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以前住的家已經有人住了。”
“可那是我媽買的房子。”蘇惜芩擰起眉。
“當時你媽和你突然間消失,所以那裡被街道辦事處的人規劃爲公有,不過我已經在弄這事了,相信很快那個地方會空出來。”
蘇惜芩本是聽到已經被人佔領的家時,氣惱洶涌,但是在聽到下一句話時,頓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裡帶了某種情緒,甚至還帶了些霧珠。
“你上次來就開始着手準備這些事了?”好一會兒後,蘇惜芩低低的說。
“嗯。”白衍森只是簡單的應了一個字,然後目光沉沉的催着她,“別想這些,趕緊吃,吃了帶你過去你的房子。”
白衍森的體貼蘇惜芩一直都知道,但是對於他事先把一切預知的都安排妥當這舉動,心頭的感動是無言於表,她看着白衍森,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於是低下頭,吃着她碗裡的食物。
一家三口安靜的享用完午飯,因爲酒店隔離巷子沒多遠,兩條街後就是那條巷子,於是白衍森帶着蘇惜芩和小奶包步行過去。
二十分鐘後,蘇惜芩走進曾經住過的小巷子上,望着還是以前風格的街道,心頭百感交集,走到某處有標誌性的地方時,她頓住步伐,伸手摸着,不知在想什麼。
小奶包跟着蘇惜芩的步伐,她停他也停,仰着小頭顱,烏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着蘇惜芩許久都不動一下,糯糯的問:“蘇蘇,你在做什麼?”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刻在牆壁上的圖案,目光淬染着霧珠,低低的說:“這些圖案勾起媽媽的回憶。”
小傢伙不明白,皺着眉頭,擡起肉肉的小手撓了撓頭,一副懵懂的樣子。
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白衍森雙手插袋,臉色肅穆,手裡握着手機,一邊走,一邊在講電話。
可能是中午時分,行人廖廖無幾,但是他們三人走在街道上特別扎眼,在經過的每一間店鋪時,都能引來店鋪裡頭人的側目,甚至有些人還邁出來觀看。
這條街道因爲夾在兩旁高樓的中間,照射不到太陽,氣溫適宜,小奶包將身上穿着的外套褪下來,跑到白衍森跟前,將外套塞在他的手裡。
舉着手機的白衍森皺了皺眉,但還是捏着。
蘇惜芩懷念一會,走幾步,之後又停下,走到一家小便利店門口,她擰起眉頭,她記的這個地方曾經是收廢品的,現在改成了便利店了,她停在門口,四處張望。
也許是她的舉動惹來便利店裡的人起疑,幾秒後有人走了出來。
“小姐,你要買東西?”
一張圓潤的臉,眼神裡有着疑惑的神色看着她,蘇惜芩看着記憶深處的臉孔時,心頭是激動的,這個人正是以前廢品店的老闆,她撿垃圾撿來的廢品都是賣在這個老闆手中,雖然沒有任何親戚關係,但是他在這條街是對她和媽媽最好的人之一,還有一個就是這條街道的那位醫生。
兩人可謂是對她最好的人,不但沒有看不起她跟母親,反而暗中相助。
“張老闆。”
她平復着激動的心情喊了一聲。
男子皺着眉頭望着她,“你是?”
“我是蘭嫵的女兒元宵,曾經還賣過廢品給你的,你還有記憶嗎?”
對於元宵這個名字,不僅因爲前段時間白衍森曾經向他打探,更是這對母女悲慘遭遇一直橫在他的心頭,所以此時聽到元宵兩字,頓時驚訝的瞪着眼睛,張着嘴指着她。
“你真的是元宵?”
她點頭,“我是。”
“小元宵啊,你竟然回來了,如果你不說你是元宵,我真的就認不出來了。”
張老闆臉上綻放着笑容,步伐往前一邁,又驚又喜的說:“元宵,這些年你去哪兒了?你媽媽找不到你,可是急壞了。”
說到母親,蘇惜芩心頭一震,“張老闆,我媽媽真的不在了?”
就在這時,白衍森牽着小奶包走到蘇惜芩的身邊,男子自然是看到白衍森,眼睛又是一亮。
“這不是那位白先生?”
白衍森長相不凡,也是這位張老闆見過最有氣度的男子,記憶猶深。
白衍森朝他頜首,“您好。”
“白先生,你好。”張老闆熱情的稱呼,然後又看向蘇惜芩,眼裡擺明狐疑蘇惜芩和白衍森的關係,再加上掃到小奶包的身影,視線便在三人之間劃來劃去,白衍森明瞭他的心思,張口解釋。
“元宵是我的妻子,這是我們的兒子。”
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張老闆圓潤的臉上瞪起眼睛,笑着:“元宵,想不到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蘇惜芩嗡脣,伸手摸着小奶包的頭,當初她就是小奶包這麼大,在這條巷子裡跑來跑去,想不到一別十幾年後,她帶着自己的孩子回到這兒了,只是她卻找不到自己的媽媽了。
“白先生上次跟我打探元宵的事我就想到你應該是元宵的親人,沒想到是元宵的丈夫。”張老闆恍然大悟的嘀咕着,蘇惜芩卻無心於其他事,而是說。
“張老闆,我媽媽怎麼樣?”
張老闆也是個有眼色的人,見白衍森氣度不凡,明白不是一般的人,於是邀請兩人進店。
“元宵,不如進來坐,我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話落,又轉看白衍森。
“白先生,你認爲呢?”
白衍森蒼勁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蘇蘇,進去坐一下吧!”
蘇惜芩急着知道她失蹤後,媽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被車撞?所以就跟着張老闆一起時了便利店裡頭,店裡有個員工,所以張老闆帶着兩人就往後院走去。
後院依舊是蘇惜芩熟悉的地盤,望着這裡的格局,她嘆了一聲:“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
跟着進來的小奶包則是在這個舊式格局的院子裡東張西望,看到有個手搖井,好奇的在搗弄着。
正張羅着泡茶的張老闆應答着:“是啊,這裡我也捨不得去改動,不過政府準備拆建,聽說文件也下來了。”
正站在桂花樹下的她轉頭,“要拆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