大島拿下來,其他的兩個島就不攻自破了。
胡伯等人認爲這個計劃可行。但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對目前島上的防禦情況不太瞭解,派了漁民去偵察,晚上能靠近,看不清;白天能看清,靠不近,稍微近一點島上的炮彈就飛來了。
把抓獲的百十名海盜都審了一遍,獲得的情況也少得可憐,他們的分工明確,只負責島東部的防禦和海上劫掠,對其他地方的情況不瞭解,大概知道各島的四周都新建了很多的防護牆和柵欄,形成很大的水寨,目的是防止各國的艦隊用快船偷襲。
這些混蛋竟然都不識字,也不會畫圖,說半天都說不清楚;有的傢伙不是一言不發,就是胡說八道,一回說一個樣兒,讓他們畫個圖也是亂七八糟、一塌糊塗,氣得我下令吊死了好幾個。
這天晚上,我從圖書館回來,抱着一些資料和地圖,都是和海星島有關的,準備回到臥室睡覺之前再研究研究,凱諾和兩個僕人把資料給我到臥室門口,他們知道現在我的臥室不好隨便進了,因爲裡面可能有“妖精”存在。
我自己抱着資料推門進屋,果然看見穿着紅色睡衣的黑髮趴在牀上,翹着渾圓的屁股,一邊吃果子一邊翻看一本從大街上買來的劣質漫畫書
——四個女人中只有黑髮還識得幾個字,因爲她是巫戰士,也就是女巫,算是“文化人”,其他三個一個字不識,連自己的名兒都不會寫,但是特別喜歡看這種烏七八糟的街頭漫畫書,經常買來看。
這些書就是連環畫,大部分是神話傳說故事,有的還暴力加色/情,就是一種很俗的低級讀物,即使是不識字也能看懂,但是賣得很貴,因爲都是羣體流水作業的手繪,一羣人一次也可以生產一大批,這裡沒有印刷術。
她看見我進來,慌忙扔掉果子放下漫畫書跳下來,立正敬禮:“主人!”
“哦哦,稍息,黑髮大人。”我擺擺手回手把門關上,把資料放在靠牆的桌子上。
一個紙卷掉了,黑髮過來幫撿起來,伸開一看:“主人,這是海星島的地圖啊。”
“嗯,對,是卜勒利安子爵新繪製的,我想研究一下。”
黑髮沉吟了一下,說:“主人,我覺得您可以諮詢一下銀髮和金髮。”
“爲什麼呢?”
“大概一年多以前吧,尼族軍團受一個國家僱傭,去海星島解救他們被俘的伯爵閣下。這個事情是由第五兵團第三騎旅負責的,就是銀髮的那個旅。他們帶了300人去,把那位伯爵給解救出來,不過損失挺大,去了五艘船,只回來一艘,剩下50多人,但他們完成了任務。”
我頓時大喜,他們能進去、能回來,顯然事先了解海星島的地形和情況。
“到門口去,讓女奴把銀髮和金髮叫來。”
“是,主人。”
黑髮跑到門口,喊女奴,讓她到樓下去叫銀髮和金髮。很快,兩個人來了,都穿着白色的短袍,進來,立正,敬禮。
銀髮很自然地脫了短袍掛好,拿過那件羞人的睡衣來穿上,繫上帶子。
金髮是第一次進我的臥室,四面望望,看看那張大牀,驚訝地看着銀髮和黑髮,臉紅紅的:“你們、你們怎麼穿這麼……”
銀髮說:“哦,蘇莎大媽說這是規矩,必須的。當然,主人也喜歡。”
“哦……”
黑髮說:“金髮,可惜這裡沒你……”
我怕金髮尷尬,急忙打斷:“別說這些沒用的,都過來。”
銀髮、金髮過來,我問:“你們,是不是一年多以前去過海星島?”
“對,去那裡救了一位伯爵,是我帶隊去的。”銀髮說。
“啊?你們是怎麼攻進去的?”
“沒有攻,是潛入加突襲進去的。”
原來,北方一個伯爵國的伯爵去南方,乘船回國的時候,遭到了海星島海盜艦隊的襲擊,伯爵和夫人被俘,海盜向這個國家勒索鉅額贖金,那數目都天文數字,即使是把整個國家賣了也付不起。
大臣們沒辦法了,萬般無奈之下,出錢到尼雅戈蘭納去請尼族僱傭軍,幫忙解救他們的伯爵和夫人。
尼雅戈蘭納是個全民皆兵的軍事國家,擁有幾萬人的兵團,他們其中一項主要生意就是出租僱傭軍,幫助各國打仗、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