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軍牌車有人下來,蘇惜芩擡眼看去,只見一位身穿軍裝,一頭寸發的年輕男子,男子圓臉,忠厚老實的那款軍人外表。
男子氣昂昂走到她旁邊,目光落向車子撞擊處,一旁的蘇惜芩先開口說。
“軍大哥,不好意思啊,如果你的車子有損傷,費用我全部負責。”
聽見蘇惜芩的話後,目光落向她的臉上,看見蘇惜芩那張美臉後,閃了一下神,然後搔了搔頭,臉上露出害羞的表情。
“沒事。”
蘇惜芩見對方好說話,一句怨言也沒有,果然軍人就是不一樣,心頭更是過意不去了。
此時紅燈轉成綠燈,街道兩旁的車子呼呼駛過,而她身後頭的車鳴響成一片。
“軍大哥,你等一下啊!”
說着,她走到車後備箱拿出三角圖案放在車後面的地板上,一般緊急事故是需要這樣做的,告知這兒發生交通事故,請後邊的車輛繞道。
做好這些,她折回來,只見那位軍人停在車後排座的位置,垂頭說。
“司令,真是抱歉,第一次送你回來就發生這種事。”
“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語氣都帶着幾分嚴肅。
蘇惜芩聽見司令這稱號,心頭一震,她撞了大官的車,而且這位善良的軍人司機是第一次開車送上級,第一次就出狀況,這影響不小。
其實這次事故是她的原因,思索片刻,蘇惜芩邁步上前。
朝着降落下來的車窗裡說了一句:“老人家,這次的事故是我的原因,我一時恍神沒踩住剎車撞上來了。”
她說完話後,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低,對方沒有迴應,耳旁是呼呼而過的車鳴,就在她以爲對方不會搭理她時,一道沉沉的聲音從車廂裡飄出來。
“當然是你的錯,開車就要集中精神,你這拿別人的生命陪你玩。”
蘇惜芩沒想到當官的說起話來這麼不客氣,擡眼看進車裡頭去,入眼的是國字臉,透着一股軍人味道的中年男子,並不是她口中所老人家,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這位中年男子繃緊的臉,深邃的像一口深井的眼睛正瞪着她。
此人正是白承瀚。
蘇惜芩有點心虛的垂下眸,嘴裡依舊在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道悶悶的問話:“我看起來七老八十了?”
蘇惜芩一怔,沒想到他會介意被稱爲老人家。
其實她剛纔並沒有看人,聽見司令這個頭銜,下意識的往年紀大那方面想去,畢竟有一定年紀的人才能擔到這個位置,所以順口稱呼上。
可眼前的男人最多六十出頭,或許還不到六十歲,並不能歸到老人家行列。
她尷尬笑着朝他搖頭。
“那你喊什麼老人家?”男人氣鼓鼓的嘟喃一句。
被這麼一嗆,蘇惜芩一陣無語,沒見過這麼在乎年紀的中年男人。
突然想起白衍森好像也很在乎老這個問題,她知道女人在乎年齡,但沒聽過男人也在乎年齡的。
她的沉默讓車上的男人臉色沉了下來,似乎蘇惜芩這份默認就已經說明了他是七老八十了,氣鼓的兩眼瞪的偌大。
旁邊的車呼呼的越過,但誰也沒說話,氣氛一度陷進僵硬,一旁的年輕軍人意識到問題,趕緊出聲打破僵局。
“司令,我們的車並沒有損傷,倒是這位小姐的車損傷嚴重。”
“她犯的錯,後果當然是她自己承擔。”
蘇惜芩:“……”
這位司令脾氣不太好,還是因爲剛纔她說了那句老人家的話原因?
“沒什麼事的話就走吧!杵在路中間嚴重防礙交通。”裡頭吹鬍子瞪眼的男子不耐煩的嘀咕一句。
“是,司令。”
軍人隨後轉對蘇惜芩笑了笑:“小姐,我們的車沒事,你也不用太內疚,倒是你這車要不要叫保險公司過來看看。”
“謝謝,我會的,真是抱歉耽誤你送領導的時間了。”
蘇惜芩第一次遇到這麼好的人,撞了人家不用負一丁點責任,倒關心她的情況來。
“沒事,別看司令一副嚴肅,其實他不會計較的,那你自己留心點開車。”年輕的軍人看着蘇惜芩,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目光直直鎖住她。
在成天在部隊裡,見不到一個女性,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看到美麗的女孩,自然忍不住多看兩眼。
只是話剛落,從車窗口飄出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小謝,要她的聯繫方式,回去檢查車子,查出問題找她。”
小謝:“……”
蘇惜芩:“……”
蘇惜芩看着軍牌車離開了,鬆了一口氣,收拾東西回到車上,然後啓動車子離開,現在已經是學校放學的時間了,她直接就往學校方向駛去接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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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白承瀚,一直沉着個臉,所以回到家後,接他進門的楊清秋見他的臉色,還悶聲悶氣的往樓上去而心生疑慮。
拿着白承瀚包的小謝走進來,看見站在樓梯口的楊清秋問。
“夫人,這是司令的包,擱在哪裡?”
楊清秋轉過頭,看見生面孔,露出笑容迎上去,“擱在那沙發上就行。”
“好咧。”
“你是新軍?叫什麼名字?”
“我叫謝泳,今天雷叔有事,就由我代班送司令員回來。”小謝站地筆直迴應楊清秋。
“我不是你們的司令,沒這麼多規紀,來,喝水。”楊清秋問話之際,已倒好了一杯水,遞到謝泳手上。
“謝夫人。”
“坐。”楊清秋隨後也自己坐了下來,隨口就問了。
“你們司令員怎麼了?看着不大高興的樣子。”
小謝看着楊清秋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憨憨的笑了笑:“夫人,是這樣的,我送司令回來的路上發生了點小故障,可能讓司令煩心了。”
楊清秋皺起眉頭:“小故障?”
“路上被一位小姐追了一下尾,但是問題不大。”
“既然問題不大,他幹嘛那副樣子?”
隨後謝泳把過程跟楊清秋說了一遍,楊清秋頓時明白了白承瀚爲什麼會繃着個臉。心裡嘀咕着,這個老東西,都抱孫子的人還不想服老,真是敗給他了。
楊清秋熱情的招呼謝泳,挽留他吃晚飯,但最後對方因部隊有事而離開了。
謝泳離開後,楊清秋給白衍森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老爺子回來了師,要他晚上回家吃飯,隨後就上樓去找白承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