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下面涌出熱流,戚暖連忙放下杯子去洗手間換衛生巾,剛關上單間的門,就聽到外面有女同事進來,淅淅瀝瀝的洗手聲,以及說話聲。
一把聲音說:“知道那個新調來的女職員嗎,她現在可是老總身邊的紅人,聽說有個了不起的男朋友,連韓少都給她幾分薄面。”
“是戚暖嗎?”另一個女同事沒見過戚暖本人,與戚暖不是同一個部門,在公司裡是黃馬褂的關係:“她哪有什麼男朋友,我上面有人得得到消息說,她就是富豪包養的小三,她那個男朋友是樂祁澤,人家的正牌女友叫戚筱,哪輪到她稱主。”
戚暖正在換衛生巾。
“難怪。”其中一個女同事接話:“從小城市來的人手段就是這樣,她的那個女上司也是出了名的妖女,衣着也不檢點。”
戚暖換好衛生巾,整理好衣裙,開門出去。
外面有三個女人,正在補妝,戚暖認得其中一個是汪林,策劃部門的經理,與公司老總是親戚關係。戚暖認真瞧了瞧,也不見得汪林的衣着有多保守矜持啊。
她按下水頭,洗手,順便自我介紹:“我叫戚暖。”
汪林與另外兩個女同事都愣了下,倒是汪林反應得快,塗好了口脣放好脣膏,笑着說:“真巧啊,聞名不如見面。”
戚暖點頭:“我的上司叫鄒舟不叫妖女,不過她是長得挺姓感的,女人都喜歡敵視她。”
那兩個女同事的面色顯得很不好,不敢接戚暖這話,反而汪林卻溫柔細語道:“女人與女人之間都喜歡跟風八卦,不管真真假假,說着也只是跟風說着,我們剛纔的話沒別的意思,希望你和你的上司不要放在心上。之前是我沒見過你,才先入爲主了,現在見了你覺得你的氣質挺好的,不像別人說的那樣。”
戚暖淺淺一笑,出了社會五年,女人與女生之間的區別在汪林身上發揮到淋漓盡致,這纔是社會女性,能將最尷尬的場面化解成初次見面的友好,明明說了那麼難聽的話,還能圓回來並且擺出一副‘不知者無罪’的樣子,就算自己再生氣也得憋着火,還得和對方虛僞談笑。
“多謝。”戚暖無話可說,抽了張紙巾擦乾手便走。
汪林這種擅長顛倒是非黑白的女人,還是少接觸爲妙,她的直屬上司是鄒舟,與汪林不是同一個部門的,誰也不用討好誰,現在公司講求的是業績利潤,鄒舟的部門帶來的業績很可觀,她相信老總不會炒她魷魚的。
發生了這麼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也就到了下班時間了。
鄒舟將車鑰匙給了戚暖說:“我頭疼,你來開。”
戚暖應了聲說好,上車系安全帶問她:“做什麼頭疼?”
鄒舟扶着頭靠着側邊的車門說:“忙唄,公事私事一鍋亂燉,腦袋開花了。”
戚暖失笑,啓動車離開,在一家24小時的便利店門前停下,趕鄒舟下車:“去買一打啤酒,回家我陪你喝酒。”
鄒舟有兩大愛好,愛錢,愛酒:“好啊。”她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風風火火進去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
和一堆零食,付錢,返回車上。
戚暖打着方向盤開車走,邊看前方路況邊說:“剛纔有人說你是妖女。”
鄒舟樂了:“誰啊,這麼有眼光,男的女的?”
戚暖說:“女的。”
鄒舟“呸!”了一聲:“女的說我是仙女也沒用!”
戚暖:“……”
鄒舟開了一罐啤酒喝了口說:“妖點纔好,不妖怎麼吸引男人?有了男人就能結婚,結了婚就可以生孩子,所以妖是必須的。”
戚暖問:“你想生孩子?”
鄒舟先是點頭,然後緩緩搖頭:“因爲要結婚啊。”
戚暖擰着煙眉疑惑:“那你爲什麼結婚?”
鄒舟理所當然道:“因爲孩子要有個合法渠道出生。”
戚暖:“……”
鄒舟捏着啤酒罐幽幽道:“可惜現在連孩子的爸的影兒都沒找到,我什麼時候才能完成結婚生子這個過程,真是見鬼了。”
戚暖無語,結婚生子是自己的終身幸福,鄒舟卻像排隊買票似的,太不嚴肅,兒戲了點兒。但她偏偏沒有資格說鄒舟,她自己是先上車再買票的,現在和韓應鋮結了婚也是不太嚴肅的結婚,比鄒舟好不到哪裡去,哎,都是半斤八兩的女人。
開車去到學校,戚暖進去接七夕七年,剛巧碰到左錚的姐姐左晴晴,兩人就着孩子的話題閒聊了一會兒,在這個私立學府是可以直升小學的,然後初中,家長也可以申請外面的學校。
左晴晴的丈夫想讓兒子阮邵東讀外面的小學,據消息說,明年市政府批的第一重點學校不是薄氏的私立學府,而是被別的學校摘取皇冠,教育指標有變,左晴晴和戚暖聊起了這所小學。
幼兒園大班剛剛結束課外活動,七年牽着七夕去洗手,小跟班咚咚跟着他們,邊洗手邊說:“明年我們可能就不能做同學了,我爸讓我讀外面的重點小學,你們是繼續在這裡升學嗎?”
七年冷哼一聲,不答話。
阮邵東總愛在他們面前說他的爸爸,小男孩都會盲目崇拜自己的爸爸,小驕傲的七年也不例外,他爸爸比咚咚的爸爸厲害多了!
七夕倒沒有那麼多內心戲,脆生生回道:“我和弟弟也不知道,回家我們就問問爸爸。”
阮邵東突然‘啊’了一聲問:“你們有爸爸?”
七年揚眉斜視他:“誰說我們沒爸爸?”
阮邵東苦思一下,對啊,七夕七年沒說過他們沒爸爸,但是小舅不是說要追求七夕七年的媽媽嗎?原來他們是有爸爸的,這這不就是……阮邵東的腦子裡蹦出幾個父母吵架時常說的詞兒‘出軌、外遇、婚外情’。
阮邵東還小,搞不清誰出軌誰,小舅要和七夕七年的媽媽婚外情嗎?他一股腦的問七夕七年:“你們爸爸是誰,我見過嗎?”
七年特酷的說:“不告訴你。”
他洗完手,拿出手帕先給姐姐七夕擦乾淨水珠,像個小紳士一樣,接着牽起七夕的手回去收拾小書包。咚咚還想再問。
但七夕看到戚暖來
了,連小書包都不要了,小跑着出去撒嬌:“媽媽。“
七年給他姐拎着小書包,背上揹着自己的那個,瞅着咚咚嘚瑟道:“我爸爸比你爸爸厲害多了。”
咚咚不服氣,鼓起小胖臉反駁:“我爸爸也很厲害的。”經常扛着媽媽回房間,然後就沒了吵架聲,肯定厲害。
“哼。”七年不甩他,拿着書包出去和媽媽匯合,仰起頭問:“爸爸不來嗎?”
戚暖搖頭:“他不來。”又說:“今晚我們得陪鄒舟乾媽。”
“哦。”七年秒懂,嘴角爬起笑,非常俊俏。
戚暖與左晴晴告別,領着七夕七年過馬路走去車旁,鄒舟已經喝完一罐啤酒,精準地拋出車外的一個垃圾桶裡,瞧着自己的乾兒子乾女兒來了,下去抱他們上車,親了下酷酷的七年說:“又變帥了。”
七年嫌棄道:“一身酒氣,你別喝那麼多酒,小心嫁不出去。”
鄒舟現在聽到個嫁字,都毛骨悚然的,她轉頭對戚暖說:“你兒子簡直可怕,以後長大得是個毒舌。”
戚暖完全同意,打開車門說:“他也是你的乾兒子。”
鄒舟跟着她上車,哼哼唧唧隨意道:“是啊是啊,還沒結婚,乾兒子乾女兒都有兩個了,可以直接跳去養老階段了。”
戚暖笑笑,啓動車子離開。
鄒舟突然想起問她:“你中午和我說什麼來着?七夕七年知道他們的親爸了?”
戚暖點點頭,目不斜視:“回去再說,我在開車,你不要讓我分神,你知道我什麼駕駛技術的。”
鄒舟心裡癢癢的,轉頭問七夕七年:“你們倆知道?”
“嗯!”七夕和七年重重點頭,看得出來他們很滿意親爸。
鄒舟頓時大驚:“已經見過面了?”
七夕繼續點頭,七年想了想說:“見過了,你也見過的。”
鄒舟大驚失色,誰!她也見過的,樂祁澤?但小七說不是啊。那是左錚?有可能,可是又不像。還有誰,還有哪個男人?
鄒舟腦海裡迅速閃過一個個男人的面孔,偏偏遺漏了一個,大概對方太高大上,遙不可及不是爾等平民,人家一出生就含着金鑰匙,從零歲矜貴到現在,以後只會更高大上。
“真笨。”七年不客氣道。
鄒舟咬咬牙,“給點面子,給個提示。”
“還是回家後媽媽和你說吧。”七年雖然不是很懂大人的事情,但也明白這個事還是要由媽媽說的。
路上堵堵塞塞的,開了40分鐘車纔回到家。坐電梯上樓,進屋裡四個人換拖鞋的時候,戚暖小聲宣佈:“我今天結婚了。”
鄒舟換了一隻高跟鞋,險些瘸到腳,張開就問:“姦夫是誰?”
戚暖扶了扶她:“你見過的。”緩緩道:“韓應鋮。”
鄒舟一口氣上不來,哆嗦着手指指指七夕七年:“那他們、他們是韓應鋮的……”
戚暖接下話:“是。”
太勁爆了!雜誌媒體的所謂花邊新聞,都不夠這百分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