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離擱下水杯,起身,往病牀走去,並沒有迴應他的話,白衍森也不以爲意的聳肩起身。
“安家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陸沅離坐上牀後,淡淡問。
白衍森慢悠悠的走到了他跟前,“安家現在是沒有撲騰的機會了,他和傅傳軍多次合作都有證據,這是死罪,安家也算是倒在這個關節上了。”
白衍森從陸沅離的病房回蘇惜芩病房的途中,給蔣存遇打了個電話。
“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那個人給我撬開口,同時,立即起訴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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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芩在一週後出院了,在出院前,蘇華音去了見了她。
“我知道現在你根本不想見我,但是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說。”蘇華音站在病牀邊,望着牀上的蘇惜芩。
“你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蘇惜芩淡淡的瞥着她。
經過這一段時間,蘇華音蒼老了許多,臉上憔悴,皺紋橫生。
“我知道我這一生是輸在了妒忌之上了,如果我不是妒忌你媽,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不會去把你帶走,但是雖然我把你帶走了,我也沒虧待你,你跟惜雪一樣有學上,吃的也一樣,穿的不也一樣?”
“沒有虧待?我從小學開始過的什麼日子,你不會看不到,且不說別的,就從你平常對我的打罵來說,不是一種**及精神虐待?”
“你生生的剝奪了我該享受的母愛,這點你永遠都不能夠饒恕。”
“我知道你想來問的是蘇惜雪的事,蘇惜雪的遺體還放在賓儀館裡,你自己去處理吧!”蘇惜芩說。
蘇華音眼角沁着淚滴,“阿芩,我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現在受到懲罰了,我也認了。至於你媽,你替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其實我和你爸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那一切都只是我弄出來的假象,對你父親,也替我說一聲對不起,我讓你們一家人變成這樣,是我的錯,確實該負責任,等辦完惜雪的身後事,我會接受法律的裁。”
蘇華音的聲音很平靜,這樣的蘇華音,蘇惜芩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往的蘇華音從來都是狠毒的讓人痛恨,不過也是,現在她想狠毒也沒那個資本了。
但是讓她最爲訝異的是,原來父親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媽的事情,原來這真的是一個圈套。
“當初是你跟顧慎行一起設計了這個圈套,其實我早知道了。”蘇惜芩說。
蘇華音一臉的錯愕,“顧慎行?”,“不,不是的。如果要算是設計這場的,阮芸可以算是其中一個。”
這個就像一個定時炸彈,將蘇惜芩炸的整個人都震動了,她看向蘇華音,“阮芸?”
“對,阮芸。”
蘇華音望着遠處,目光陷入深思的狀態,低低的說:“其實那晚我接到阮芸發的信息,問我有沒有見到薄東英,薄東英一晚都沒有回來,我不知道阮芸爲什麼突然問我這個,爲什麼她會知道我跟見過薄東英,我見此機會,直接給她去了一條信息,告訴她,薄東英跟我在一塊,甚至還把房間號告訴了她。其實當時我是不在那個房間的,我也知道薄東英在哪裡,後來我從當晚一塊喝酒的老闆那裡打聽到了你父親住的房間,於是過去了,我進去後就給阮芸發信息,說我跟你父親在一塊,早上的時候,阮芸就帶着你媽過來了。”
“後來我想,阮芸肯定知道這件事情,不然她爲什麼會問我?因爲我也知道阮芸也是喜歡你父親的。”
蘇華音的話讓蘇惜芩整個人都怔住了,阮芸,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她,雖然她一直都知道阮芸這個人不怎麼樣,但是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陰毒的事來。
“後來,她說她跟你父親發生過關係,我就猜到了,說不定這一切,她都算在其中呢?”
蘇華音接着又笑着說:“我一直以爲自己纔是可以算計別人的,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阮芸算進來了,她的城俯比你們想的要深很多。”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爲我以前所做的一切贖罪,句句都是發自內心的。”
蘇惜芩怎麼也沒想到,讓媽媽受苦受難的竟然是親妹妹?要是媽媽知道的話,那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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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芩隨後親自打了電話給阮芸,讓阮芸過來醫院一趟,她有事找,阮芸那頭倒是沒有說什麼,答應了過來。
半個小時候,看着眼前的阮芸,蘇惜芩的目光冰冷帶着一股探詢之味死死的盯着她。
“不是說讓我不要再出現的嗎?究竟什麼事讓你推翻自己說過的話?”阮芸噙着冷笑的看着蘇惜芩,那個樣子似乎在嘲笑着什麼。
蘇惜芩一直盯着她,冷冷的笑着:“因爲我想看披着一張無害臉的你,是怎麼做到把一切都玩弄於掌心之中的,連自己的親姐姐都要算計,芸姨,你可真是讓我吃驚意外啊!”
阮芸臉上的冷笑頓時僵住,“你說什麼?”
“當初我爸和蘇華音被我媽捉*奸在場,我媽離開我爸,這一切你是怎麼計劃的天衣無縫啊!”蘇惜芩臉上陰冷帶着幾分殺氣,阮芸臉色大變,但下一秒她鎮定的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還是不敢認?芸姨,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芸姨了,你怎麼可以那樣對待自己的親姐姐,你害她過的那麼悲慘,她過了二十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而你卻安心的享受着呆在自己姐夫身邊的生活,阮芸,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阮芸往後退了兩步,震驚的瞪着蘇惜芩,“你說什麼,我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嗎?”蘇惜芩步步緊逼。
“是不是蘇華音跟你說過什麼,她現在就是等死的人,當然說一些話來攏擾亂我們。”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再說,她說的真假與否,我還能看不出來?”
“阮芸,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媽當成姐姐?你把我媽置於何處,你一直工於心計去算計我媽,算計她無端受了那麼多苦,算計我跟我父母分離,算計我父親成爲罪人,阮芸,你纔是那個最該死的人,蘇華音比起你來,她還有你一份狠。”
“砰。”蘇惜芩的話音還在房間飄蕩,緊閉的房門已然被撞開,蘇惜芩看過去,只見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