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曲瀾的步步進逼,曲長柏不知不覺深深擰眉。.
好一會,他長嘆一聲,坐上一條軟和的椅子,凝着曲瀾:“這麼多年,爺爺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明白嗎?”
揉揉眉心,曲瀾凝着曲長柏,漸漸流露不耐煩的神色。
曲長柏這樣拖拉着不肯說明,曲瀾心裡已經暗暗明白,昨天他的別墅裡,確實發生了軟禁一事。
但是,他需要親耳聽到曲長柏承認。
而且他要一個理由。
面對曲瀾深邃而執着的眸光,曲長柏重重一嘆:“曲瀾,我們祖孫倆,真的不能愉快地聊天了是吧?”
曲瀾不語。
他說得很明白,他要一個答案。
可惜爺爺還在繞圈子,就是不肯挑明。
看着曲瀾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神情,曲長柏緩緩搖頭,終於道:“如果我不這麼做,當着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陶夭夭來訂婚宴上鬧事怎麼辦?曲瀾,爺爺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心爲你。”
“你對她做了什麼?”曲瀾冷冷凝着曲長柏,“爺爺,我想知道。”
看着曲瀾冷峻的容顏,曲長柏心裡咯噔了下。
他如此全心全意爲這個孫子,把一生的心血交到曲瀾手上。
結果爲了一個陶夭夭,曲瀾竟如此橫眉冷對。
簡直混帳!
曲長柏也沒了耐心:“曲瀾,我是德高望重的人,我能怎麼做?我好茶好飯地招待着他們。除了送她三個門衛,我還能怎麼做?除了讓她出不來別墅,別的什麼也沒做。曲瀾,你以爲我能怎麼做?爲了你的訂婚順利,我在鳳凰園和愛瀾設計公司前面,都安排了幾個出租車,就等着送她去你別墅好好休息。只是沒想到……”
曲瀾緩緩起身:“我知道了。”
曲長柏鬆了口氣:“你瞧,她還不是照樣跑出來了。你的遊艇被她開出來撞了個小洞,我到時會讓人補好……”
“遊艇?”曲瀾面色一沉。
原來夭夭和雙胞胎是乘遊艇跑出來的。
可是他深刻地記得,夭夭說過,她沒有機械細胞,所以就算拿了駕駛證,也輕易不敢開車。
不敢開車的陶夭夭,卻將他的遊艇開出來了。
她當然得有多生氣,纔會做這個舉動……
“好了,現在說清楚了,我們祖孫就不要生氣了。”曲長柏恢復樂呵呵的樣子,摸着他的寶貝鬍子,“曲瀾,現在我們好好談談,和白傢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曲瀾緩緩起身,平靜地凝着曲長柏,黑瞳裡透着堅決:“我以後都不會結婚。至於白家,爺爺願意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
說完,曲瀾轉向夏思晴:“拜託媽這幾天看好公司。”
然後,曲瀾轉過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那挺拔的身軀,就像一株白楊般挺拔。
“你去哪?”曲長柏焦灼了,“曲瀾,我們還沒談完。我們不能毀婚……曲瀾,白家也不接受毀婚。”
曲長柏再也坐不住,追到門口,可哪裡再看得到曲瀾的影子。
“唉!”曲長柏氣得一拍大腿。
他緩緩轉過身:“思晴,你看看曲瀾……這白家的婚事,真的不能退呀!”
“曲瀾大了,我也管不着他了。”夏思晴平靜地品着碧螺春,“現在都是他在管我。爸,不管是什麼事,我們能不能尊重曲瀾,讓他自己拿主意辦事呢?”
說完,夏思晴放下茶杯,也向外面走去:“爸,我也得搬家了。”
“你搬什麼家?”曲長柏一愣。
夏思晴停在門口,似笑非笑地凝着曲長柏:“爸知道我出身書香世家,生來就被教育三從四德。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我現在得聽我兒子的話了。所以,我得搬曲瀾別墅去。我也老了,在恆天只能管一天是一天,還是回去準備做一個慈祥的奶奶要緊。我瞧着那對雙胞胎的談吐,真真膽大包天,我可能要打起十二萬爭精神,才讓讓雙胞胎喜歡我這個奶奶。”
“……”曲長柏磨牙又磨牙,最後負着雙手,先夏思晴一步走了。
“都是瘋子!”曲長柏說。
然後,他又喃喃着,用夏思晴聽不到的聲音:“養了一羣白眼狼。氣死我了!”
他可是真氣啊!
夏思晴看着曲長柏氣憤地離開,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老爺子這到底都鬧啥呢?
那麼可愛的雙胞胎,訂婚宴上,差不多所有來賓都發出豔羨的目光,難道老爺子就看不出來,全c城的名流都在羨慕曲瀾這對寶貝兒麼?
她也懶得照顧老爺子的情緒了。辛苦了一輩子,人已六十多,終於有孫兒了,真開心。
而且還是龍鳳胎,一時之間,她什麼都沒做,就又有孫子又有孫女。
老天爺太眷顧她夏思晴了。
就是不知道,曲瀾這孩子匆匆忙忙離去,到底是去了哪裡?
應該是去求夭夭吧……
夏思晴撥通電話:“曲瀾,你是去陶家嗎?不要急躁,媽和你一起去,才能表示我們的誠心……”
“媽,我現在在機場了。”曲瀾說,“我要進安檢了。再見……”
曲瀾的聲音消失了。
夏思晴緩緩收好手機,靜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夭夭那丫頭,又被打擊走了嗎?
還有,曲瀾爲什麼不問老爺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澳大利亞。
藍天白雲下,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陶夭夭正懶懶地躺在那兒想心事。
離她五米外的地方,陶淘和陶寶兩人正在碧綠的草叢裡滾動着,發出陣陣暢快的笑聲。
“哥哥,好好玩!”陶寶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她撲上陶淘,“哥哥我們去和丹尼爾乾爹談談,我們就住這裡不走了好不好?”
陶淘不屑地瞅着妹妹:“媽咪都沒說要留在這裡。”
陶夭夭輕輕笑了。
陶淘真像個小大人,這孩子太早熟了,希望以後的人生不要太辛苦。
“夭夭在想什麼?”丹尼爾踩着鬆軟的草,緩緩坐到陶夭夭身邊,凝着她白皙美麗的臉,“夭夭喜歡這裡不?”
“喜歡。”陶夭夭喃喃着,“太喜歡了!”
丹尼爾緊緊凝着她:“那麼,爲了這份喜歡……留下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