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天陰沉沉的。
在大廳裡商議事情都快到中午了,突然一個士兵飛跑進來稟報:“伯爵閣下,海盜登陸了,有4000多人,卜勒利安子爵讓我回來求救!”
“什麼?怎麼來這麼多……”
“回稟伯爵閣下,一艘中型戰艦,四艘小型戰艦,他們炮擊我們,卜勒利安子爵正掩護漁民們往迪那奎亞撤退!”
“見鬼!這幫該死的盜匪!他們大概知道閣下帶回來大批黃金,要來搶劫了。”胡伯大怒:“閣下,我立刻去調兵,全殲這股海盜!”
“好吧,立刻行動!”
可這邊兵馬還沒調齊,那邊漁民的逃難人羣已經潮水般地涌進了北部大橋,有兩三千人,後面跟着的是卜勒利安子爵和他的海軍防禦部隊,同時聽到了炮聲,原來海盜們追來了。
我急忙下令開城,把漁民們和卜勒利安的部隊放進來,一看,卜勒利安殺得渾身是血,2000人的軍隊還剩下不到一千人。
“閣下,他們人太多了,還帶來了火炮,我們實在抵擋不住……”卜勒利安說。
“沒事、沒事,子爵大人,下去休息吧,辛苦了!”我說:“讓城頭的防禦火炮裝填,準備射擊!”
也就過了二十多分鐘,就見大橋對面出現了一大隊的人羣,我在城頭上用望遠鏡看,烏什圖峽谷對岸旌旗招展,黑色的旗幟上畫着兩條交叉的蛇樣的動物,中間是一顆白色的大星星,大概是海星島的徽識,很快涌過大橋,在峽谷邊上停了,看看人數,絕對不止4000人,大概得有5000人左右。
海盜大旗下面一個騎着黑馬、墨綠色金屬裝甲的藍皮膚大漢,一部挺大的黃色大鬍子,應該是這次來入侵的這股海盜的主帥。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豎起來四座攻城塔,後面得有十多門小型火炮,慢慢向城牆這邊推過來,看樣子是要攻城。
“他們要攻城,閣下!”胡伯用望遠鏡看着說。
“嗯嗯,對!”我一邊觀察一邊說:“告訴炮兵,進入射程就開火,自由射擊。”
“火炮裝填,弓箭手做好準備,他們進攻就開炮、放箭!”胡伯怒吼着下命令。
海盜進入射程,炮兵就開始射擊,炮聲隆隆,炮彈呼嘯,對面炸得塵土飛揚,人仰馬翻,一座攻城塔被擊中了,斷了半截,燃燒起來。
海盜也手忙腳亂地開始開炮,炮彈飛來,打在城牆上,炸得土石亂飛。
但是很快他們開始後退,因爲城上炮擊比他們在平地上炮擊佔優勢,打得要遠些,而他們帶來的也是防禦火炮,射程和城上的火炮是一樣的。
“閣下,北軍都調來了,其他三面的增援軍隊正在往這裡趕,我們先出城去攻擊他們!”莫倫哥說。
“不不,北軍只有4000人,他們人多,而且現在出去,他們的火炮會給我們造成太大傷亡,不值得!”我眨眨眼睛:“注意防守,命令炮兵,只要他們進入射程就開炮,不要等命令。”
過了一會兒,他們大概覺得用攻城塔推進速度太慢,接起來幾架雲梯擡着,開始衝鋒,喊聲震天。
城上又開始炮擊,可海盜們很快衝過了平原,到了城下。
讓人蛋疼的是,迪那奎亞城和別的城不一樣,它坐落的這一大塊平原整個就是一塊大石頭,城牆下面也是平地,沒有護城河或壕溝,據說本來還想建一座外圍大城,就是在烏什圖峽谷以內的邊緣上,是想用深不見底的烏什圖峽谷當護城河,後來因爲工程過於浩大,沒弄成,所以敵人只要過了烏什圖峽谷上的大橋就可以直接衝到牆下。
海盜豎起梯子開始往上爬,城牆上弓箭手、標槍手一齊射箭、扔標槍,就象下雨一般,不大一會兒,城下一大片屍體,海盜們扔了梯子就往回跑,一口氣跑回了炮火射程之外。
十幾個海盜跑過來,到了弓箭射程之外,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揮舞着戰錘,開始喊:“迪那奎亞伯爵宇天龍,我們是海星島上的戰士(這廝不說自己是海盜),我們阿彭申加將軍說了,你就是個膽小鬼,懦夫,你‘摩隆騎士’的稱號就是騙人的,迪那奎亞的士兵都是膽小的老鼠,有本事出來決戰!出來啊!”
這傢伙嗓門倒是挺大,這麼遠也聽得清清楚楚。
同時我也知道了,那個藍皮膚大漢叫阿彭申加。
“主人,我們出去,殺了他們!”銀髮說。
“唉唉,殺是要殺,但是不是現在。”我晃晃手指。
“不用,他們在火炮射程之內,開炮轟他們!”胡伯說。
“別,就這麼幾個人開炮轟,讓人笑話我們真是膽小鬼了。”我笑起來:“他們有力氣,就讓他們喊。”
城上的弓箭手放箭射他們,可箭在離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就掉在地上,反而惹得他們哈哈大笑,又跳又叫,更加大聲地喊叫、謾罵。
綠髮趴在城垛口上往外看看,伸出大拇指豎着量量,說:“我射死他,那個大個子!”
“綠髮大人,別費事了,你的那大弓也射不到那裡,太遠了。”阿莫說。
綠髮沒吭聲,把紅弓上的卡子一按,弓臂的兩端縮進去,弓弦鬆了,她卸下弓弦,又從腰間的帶包裡掏出一根更長的弓弦來換上,然後連續按了兩下卡子,那張弓咔咔兩聲,兩端各長出來一大截,把弓弦拉直。
原來她的這張弓構造複雜,裡面有一堆機關,怪不得製造司的鹿發羅說造這張弓用的時間最長、動用的工匠最多,原來這張弓實際上是由很多精密的組件組合成的。
“綠髮大人,你這弓也太長了,您的胳膊不夠長度,沒法拉啊……”莫倫哥看着,搖着頭。
綠髮麻利地抽出一支箭來,擰掉箭頭,套上一個金屬套,又拿出一支箭來削掉箭羽,把箭桿接上,就成了一支長箭。
她跳上了城垛子,又拿出個古怪的金屬卡子來扣在左腳的戰靴上,往上一掰扣住腳面,下面有一部分象爪子一樣,她的腳往弓臂上一蹬,咔嚓,爪子扣住弓臂,又看看遠處那個正在仰着臉又叫又罵的傢伙,只用右腿挺直站立,把左腿擡起來向上舉起,搭上長箭,箭桿正好在她腳尖的位置,右手用力向後拉弓弦,身體右側後仰,同時左腿用力蹬直,嘎吱吱,頓時弓開如滿月,對着空中,而且不晃不顫,穩如磐石。
衆人都被這女弓箭手奇特而又優美的拉弓姿勢震撼了,大家都瞪着眼仰臉看着她,一聲不吭。
綠髮用長腿控制着弓臂調整了角度,眼睛瞄着遠處的目標,判斷了距離和位置,手一鬆,“砰”地一聲弓弦響亮,那支長箭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城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呼啦一下趴到垛口上,仰臉往外看。
我和胡伯等幾個人急忙舉起望遠鏡。
那個高個的傢伙還在那裡揮着戰錘、仰着臉扯着嗓子又叫又罵。
那支長箭在空中疾速飛行,划着拋物線向他落下去。
他突然停止了喊叫,大概看到飛來的長箭了。
如果這廝這時候躲避完全可以躲開,因爲距離太遠,箭又長,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就很容易被發現;可這廝伸着雙手、仰着臉愣住了,大概不敢相信箭能射到他這個距離。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那支長箭從空中落下來,不偏不倚,正栽在胸口,那傢伙就那麼張着手、仰着臉,往後一仰,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拍得地面騰起一股塵霧。
“哇哦——!”
“耶——!”
這邊城牆上頓時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士氣大振!
那十幾個跟班的海盜一看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長箭的傢伙,撒腿往回就跑,一口氣跑出火炮射程之外,這下無論綠髮多大的力量也射不到了。
“漂亮!”我放下望遠鏡,脫口大讚。
胡伯搖頭讚歎:“真是難得的神箭手!閣下,即使是再花40提也值!”
“哈哈哈,是啊……”我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