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軒目光落向了蘇惜芩,面色沉凝,幾秒後才緩緩的開腔:“其實昨天我就看出她的意圖了,但是被她幾句話就打消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的就動作了。”
蘇惜芩沉凝了幾分鐘,才問:“她昨天最後跟你說了什麼?”
楊雲軒手摸着被陸沅離打的地方,淡淡涼涼的說:“只是叮囑管理她公司,有事要找她。”
然後喉口溢出幾聲低笑,緊接着說:“其實她側重說的還是前一句啊!”
“既然她全權託附給你,想必也是相信你的能力,你也不用擔心,阿離暫時不會動唐氏。”這話是白衍森說的。
楊雲軒嘆息,“現在我倒不是擔心唐氏的問題,而是她一個女人,還懷着孕,躲陸總的眼線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她真的能躲過,那是需要怎麼樣的付出,她的身體能不能吃的消?”
楊雲軒的擔憂蘇惜芩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知道又能如何,無能爲力。
現在只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先保重身體。
白衍森在楊雲軒離開後,本也想着帶着蘇惜芩離開,但是蘇惜芩卻拉着白衍森說要去先見陸沅離,所以白衍森打算帶着她上去,只是剛走上樓梯口,眸底看見了下樓來的男人,面色陰沉,本就面癱的臉,此刻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看到蘇惜芩的時候,並沒有表情,只是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她離開的時候沒見過你?”
還在樓梯口的蘇惜芩手摸在肚子上,亦也是冷淡的看着陸沅離,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汐汐那麼聰明的人,你覺的她會告訴任何人嗎?”
頓了頓,又說:“她現在終於離開了,你是不是覺的很不可思議?就你做的這些事,她會離開也是情理之中。”
“我能做什麼讓她不能接受的事?”男人邁下樓,一邊說。
已經瞭解事情的蘇惜芩冷笑的看着走下樓長的英俊的男人,身形往旁邊側了側,白衍森更是對陸沅離這副死樣子惱火,剜了一眼,轉身就扶着她往旁邊走去。
“蘇蘇,我們不搭理他,到沙發上坐,一直站着寶寶會抗議的。”
蘇惜芩對自家老公的緊張只是笑了笑,但她隨後就轉望陸沅離,其實她現在對陸沅離這種狀態真的是很失望,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他是明知故問?
“白莞推倒汐汐後,她有沒有得到相應的法律責任?不,沒有,她毫髮無傷的回到家,進警察局還是我報的警,可是你呢,把傷害汐汐的女人從警察局裡帶出來,陸沅離你究竟把汐汐當成什麼了?”
說到這兒,蘇惜芩感到怒火從胸口就要爆破出來了,她的目光有嘲諷,又有冷淡,連着走路的步伐也變的極爲沉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出口的聲音由剛纔憤怒轉爲幽沉,“她跟我說,她對你的感情是被一丁一點耗掉的,從一開始愛你愛的失去自我,慢慢的心冷,最後化爲灰燼,現在她心裡已經沒有你了,可是還要受到你的傷害,姓陸的,她能不讓寒心嗎?我旁觀者都看着寒心啊!”
蘇惜芩越過陸沅離,往着沙發的方向走去,而站着的陸沅離走着的步伐突然頓住,擡眼看向蘇惜芩,那眼神像是掉進水裡時找不到救命浮萍的驚慌,驚恐的問出聲。
“她跟你說了什麼?”
聲音冷沉的如霜,但是被白衍森扶着坐在沙發上的蘇惜芩冷笑出聲。
“這需要說什麼嗎?汐汐心裡有事,她什麼時候心頭有事說過的,你跟她這麼長時間,這點都還沒了解,是不是智商的問題還是對汐汐沒有心?”
陸沅離就那樣站在原地,天花板上水晶吊燈傾泄下來的燈光落在他的頭頂上,烏黑濃密的頭髮一片白光,滯在額頭的髮絲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僵硬的身形可以看出來,他是受到了某些打擊的。
坐下來的蘇惜芩看着那個男人又是冷笑幾聲,“陸沅離,到此時此地,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對她的欺騙那是把她往地獄裡推了過去,她的一腔熱情是由你澆滅,縱使她的父親手沾着你家血,但是那些關她什麼事呢?可你卻把一切都歸在了她的身上,那麼愛你的一個人,最後心如死灰,現今,她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可你呢?使用了最卑鄙的手段讓她懷上孩子,懷就懷上了吧,但你又一味的護着白莞,你的種種跡明,她怎麼可能再相信你會兌現諾言讓她爸爸出來,所以她只有離開。”
蘇惜芩眼裡已是一片溼潤,嘴角噙着淡淡的嘲弄,看向定在原處的面無表情的男人,“她什麼事都會跟我說的清清楚楚,但現在離開也不敢跟我說,就怕連累着我了,她一個懷着孩子的千金小姐被你逼到這個地步,現在究竟是誰欠誰啊!”
“她不欠你什麼,而是你欠她。”
說完,蘇惜芩轉看向白衍森,“說的口渴了。”
白衍森:“”
白衍森站起身去給她倒杯水的時候,蘇惜芩便是望着陸沅離,“我知道你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找她,但是汐汐這個人我再清楚她的性子,平時她只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但是一旦她決定要做什麼事的時候,她會做的比任何人都好,而且不讓對方找到一丁點的瑕疵,所以,她能夠離開,而且她也不會讓你找到,除非她自己回來,如果你想讓她回來,那就拿出誠意來。”
這時候,白衍森倒的水已經倒回來,擱在她的手中,“先喝水再說。”
蘇惜芩也是渴了,剛纔急匆匆的跑來,現在也真的是很渴了,仰頭喝了幾口,而那個男人已經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了,低垂着眸,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的菸蒂正散發着青色的霧藹,他的面容在煙霧中是一片模糊。
“你對汐汐什麼感情,其實我旁人也看不清楚了,如果白家人對你重要過一切,甚至因爲恩情可以拿來當傷害汐汐的利器,那麼勸你還是跟白家人一起過吧!”
寂靜的客廳只剩下那個男人,還有他指尖的菸蒂散發着濃濃霧靄,鉗入沙發的高大身形落在地板上的影子在這深夜裡,更是寂寞孤獨。
“阿離,唐汐綁架我,我要報警全國通輯她。”一道尖厲的聲音驚擾了別墅的孤寂,微眯着眼睛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張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