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忽然變得十分安靜。
陶夭夭明白了。她點點頭,滿臉笑容,捋捋衣袖,豪氣干雲:“就是曲一海想幹什麼壞事,也沒什麼好怕嘛!”
關雪華噗哧笑了。
她瞅着陶夭夭:“你這樣想就對了。再說,你現在和曲瀾有哪門子的關係?你離婚了哦,他們曲家的事,本來就和你不相干。”
“哼哼,笑話我是吧?”陶夭夭悶哼,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端起杯子,裝作喝水,把整張臉都藏水杯後面了。
關雪華抿脣輕笑:“我的意思是,你還是早點和曲瀾復婚吧。別鬧着玩兒。”
“不行。”陶夭夭立即擡起頭,眨眨眸子,一本正經,“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我還要等曲瀾回來時再追追我呢!我都還沒享受過他追我的感覺。太虧了。”
這下,連杜子鍔也笑了。他點點頭,沒事般地笑了笑:“這個我也覺得不急。不用擔心曲瀾移情別戀。他對精神領域的要求太高了,要碰到一個閤眼緣的,可不那麼容易。瞧,自從大學畢業以來,都八年了,也就看中陶夭夭一個。”
“那他大學畢業以前呢?”陶夭夭衝口而出,一雙烏黑髮亮的眸子,好奇地瞪着杜子鍔。
“曲瀾大學畢業以前……”杜子鍔的聲音,忽然嘎然而止。
“怎麼樣?”陶夭夭追問,一眨不眨地看着杜子鍔。
好吧,陶夭夭承認,她確認心裡有那麼絲好奇,也可以說是在意。
杜子鍔尷尬地看着陶夭夭:“嘿嘿,沒怎麼樣。”
“哦?”看着杜子鍔打馬虎眼,陶夭夭明白了,“那就是有怎麼樣了。”
“真沒怎麼。”杜子鍔似乎焦急了。
陶夭夭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喝水,才道:“怎麼,他當時的愛情故事驚天地泣鬼神,太過美好,所以我不能知道?”
“……”杜子鍔竟無語以對。
看看杜子鍔尷尬的神情,關雪華輕輕笑了,她四兩撥千斤地轉移話題:“夭夭,雖然曲瀾沒時間陪你,不過我聽你哥說,陪你去醫院了。檢查出懷幾個沒有?”
一提產檢的事,陶夭夭浮着笑意的小臉蛋,立即變成苦瓜臉。
哼哼,理解曲瀾是一回事,可想想當時的心情,還是委屈啊啊啊!
可是關雪華還在等她說答案呢……
扁起小嘴,陶夭夭吸吸鼻子:“我沒檢查,直接催我哥帶我去兜風了……”
“……”關雪華甩給陶夭夭一個白眼,啥也不想說了。
“難道我不對嗎?”陶夭夭悶哼,“我懷幾個寶寶,寶寶他爸不應該第一個知道嗎?他要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說不定會遺憾得找我算帳。這個我到時又賠不回來。三包瀉藥已經把一輩子都賠給他了,我已經想象不出來,還能拿出什麼賠他……”
“噗”關雪華忍不住笑了,“夭夭,你個二貨。”
“我哪裡二了?”陶夭夭清脆地反問,“你見過比我更聰明的嗎?再起碼,我把曲瀾給撈回家了,整個C城的姑娘都豔羨我。”
陶夭夭的神理論,將整個氣氛都扭轉過來了。
杜子鍔清脆的笑聲,打斷了陶夭夭的話。
“菜上來了,吃吧!”杜子鍔紳士地給兩位女士服務。一邊笑着,“要不,雪華先吃,我先抱抱娃娃。”
“不了。”關雪華含笑婉拒杜子鍔,“謝謝你的好意。我抱着陽陽吃,還能吃點。你抱着,就一定不能吃了。這也是要經驗的。”
“嗯嗯,確實要經驗的,杜大總裁,你就別客氣了。我吃快點,等下來幫忙抱。”陶夭夭說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開動起來。
陶夭夭果然吃得極快,三下五除二,就放下筷子,把陽陽抱過去了。
杜子鍔驚異地看着她:“你吃這麼少?”
“不能吃多了。”陶夭夭急忙搖手,“每餐半碗飯,多吃一點就會全部吐了。所以只能吃半碗。”
杜子鍔擰眉表示不理解。
關雪華淡淡一笑:“杜總是男人,不理解很正常。不過,杜總以後娶妻,懂得女人生育確實是個痛苦事,就能當個好老公老爸爸。”
杜子鍔頷首,卻吐出一句:“我猜,雷濤當時並不真正懂得你的辛苦。”
關雪華默默垂首。
“喂,不許提那事。”陶夭夭惡狠狠地瞪着杜子鍔,“雷濤早就成了過去式了。你不許在雪華傷口上撒鹽。你們男人,不懂女人生育時的辛苦就算了,還偏偏一個個喜歡在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出軌。都什麼人啦!”
一番話說得杜子鍔滿面通紅。
他尷尬地起身:“是我提錯了。爲表歉意,我明晚專程請雪華客。”
“應該的。”陶夭夭立馬說,訂死這頓請客。
嘿嘿,顧雲謙既然不行動,那就讓杜子鍔追追雪華吧。
“不用。”關雪華輕笑,“提雷濤沒什麼。我現在偶爾也和他手下的小妹通電話。我也知道,他最近特別難熬。畢竟一個辜負老婆的律師,生生把女性顧客客源丟光了。最近顧氏律師事務所,聽說生意好到爆。瞧,我自己都提。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要請客要請客。”陶夭夭二話不說,替關雪華應了,當作沒聽到她的長篇大論,“明晚就在咖啡廳二樓包個包間,既方便,又幫我老媽捧場了。我和曲瀾都會感激你們。就這麼說定了。”
無論如何,絕對不許兩人打退堂鼓。
關雪華笑而搖頭,卻無話可說。
陶夭夭把話都說滿了,她要再說什麼,就顯得自己小氣了。
“就這麼說定了。”杜子鍔含笑坐下。
回到咖啡廳,已經半下午。杜子鍔堅持幫忙把陽陽抱上五樓才離開。
目送杜子鍔離開,關雪華含笑看着陶夭夭:“這男人不錯,爲什麼不把小蒙介紹給他?”
“曲瀾說小蒙是容川的。”陶夭夭撇撇嘴,“原本我還以爲,曲曼琳其實和杜子鍔挺般配。現在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正說着,電話響了。
五樓有四樓的分機,陶夭夭趕緊起身去接。
“你是誰呀?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麼要見見你?”陶夭夭小小的臉,不知不覺皺起,“林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