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瀾聞言,淡淡一笑,緩緩擡起胳膊,大掌落上她的青青長髮。
他揉揉她的小腦袋:“夭夭忘了,我有你的手機定位。只要你打電話給我,我自然知道你在哪裡。只是我不敢冒險,所以還是先吩咐杜子鍔準備了五百萬。否則,我會來得早上兩分鐘。”
陶夭夭的目光,忍不住瞅向一邊的精緻也皮箱。
那裡面就是五百萬吧……
她要不要慶幸,那個男人不懂手機這個功能呢。
否則……
陶夭夭胡思亂想着,自己嚇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凝着陶夭夭小小驚嚇的模樣,曲瀾一笑,又輕輕嘆息,將她摟入懷中。
秦文武正襟而坐,不敢看後視鏡一眼,以免破壞溫馨的氛圍。
咳,曲董和曲太太那些曖昧事兒,他好像比誰都多知道一點兒。他現在已經成了杜子鍔的眼線了。
杜子鍔隔上兩天,就會打探曲董夫妻的感情。
那個恆天總裁真是勞心勞力,把曲董的公事家事都關懷了個仔細。
秦文武忍不住笑了。
可後座的曲瀾夫妻,壓根沒注意到秦文武不太合理的笑容。
蘭博基尼終於開出別墅,向醫院趕去。
陶夭夭鬆了口氣。
她現在連這一大片別墅區都沒辦法產生好感了……
要是以後再也不用來這裡就好了。
陶夭夭想着,不由自主又瞄瞄別墅的方向。
洛果果這個樣子,還得不到法律的制裁麼……
洛果果在逃。
車禍現場,刺青男被消防員撲滅身上的火時,還有最後一口氣。
他最後只說出了三個字——洛果果。
說完“洛果果”三個字,他便在一陣焦味中閉上眼睛。
過來事故現場的,不僅僅有消防警隊,還有110派來的警員。
對於警方來說,那個死者口中的“洛果果”,他們十分熟悉。
“剛剛還聽到她的叫聲。”警官趙權也來了,“她的聲音向來比一般人尖銳,很有特點。而且前幾天我還去了醫院去給她做筆錄,我不會聽錯。這起事件,肯定和她有關。”
一個警員道:“趙警官,我知道她在這裡有棟別墅。”
“那好。”趙權立即來了精神,“我們立即請她去警局。”
說幹就幹。
五分鐘後,趙權帶人來到洛果果的別墅。
“怎麼漆黑一團。”警員皺眉,“她沒有回來。不會還在現場吧?”
趙權擰眉,緩緩搖頭:“不會。估計跑了。”
“怎麼給她跑了?”警員氣極,“這女人老是忽悠我們,現在也是。”
“這說明她確實和案子有關。”趙權道,“我們去凌家。”
不管C城多少傳聞,說凌北帆和洛果果夫妻形同陌路。可到現在爲止,洛果果還是凌家的少奶奶。
凌家那麼大的目標,當然是警方注意的第一大目標。
趙權上了車,正要開動,電話響了。
趙權接了。對方傳來聲音:“趙警官,這個燒死的男人,我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個流浪漢,以前有過入獄紀錄。最近十來天,和凌北帆的妻子洛果果打得火熱。有人看到他們一起出入。我們從監控裡也能看到,他們不止一次一起進出別墅羣。”
“很好。”趙權頷首,“還有嗎?”
對方道:“趙警官,被燒燬的車子,我們全部檢查完了。車牌還沒燒壞,洗了洗能看出車牌號。”
“車牌號在誰名下?”趙權立即問。
“洛果果。”
趙權聞言,淡淡笑了。
“趙警官笑什麼?”旁邊一個警員好奇地問。
“看來這是一樁蓄意謀殺案,而且是情殺。”趙權好笑地搖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惜了凌北帆……”
一代天之嬌子,C城男人羨慕的對象,卻戴了個超級大綠帽。
真可憐!
“開快點。”趙權挑挑眉,“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凌家。”
靜夜如水。
凌北帆離開別墅區,回了凌家二老的市中心別墅。
凌家二老已經就寢。兒子也睡了。整個屋子裡安安靜靜。
凌北帆躡手躡腳地進了書房,緩緩坐下,雙手壓上太陽穴。
真頭痛。
趙律師的電話過來了,說洛果果堅決拒絕籤離婚協議。
她到底想留着這樣的婚姻做什麼?
難道就爲了凌家少奶奶這個頭條,就因爲凌家少奶奶名氣響,所以洛果果不肯放手。
他頭痛。
連出軌的照片和視頻都擺在洛果果面前,她就有那厚臉皮,臉不變色地拒絕協議離婚。
不服都不行。
到底能用什麼方式,可以讓洛果果痛快放手?
人至賤則天下無敵。
警方居然還讓她消遙法外……
好吧,或許是因爲到現在爲止,洛果果名義上還是凌家少奶奶。警方也有所顧忌。
可是夭夭老是無故受牽連,他無顏以對夭夭……
想了想,凌北帆緩緩按下免提。
“是我。您是哪位?”陶夭夭不太熱情的聲音傳來。
凌北帆輕輕壓了壓太陽穴:“是我。夭夭,對不起。洛果果她……”
“我不想聽這些。”陶夭夭聲音輕輕的,淡淡的疏離,“凌北帆,不管怎麼說,你老婆都傷害到我兩個孩子了。淘淘和陶寶現在都很害怕。凌北帆,你知道的,我兩個孩子一直膽量十足,陽光正能量。如果不是洛果果,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是害怕,也不會這麼小就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人性醜陋的壞女人。凌北帆,我只希望,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妻子。”
然後,電話裡沒了聲音。
陶夭夭將電話掛了。
凌北帆久久凝着悄無聲息的電話機。
自從知道他當年和洛果果在一起的原因後,陶夭夭對他不再那麼記恨。但現在,她又恢復了對他的冷淡。
這一切只因爲洛果果。
凌北帆捂住雙眼,指縫間緩緩溢出淚珠。
大家都只看到他凌天少東的顯赫身份,卻沒想過,他也是個男人,需要妻子的溫情,需要女人的慰藉。可是這些年的婚姻,除了一個兒子,他還得到了什麼?
他也是個凡人,有七情六慾,會品酸甜苦辣……
凌北帆深深嘆息。
法庭起訴離婚,那是下下之策。
他淩氏少東的臉,豈能說丟就丟。
可洛果果糊塗一世,竟聰明一時,愣是寧願他起訴,不肯和平離婚。
凌北帆正想着,門口傳來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