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腦門流下血的時候,莫錦天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頓時就害怕了,看着倒下的蘇惜芩,小傢伙害怕的喊出了媽媽兩字。
對於喊蘇惜芩,莫錦天從來都只喊蘇蘇,而今天他慌亂之下喊出媽媽兩字,足以看出他的驚慌。
蘇惜芩進急救室後,他小小的身子縮在一個角落裡,心裡想着蘇惜芩會不會醒來,如果不醒來,他怎麼辦?
白衍森停在莫錦天跟前,有幾秒的時間,可是莫錦天卻一直沒有反應,白衍森又擡頭看向急診室上頭亮着燈光。
急診室門口有一位貴婦打扮的中年女人,除此以外,就是廖廖無幾過往的行人。
“你在這兒等誰?”
他的聲音很沉,在這醫院的過道里顯的十分的淳厚,有一股安撫人心的質感,莫錦天被聲音吸引的擡起了頭,看到白衍森的那一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噙着的淚水毫無預警的滑落下來,也許是感覺到有點丟人,小頭顱垂了下來,厚實的小手板往臉上一橫,然後手又往後背的衣服上蹭着上頭的淚珠,哽咽的說。
“我等蘇蘇。”
白衍森沒見過小孩哭泣,但是莫錦天擡起懸掛淚珠的白嫩小臉時露出慌張的表情,他心頭某根弦像是被蜂蜇了一下,他已經意識到蘇惜芩出了事了,問。
“怎麼哭了,你麻麻呢?”
小傢伙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小肉手就往急診室那裡指了過去。
果然,如他所料,皺褶起眉頭,蹲下修長的身子,和小奶包平視。
“你媽媽怎麼了?”
“她頭上流了好多血,還倒下了。”說着,又哇一聲大哭,頓時讓過路的人紛紛投以側目,好像看着是白衍森欺負了小奶包。
白衍森皺起眉頭,也不顧別人的目光,語氣變的有些僵硬了。
“怎麼會流血,倒下的?”
小傢伙一直抽咽着,說不出話來,別看他平常一副精靈的樣子,一旦碰上蘇惜芩的事,他比誰的眼淚都要多。
在急診室門口的傅明荷被莫錦天的哭聲吸引的轉過了頭,看見白衍森蹲在小奶包跟前,頓時就邁了腿過來。
“錦天,媽媽會沒事的,別哭。”
傅明荷走到莫錦天跟前,然後斜眼打量着白衍森,在看到白衍森的時候,怔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莫錦天是莫家的孩子,她會誤認爲眼前的男子是莫錦天的父親,因爲兩人眉眼之間有點像。
“你是?”她問。
白衍森直起身子,禮貌性的朝傅明荷頜了個首,但是沒有說話,倒是莫錦天害怕她把白衍森趕走,抽噎着解釋着兩人的關係。
“這位大叔是我的朋友。”
傅明荷狐疑的看着兩人,莫錦天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姨奶奶,就想支走傅明荷,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
“我想跟大叔說話。”
雖然小奶包並沒有看傅明荷,但是傅明荷是聽出來了,臉上變的僵硬,但還是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瞅着白衍森,這怎麼看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特別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高貴而矜冷,錦天認識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該不會是蘇惜芩外頭認識的男人吧!畢竟現在蘇惜芩住在外頭,而莫西顧成天緋聞滿天飛,蘇惜芩報復也是有可能的,特別眼前的男子看着比莫西顧還要好。
她得回去給莫靖寒提個醒。
待傅明荷走遠了,小奶包已經擦乾了淚水,擡起頭來望着白衍森,奶聲奶氣的問。
“大叔,你說我麻麻一定會沒事的,對嗎?”
骨節分明的長指突然覆在那烏黑的香菇頭上,“會沒事的。”
“嗯。”這一刻,莫錦天也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相信白衍森,但是他就是相信白衍森。
白衍森沒再說話,伸手從懷裡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隨後,他沉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邢哥,你現在在醫院嗎?”
這位邢哥是白衍森的一位朋友,叫邢沉聲,醫學界的華佗。
然後,他往另一邊走過去,嘴裡說着:“是這樣的,我有一位朋友正在急救室。”
“具體是怎麼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頭上砸到了,人現在沒有意識。”
“麻煩邢哥了。”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來,就看見小奶包噙着淚珠的眼睛盯着他。
“大叔,你有朋友是醫生?”
他點了點頭,然後走向了小奶包,莫錦天仰着頭,“他來給蘇蘇看病,那蘇蘇很快就會好?”
面對這個問題,白衍森有些難以回答,但是望着小奶包期盼的眼神,他點了點頭。
莫錦天突然伸手環住白衍森的大腿,臉貼在他的褲腿上,像貓兒一樣的蹭了蹭。
“大叔,助人爲樂會有福報的。”
白衍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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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沉聲來的很快,他到後直接進了急救室,進去半個小時後,蘇惜芩就推了出來,莫錦天快步的跑過去,嘴裡一邊喊着:“蘇蘇。”,也顧不得去理白衍森。
傅明荷則是問着推車出來的女護士:“護士,病人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可能會有點輕微的腦震盪。”
推車輪子在醫院的過道咕嚕咕嚕轉動,一行人跟着推車而去,白衍森而是站在角落,並沒有跟過去,直到邢沉聲從急救室步了出來,他才邁步了過去。
邢沉聲走出來,扯開臉上的口罩,白衍森開口問:“邢哥,情況怎麼樣?”
邢沉聲一臉凝肅,“傷勢不算太嚴重,只是額頭上砸破了,有點輕微的腦震盪。”
白衍森蹙了蹙眉:“有什麼後遺症?”
邢沉聲雙手擱在臺面上,“有輕微的腦震盪,往後可能會有頭暈的症狀。”
白衍森目光一沉,臉色即時轉成沉重,“頭暈能治好嗎?”
邢沉聲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可以,但需要慢慢調理,因爲頭暈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白衍森臉上突然有瞬間的鬆動,目光期盼:“邢哥,這方面你是專家,一定用最好的方案和藥給她治療。”
邢沉聲凝肅的面色,突然帶了一抹笑意,不由的打趣着:“阿森,這個女子是你的……”
話落,露出一雙潔白的牙齒。
白衍森那張分明的五官露出淡淡的表情,似乎這並沒有多少,:“只是一位普通朋友。”
邢沉聲笑笑,“普通朋友能讓你這麼着急,也是第一個。”
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邢哥,謝了。”白衍森在他身後道了一句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