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們的孩子,我要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庭……無論是什麼樣的辦法,只要你能原諒我,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去做。”
說話的時候,冷雋天一貫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臉上,竟然深深籠罩着那樣深,深到令人恐懼的執着和不安。
莊儀琳只是心驚的看了一眼,就再也不願也不敢去看。
那樣的冷雋天太讓她害怕,儘管心裡依舊痛,依舊恨,莊儀琳知道她的僵硬冰冷的心底已經因爲這樣的他產生了一絲動搖,她害怕,害怕她會心軟,害怕因爲這樣的心軟,她會再一次陷入那樣令人痛不‘欲’生、萬劫不復的境遇中去。
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了!
莊儀琳閉着眼決絕的道“冷雋天,我請你放過我,我……”
“不!”冷雋天亦是決絕的回答“琳琳,你聽我說,所有的事情都是誤會,我沒有跟柳情兒發生關係,柳情兒也不是冷家的什麼親戚,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有人設計編排好的‘陰’謀……”
莊儀琳聞言,心裡十分震撼,卻是依舊搖頭“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就算是被人設計,別人陷害,但是他們已經一步一步的泥足深陷,離對方越來越遠……這樣的局面,只是因爲他們對彼此之間的不信任。
莊儀琳相信冷雋天說他跟柳情兒沒有發生關係是事實,可是這樣的事實,在蒼白冷冽的現實的面前,已經起不了任何彌補的作用。
她之前一直怨恨冷雋天,怨恨他爲什麼不問問她真相,不聽她辯解,就自以爲他是受害者而背叛了她背叛了他們的婚姻。
可是現在想想,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樣,只聽符冷翠說他跟柳情兒發生關係,就決然的簽下了離婚協議,決然的離開……
他不信任她,她也不信任他。
就算他們之間都沒有彼此背叛,就算他們之間依舊情深不變,可是在這樣不信任的基礎之上,莊儀琳實在沒有自信,那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而她,只是一次,就已經痛的死去活來。
冷雋天看見莊儀琳眼裡好不容易出現的動搖又再次轉變成堅定,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琳琳,請你相信我最後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會履行我們結婚時候的諾言,一輩子,不離不棄……”
“夠了!”莊儀琳突然大喊。
聽冷雋天說起結婚儀式上的誓言,莊儀琳的心上更是像有幾百上千把刀‘插’上去翻攪,把她好不容拼湊起來的破碎的心,又一次絞的四分五裂,碎不成形。
莊儀琳的目光死水一般寂靜飄零的看着前方,呢喃道“我們之間本來就有緣無分,我已經沒有心力再給你機會,如果你真的還愛我,就放過我,放過孩子,在你沒來之前,我們一直都過的很好,這個世界,誰沒了誰都無所謂,只不過是痛苦一段時間,掙扎一段時間……時間早晚會讓一切都平息。”
冷雋天的‘激’動執拗的神情隨着莊儀琳說出的話語一點一點變成死寂和絕望,他一點一點,萬分艱難的鬆開莊儀琳的手,想要跪下請求莊儀琳的原諒,卻是腳步踉蹌撞倒了一邊的座椅。
“哐當”一聲響,在此刻格外寂靜的環境裡顯得十分驚人。
可是在場的兩個人,都好像失聰的木偶一般,一個望着不知道何處,一個深深的凝望着那個不看他一眼的人。
“琳琳,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我不會放棄,如果你覺得時間能夠抹平一切,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的愛,是隨着時間一天天加深,還是隨着時間一天天磨滅……”
“這個世界不是誰沒了誰都無所謂,我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
冷雋天深信,莊儀琳也依然深愛着他,否則,她不會說出這樣決絕狠心的話語。
這是個狠心的‘女’人,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當初秦彥博背叛她,她對秦彥博就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爲,她對那個人已經真的沒有任何感情。
所以,她可以很平靜的面對秦彥博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和‘騷’擾。
可是她剛剛對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是逃避,是不敢面對,是恐懼,是怨恨,還有掙扎的情感。
她把對自己的感情深深埋葬在了心底,卻不知道,埋葬不會讓情感消滅,只會越來越深,深到成爲一種執念。
他再也不會離開她半步,哪怕這個狠心的‘女’人真的一輩子都不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搭理他,一輩子都對他說這樣狠心決絕的話。
冷雋天平靜下來,笑着對莊儀琳說道“琳琳,現在你病着呢,可不能生氣,你就當我是隻怎麼趕也趕不走的綠頭蒼蠅就好,不要氣着自己,如果你實在厭惡,就一巴掌拍死我給自己出氣好了!”
“或者你懶得動手的話,就說一聲,我自己給自己一巴掌,我一定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冷雋天開始油腔滑調的耍賴,好像他們之前那樣‘激’烈而殘忍‘露’骨的爭吵不過是場遊戲一樣。
真是個無賴!
莊儀琳聽着,心裡暗罵一句無賴。
然後始終別過頭,再也不搭理冷雋天。
莊儀琳心道,這個男人執拗起來,真正跟她一樣固執的可怕。
說起來他們這點還真是十分相像,這種‘性’格的人,越是打擊,就越是執拗。
就這樣吧,反正已經被他找到。
以冷雋天的能力,她難道還能指望自己再一次逃脫遁走?
更不能指望,她可以威脅‘逼’迫走他。
耗着吧,看誰耗的過誰。
反正,她已經學會怎麼樣在嘈雜中得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寧靜。 щшш●ttkan●¢ Ο
冷雋天絮絮叨叨的跟莊儀琳說了那些事情的真相,莊儀琳側身閉目平靜的躺着,心裡卻已經掀起了‘波’瀾。
她和冷雋天走到如今這步的推力,居然是他們父母上一代人的恩怨。
她現在才恍然大悟,爲什麼符冷翠從第一次見面,就會對她抱有那樣的深的敵意和厭惡。
後來符冷翠找了柳情兒安排那麼多,大概是因爲知道自己母親已經甦醒,怕當年的事情東窗事發,遭冷青雲的厭棄……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情字。
情能使人狂,可是符冷翠竟然偏執到患‘精’神分裂症的地步。
足可以見,她對冷青雲的感情有多深厚,有多自‘私’,自‘私’到,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利用,都可以傷害。
但是說到本質上,對冷青雲的不信任,纔是造成符冷翠那樣轉變的真正原因。
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誰又能毫無保留,全身心的去相信一個人。
哪怕那個人是跟自己山盟海誓的愛人。
莊儀琳突然領悟到許多,心情有些開朗起來。
連身邊那隻綠頭蒼蠅都沒有那麼先前那麼厭惡了。
哈森帶着人回來,控制住了冷雋天的四個保鏢,卻是看見冷雋天和莊儀琳十分平靜的相處的畫面,雖然,一個毫不理睬,一個喋喋不休……但是那其中透出來的和諧和……溫情,卻是讓他不由得退縮。
哈森從來都知道,莊儀琳愛極了那個傷害她讓她流離至此的男人。
有多愛,就有多恨,有多恨,就有多深的執念。
這段時間以來,哈森沒有看見莊儀琳對任何人敞開過心扉。
就算是傑西卡,她也小心翼翼的隱藏呵護着那些往事。
除了因爲放不下,哈森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哈森失落的離開,帶走了自己的人。
下午的時候,莊儀琳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家。
對於怎麼趕也趕不走的綠頭蒼蠅冷雋天,莊儀琳打算採取視而不見,左耳進右耳出的應對方法。,
可惜,某人臉皮厚到無敵,根本就不在乎莊儀琳這樣的態度。
從醫院直跟到家,甚至,還跟着莊儀琳去比利家接孩子。
比利開‘門’看見站在莊儀琳身旁的冷雋天的時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因爲,站在‘門’口的這個東方男人,長着簡直跟旦旦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臉孔。
只是這人的身上更多了冷冽霸道……
“琳,你來接孩子……了?”
傑西卡看見站在莊儀琳身側的冷雋天,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進去啦。”莊儀琳說着,拉着比利和傑西卡進屋,還手快的打算把綠頭蒼蠅攔在外面。
可是,冷雋天這時果真發揮了身爲一隻綠頭蒼蠅無孔不入的本事,在莊儀琳的‘門’即將要關上的時候,飛快的側身閃了進來。
莊儀琳視而不見,拉着比利和傑西卡走進去。
傑西卡不住的回頭看“琳,這個男人是誰?”
“他怎麼長的跟旦旦一模一樣?”
“難道,他就是旦旦的親身父親?”
“OH,天哪,太不可思議了!”
……
傑西卡一路驚歎,沒想到旦旦的父親竟然是這樣帥氣冷酷的男人。
也難怪琳不喜歡哈森。
哈森跟這個男人一對比,簡直就是儒雅書生對‘混’世魔王。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看來哈森就輸在,他徹頭徹尾就是個好男人這一點上。
……
雖然對冷雋天的外表讚歎不已,但是傑西卡絕對是站在哈森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