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徐朗就已經感覺自己身體不適,可他就是想守着秦沫沫睡覺。
他怕自己這麼昏睡過去之後,清晨的時候,會把秦沫沫嚇壞。
所以,他一直在守候秦沫沫,每當眼皮撐不起來的時候,他纔敢輕輕閉上幾秒鐘。
直到秦沫沫醒來,直到秦沫沫不再尷尬,他才放心大膽的閉上眼睛休息。
昨天,他的確凍壞了,在來到客棧之前,他穿着薄薄的呢子大衣在摩天輪下面站了30分鐘。
後來,又在雪地裡走了二十多分鐘。
那個時候,他只想快點找到秦沫沫,所以不覺寒冷。
結果,晚上又遇上客棧停電,他着實被折騰壞了。
但是也捨不得委曲秦沫沫,當他給秦沫沫暖腳的時候,已經在發燒。
正是因爲他在發燒,所以身體纔會那麼燙,才能給秦沫沫暖腳。
一旁,秦沫沫看着昏睡過去的徐朗,叫了他兩聲,只見他沒有任何反映。
看着毫無動靜的徐朗,秦沫沫被感動了。
可是儘管她被感動,儘管她很感謝徐朗,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徐朗生病。
不是因爲她不想關心徐朗,而是因爲她壓根就沒有想到。
之所以沒想到,那是因爲她不愛他。
這些道理,徐朗都懂,他知道,如果昨天替秦沫沫暖腳的人是凌晨。
秦沫沫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凌晨的溫度不對,可他終究不是凌晨。
此時,客房裡,秦沫沫盡其所能的照顧徐朗。
由於穿着外套睡覺不好,秦沫沫也沒有顧忌那麼多,三兩下就把徐朗的外套和外褲脫下了,襪子也幫他脫了,還用自己喝水的玻璃杯灌了一瓶熱水,給他捂腳。
然後,用被子把他捂得掩掩實實的,接下來,又開始用毛巾給他冷敷。
她做着這些事情,全是以朋友的心態,跟照顧凌晨生病時的心態完完全全不一樣,卻跟照顧唐小米的心態一模一樣。
對於徐朗,她有很多的感謝,她也只能盡她能做的事情還以回報。
一個小時之後,宋秘書到了客棧。
秦沫沫和宋秘書一起把迷迷糊糊的徐朗攙扶至車上。
看着徐朗病怏怏的模樣,秦沫沫滿心愧疚。
心想,徐朗若不是因爲找她,又怎麼會生病呢!
可是,她不知道徐朗想要什麼,也無法給他想要的東西。
與此同時,盛唐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裡。
張秘書看着凌晨那張鬱鬱寡歡的臉,莫名感覺一陣壓抑。
她以前從來沒看過凌晨情緒如此多變,如此悶悶不樂。
即便是孟夕顏去英國的時候,凌晨也未向此時這樣抑鬱。
於是,只見她唯唯諾諾的彙報:“董事長,昨天徐公子找到少夫人了,由於客棧停電,徐公子和少夫人在一間客房裡過的夜,而且徐公子因爲衣服沒穿夠,在雪地裡呆太久,生病了,剛剛被送進醫院。”
聽着張秘書的彙報,凌晨壓抑着心裡的怒氣,淡然的說:“嗯!知道了。”
張秘書說:“董事長,那我先出去了,下午再向您彙報。”
凌晨說:“嗯!”
張秘書剛剛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只見凌晨就把手中的簽字筆捏至變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回想張秘書的彙報。
昨晚,秦沫沫和徐朗在同一間屋共處一宿。
昨天,徐朗爲了找秦沫沫,在冰天雪地裡把自己折騰病了。
突然,凌晨感覺秦沫沫離他好遠、好遠,遠到遙不可及。
儘管他知道,秦沫沫和徐朗呆在一個房間,並不會發生任何事情。
不論是徐朗,還是秦沫沫,對於他們的人品,凌晨堅信不疑。
可是,他心裡就是莫名的壓抑,莫名的難受。
然而,正是因爲他們這種單純至極,相互安慰的關係,讓他覺得很惱火。
不久前,秦沫沫還只是和他一個人蓋着被子純聊天。
然而現在,卻多了一個徐朗。
經過大半年的相處,凌晨對秦沫沫多多少少還是瞭解的。
她知道秦沫沫是一個心軟,容易被感動的女孩。
他在害怕,害怕秦沫沫被徐朗感動,怕秦沫沫爲成爲徐朗的妻子。
雖然凌晨知道,他和秦沫沫離婚之後,他是沒有資格干涉她的生活,沒有資格對她有任何要求。
可他就是害怕,害怕在以後的日子裡,徐朗每天帶着秦沫沫在他眼前晃悠。
害怕看到秦沫沫口口聲聲管別的男人叫老公。
害怕看到秦沫沫會黏着別的男人撒嬌。
害怕看到秦沫沫會千方百計撲倒別的男人。
秦沫沫的這些溫柔,不知不覺中,好像都變成他的專屬。
但是凌晨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一旦他和秦沫沫終止夫妻關係。
其它男人就有資格享受秦沫沫的溫柔。
但是,凌晨把秦沫沫想得太簡單,她守了23年的心在交付於他之後,又怎會輕易改變呢!
他也把徐朗想得太幼稚,若是他真的追上秦沫沫,又怎麼領着她在他眼前秀恩愛呢!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徐朗一定會帶着秦沫沫走到天涯海角,躲他躲得遠遠的,讓他永遠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裡。
然而,這種結局,卻也是凌晨最最不想看到,最遺憾的。
儘管他要和秦沫沫離婚,他還是想看見她快樂的生活下去。
雖然這樣對於他是一種煎熬,他寧願承受這種煎熬,也不要永遠看不見秦沫沫。
他怕她離開的太久,他會忘記她的面容,她的可愛。
關於秦沫沫所有的回憶,他從來沒想忘記。
……
醫院的豪華病房裡,醫生給徐朗換了病服,掛了藥水。
秦沫沫在一旁,忙前忙後替徐朗收拾衣服,時而伸手探着他的額頭觀察他是否退燒。
接着,她又向醫生尋問徐朗吃什麼比較好。
隨後,她讓宋秘書在病房裡照看徐朗,自己先行離開了。
病牀旁,徐夫人看着忙忙碌碌的秦沫沫,一陣莫名其妙。
心想,這女人還挺會照顧徐朗的,若是以後徐朗討的媳婦像她這可人就好。
之後,她轉身看着宋秘書問:“小宋,徐朗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病得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