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尖銳話語,一道人影闖進了客廳,阮綰因爲看不見,所以不知道是誰,但是從話裡的成份,是白家人,應該是白安好了。
在她思索之際,白安好已經邁步到達了阮綰跟前,“阮綰,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債,爲什麼你就像鬼魂一樣,纏着我不放。”
阮綰擰起眉頭,擱下手中的手機,因爲看不見,也不知道哪裡按掛鍵,所以她的手指在機鍵上隨意的按着,希望這樣可以掛掉電話。
但是白安好的話已經全數傳進了薄東英耳裡。
面對白安好,阮綰並不想跟她發生衝突,只是淡然的坐在沙發上,焦距也沒落在她的臉上,這樣的阮綰刺激了白安好,她仰頭一笑:“阮綰,你現在是在無視我嗎?”
“面對你的潑語,你想讓我說什麼?”阮綰以從所未有的平靜迴應着,這隻有從容,問心無愧才能做到的平靜。
“潑語?難道你這十幾年間不是跟我老公在一塊?難道你現在不是在我侄子的家?”白安好的語氣突然咄咄逼人起來。
“那你要問你丈夫,他對我做了什麼?如果不是他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至於在暗無天日的囚牢裡生活十幾年嗎?至於我在這兒,我想原因你心裡清楚,還需要我告訴你?”
阮綰坐直着身體,不顯一絲畏縮,只有大氣,相比起白安好滿臉怨懟的舉動,顯然氣勢就低了一等,一眼明瞭誰纔是那個無理取鬧的。
白安好冷聲輕笑:“阮綰,這麼說你還是很委曲呢?”
“白安好,我看在你是阿森的姑姑,不想跟你撕破臉皮,你跟顧慎行怎麼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誰稀罕你撕不撕破臉皮,阮綰,你現在從這兒離開,我不想看到你跟我家人有任何的關係。”白安好伸出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恍如她充血的眼睛死瞪着阮綰。
這時,蘇惜芩步伐凌亂的出現在客廳裡,聽到白安好的話後,她冷漠的開腔。
“我們走也不是你能趕的。”
白安好的視線轉落在蘇惜芩的臉上,“你現在是仗着爲阿森生了個孩子纔敢如此囂張?”
“我無需仗着誰,對爲老不尊的長輩過份客氣,只能拉低我的辯別是非的能力。”蘇惜芩的伶牙俐齒讓白安好更氣的瞪大眼睛。
“爲老不尊?我很老嗎?還有我什麼時候不尊了?”
白安好最受不得別人說她老,她這輩子沒有生孩子,也是怕生孩子後加劇哀老,所以才領養了一個女兒,現在她四十歲,就被人冠上老,心頭那點自恃突然承受不住,整張臉像是吹氣球一般的漲着。
蘇惜芩用上爲老不尊,也只是形容她現在的舉動,並不是真心認爲她老,其實白安好保養的很好,身形凹凸有致,乍看之下絕對比她實際年齡要年輕十歲。
她看着臉色不好的白安好,突然心思一動,繼續說:“你老不老回去照鏡子不就知道了,我說老,你定然認爲我故意氣你才這樣說的。”
頓了一下,她又說:“其實要想保持年輕,生氣是最大的忌諱,女人一生氣,皺紋就多,你看我媽,不管什麼事她都不會生氣的,所以你看她的臉上幾乎找不到皺紋,皮膚水嫩的跟小姑娘似的。”
白安好聽着心頭更加不服,阮綰比她年紀大,爲什麼她看起來小姑娘似的,她就看起來顯老,心頭的天平稱越發的不平了,她呼了呼氣,壓着心底的那股氣,直到壓下後才說。
“你們母女倆現在聯合攻擊我,很好,在我的白家的地盤上,別以爲有阿森,我拿你們沒辦法,蘇惜芩,你要跟阿森結婚,那也得白家人同意。”白安好瞪着母女倆,話落,就坐在沙發上,一副打定主意不走。
蘇惜芩也不理會白安好的胡攪蠻纏,走到阮綰跟前,“媽,你乏了的話,我扶你回房去休息。”
阮綰跟白安好共呆一處也沒有任何興趣,便點頭:“好,我正好累了。”
母女倆往阮綰的臥室走去,留下白安好一人,坐在客廳的白安好,瞪着相攜而走的兩道背影,不由的眯起眼睛來,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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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森召開的緊急會議,是針對政府查森林湖工程的而舉行的,他首先要確保工程質量,在質量過硬外,也要確保檢查工作能夠順利進行。
因爲既然能突然給他這麼一腳,那說明是有人在背後撐着,這人是誰,跟他有什麼過關?
一場會議凝重又緊急。
只是這場會議進行到三分之二時,蔣存遇則是拿着白衍森的手機湊近他的耳旁,“白總,你有電話打來,是你姑姑白安好打來的。”
白衍森眉目不動,一派冷淡,“她有說什麼事?”
“她說她在你家等你。”
濃眉突然就緊湊了起來,低冷的聲音像鋪了一層冰薄,“把手機給我。”
伸手接過蔣存遇手中的電話,起身,“大家繼續討論,快速作出決策。”話落,人朝會議室門口走過去。
在會議室外,白衍森對着擱在耳旁的手機說:“姑姑。”
“阿森,姑姑打電話給你,是因爲想在你這住上一段時間,你不會不歡迎姑姑吧!”白安好的聲音顯的有幾分理直氣壯。
白衍森公司的事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了,現在白安好給他來這麼一茬,困擾不堪的伸手捏着眉心。“當然,姑姑,住的習慣就行。”
白安好爲什麼要住他家,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但是白安好沒點破,他也是無法開口戳破她的心思的。
“當然住的習慣,那我就住你這兒了,正好這段時間悶,想散散心。”
“好,一會我讓蘇蘇給你安排房間。”
“不用了,我就住你岳母隔壁吧,畢竟她眼睛也看不見,我住旁邊還能照顧着,分擔你們的憂忡。”
白安好的突然轉變的態度,倒是讓他一時間找不到任何的藉口拒絕。
掛了電話後,白衍森佇足片刻,給楊清秋去了個電話,把白安好的情況告訴楊清秋,楊清秋又氣又無奈,因爲是親人,開口趕人是萬萬不能,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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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總,藍色水的問題查到了。”蔣存遇的聲音在會議室突然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