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了接聽鍵,低低的說:“喂。”
“你在哪兒?”
蘇惜芩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我現在在醫院,你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了?”
“在醫院看唐汐?”白衍森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了一句。
她用鞋尖磨着地板,低低的說:“不是,我是來看薄東英先生。”
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低沉的聲音:“薄東英怎麼了?”
“他心絞痛發作了?”
“我一會過去。”突然,白衍森說了一句。
蘇惜芩以爲他過來接她,畢竟現在他把她看的緊,以往和薄庭川聯繫的比較密切,白衍森會有所顧忌,便說:“你不用過來,我一會就回去了。”
“你在那兒等一下我,我很快就到了。”白衍森並沒有因爲蘇惜芩的話而停止他要來醫院迫切。
蘇惜芩心想着,他這是已經在路上了?只好說:“那你開車慢點,我在這兒等你。”
“嗯。”
掛了電話,蘇惜芩轉頭,只見阮芸依舊還在講電話,阮芸的聲音很低,她根本就聽不到兩人說話的內容。
同時,薄庭川也還沒有走出病房,她於是走到走廊的公共椅子上坐去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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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芸在跟蘇華音講電話,在蘇華音一接電話的時候,阮芸是直接追問:“華音,你是不是跟我姐夫說我姐姐的下落了?”
“其實我只是隨口說說的,我說她可能死了,誰知道他會激動成這樣。”那頭的蘇華音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落進了阮芸耳裡,阮芸擰起眉頭,“隨口說說?”
“是的,一開始我就是在勸他,你好歹二十幾年都跟在他身邊,現在他這麼狠心的趕你離開,讓你怎麼辦?他說這事不關我的事,我就惱了,說他找阮綰找了二十幾年都沒有找到,如果阮綰還在世的知,怎麼可能不讓他找到呢?”
“我後來的話可能重了點,我說阮綰一定是死了,他不信,突然間性情大變,伸手掐着我的脖子,像是要殺了我,我爲了自保,只能說阮綰死了。”
蘇華音說話的時候,阮芸臉色凝肅,直到蘇華音說完話後,她才說:“你真的不知道我姐的下落?”
“阮芸,我們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阮芸垂着眸,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後她繼續說:“那爲什麼我姐夫醒來後要見你,你不願意來?”
“我還不是怕他再受刺激,受了刺激出了事,我可承擔不起。”
頓了一下,傳來蘇華音慍色的語氣說:“我說阮芸,如果你真這麼不信任我的話,就算我這次多管閒事,以後我們還是少點來往吧!”
興許是見蘇華音有些氣惱了,阮芸放軟了語氣說:“華音,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姐夫一醒來就找來了惜芩,你知道在我姐夫眼裡,惜芩跟我姐姐長的有多像嗎?”
那頭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傳來蘇華音的聲音:“你呢?你也看着像?”
阮芸眼裡閃過某種幽光,面無表情的說:“其實從我第一眼看到惜芩的時候,就是吃驚她跟我姐長的太像了。”
說完,她靜等着蘇華音那頭的迴應,好長一段時間,才聽到蘇華音的話:“阮芸,你現在也是在懷疑我知道你姐姐的下落不願告訴你?”
“華音,我的話你還沒怎麼明白過來,我是說我看着惜芩像姐姐,當然,我知道惜芩你的孩子,這種相像也只是湊巧,畢竟現在世上相像的人有很多,可是我姐夫不是這樣想,你也知道他找我姐姐找了那麼長時間,自然會懷疑惜芩跟我姐姐會有什麼關係的。”
“確實,他是懷疑了,他以爲惜芩跟你姐姐有什麼關係,所以一直在逼着我問知不知道你姐的下落,我也是被問的煩了,隨口說了一句阮綰死了的話,他就受了刺激,阮芸,這可不能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阮芸扯開嘴角,臉上的笑意漸濃起來。
“我當然相信你,不過華音,我姐夫叫來了惜芩,兩人關在病房裡說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惜芩出來的時候,面色十分不好。”
蘇華音那頭又是沉吟了片刻,才說:“東英哥以前有找她說過什麼嗎?”
“以前好像有,但是說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不過有一次,在阿川辦公室裡碰見了惜芩,那次姐夫要去櫻河,就問了惜芩一些關於櫻河的事,但是惜芩說她對櫻河沒有多大想法,因爲她八歲那年溺水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說到這兒,阮芸故意滯了一下,側耳傾聽蘇華音那邊的反應,“她有說這事?”
“是啊,當時姐夫一聽,表示關心,說要幫她介紹好的腦科醫生,幫她治療,我姐夫一直很熱衷於這事,就算離開在電梯的時候,也不忘叮囑着惜芩要是想記起以前的事,就找他,他會幫忙介紹醫生給她。”
阮芸說完,養的白皙的手搭在窗口的鋁合金窗戶上,仰着頭,望着天空的太陽,眼裡的情緒在陽光下,一片模糊。
“你姐夫倒還真是熱心。”蘇華音淡淡的冷諷飄進她的耳旁裡。
“華音,這也不能怪他,因爲惜芩長的實在跟我姐相似。我猜剛纔找惜芩過來,應該是問一些當年的事,如果問不出來,按我姐夫的性子,應該是想求惜芩去治療腦部,然後恢復八歲那年的記憶的。”
“阮芸,你也別擔心這些,都十幾年了,怎麼可能說恢復就恢復,當年給她看病的醫生說,這只是暫時性失憶,但是時間長了記不起來,就很難再恢復了,所以現在想治療痊癒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聽見蘇華音篤定的話,阮芸的眸子一睜,迎着強烈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麼,脫口而出:“華音,你這樣子說,是不是惜芩當年知道什麼,或是看到了什麼?”
那頭一頓,顯然沒猜到阮芸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隨後就說:“我剛纔那樣子說,只是說你姐夫是在做無用功,而且,孩子八歲前能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勸勸他別亂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