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回帝京吧,納蘭靈琪的地位還不穩固。我的功力還未完全恢復,需要再閉關一段時間。傲蘭跟我走。”雖然沒有完全解釋清楚,但已經很給周王爺面子了。
就這樣,周易與傲雪、艾晴同赴東海的如意算盤沒有實現,在與艾晴纏綿三日之後,他首先去了印加帝國,月微暫時留在印加帝國內,有妖瞳精靈一族的輔助,再加上香兒留下的華夏之眼得力干將,足以支撐大局。
又盤旋數日,周易帶華夏會大軍返回本薩城,以雷霆手段肅清印加帝國餘孽,以菩薩心腸對待忠於中夏帝國的貴族大家,迅速穩定了局勢。大額德素來積德行善,在本薩城中頗有口碑,可與大哈賴、印加帝國的兩次戰鬥,都選擇了明哲保身,被逼急了纔出來,讓周易心中暗惱,雖然把他請出來主持本薩神山,卻限制了他的地盤和權力,然後任命他的得力屬下邱剛擔任了本薩城主,並把一些骨幹留了下來。
一應事務處理完畢,已經是一個月之後。周易心中想念納蘭靈琪,乾脆將大軍悉數裝進水晶琉璃界,與西門至夫婦一路向東飛去。
到達帝京城的時候正是晚上,華燈璀璨,人羣涌動,一片熙攘繁華的景象。
“十年一覺京華夢,時間過得真是快啊,轉眼之間,我們已經十幾年沒有到過帝京了。比起當年,現在的繁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人流連往返。”夏侯寧兒道。
“上次我們來帝京,還是住在上官兄弟家裡……誰知道不久之後,竟然卻遭遇大禍,妻離子散……”
“爹,事情已經過去,還提這麼多幹什麼?”喊老爹的時候,周易心中還有些彆扭,但轉念一想,自己身體血脈都來自人家兒子,何況又救過自己性命,這麼稱呼決不吃虧。更何況,月微、香兒等人,在西門至夫婦面前,早已以兒媳自居。就算艾晴冕下,雖然口中不說,在他們面前也是非常尊敬的。
“如果你們思念上官伯父、伯母,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們到上官府,怎麼樣?”
“什麼,你是說……上官夫婦還住在帝京!”西門至失聲道。
“開玩笑,那可是華夏王爺的岳父,騎馬騎一匹牽一匹,喝酒喝一碗倒一碗,要逍遙的話,還不是想在姑蘇在姑蘇,想在帝京在帝京!這幾天,他恰好在帝京小住。”
“那還不快去!”
周易微微一笑:“我把你們要來的消息,已經傳訊給了上官伯父,如今他們正準備好了酒宴,正等着爹爹和媽媽呢!至於我,還要進宮面聖,就不打擾你們老友敘舊啦!”
說話間,已王公大道,雄偉壯麗的上官府就在面前,三人一掠而至,西門至夫婦在門前停下,而周易身形一展,再次躍入夜色之中。
中夏的大城市一般都有城防禁制,三品以下的官員,或者沒有經過朝廷特許的辰修者,根本不可能在城裡飛行。否則,早就有五城兵馬司的高手前來制止了,或者乾脆一炮幹掉。
當然,這些都不能阻擋周易周大王爺。事實上,在皇宮中,除了皇帝陛下的寢宮,他也是隨便走、隨便飛的。
“什麼人,竟敢擅闖皇宮!”剛剛接近皇宮上空,黑暗中頓時響起厲喝之聲,電光一閃而逝。
啪!周易沒有說話,手指一彈,打出一個紫色靈訣。
“啊?”黑暗中輕詫一聲,繼而像是明白過來,一個紅紋黑鎧的侍衛長閃身而出,遙遙向周易跪拜:“屬下拜見王爺!王爺,我馬上通報……”
“不用通報,我先去找黃憲大人!”周易皺皺眉頭,這個侍衛長有些面生,可能是黃憲新提拔的吧。
“黃憲大人……去西南巡查了,十日之後才能回來!”侍衛長愣了愣,急忙答道。
“西南巡查?目前大內由誰負責?”周易有些奇怪,如果西南出事,香兒不可能不通知自己。
“由楚老負責。”侍衛長急忙回答,聲音微帶顫抖。
周易點點頭。楚老是獵瞳的老人,同時又與華夏會關係密切,看來黃憲在人選上,頗費了一番心思。
“胡公公可曾安歇?”
看王爺不再揪住這件事,侍衛長暗自舒了口氣:“回稟王爺,胡公公還在養心殿伺候陛下。”
“陛下沒有回寢宮?”周易問道。
納蘭靈琪雖然做了皇帝,但寢宮卻沒有變,依然是吉慶宮。離吉慶宮最近的養心殿,就成了她的第二辦公場所。一些不大的朝會,或者會見重要外臣,都在這裡進行。
“是,半個時辰之前,杜大人覲見陛下。”
周易點點頭:“好了,我自去養心殿覲見陛下,你們該幹什麼。”
他擺擺手讓侍衛長退下,然後信步前行。雖然是皇宮大內,但對於周易周大王爺來說,就是不設防的小姑娘,不一會,就到了養心殿外。
“陛下!此事必須徹查,追究責任!華夏之眼身負朝廷安危,行事豈能毫無邊界!今日他們能私放奸細,明日就可能做出任何事情!更何況,閣遠香兒乃是日桑國人,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事很可能就壞在根子上!”
周易耳力何其敏銳,雖然養心殿內有辰法結界,但依然聽到殿內林子育慷慨激昂的聲音。待聽清內容,不由臉色一沉,這個林子育,深更半夜不睡覺,居然在女皇面前挑撥是非!
八個手拿金瓜、金戟的武士,八個星光澹然的高手挺胸凸肚,器宇軒昂。看外面陰影處走來一人,不由一驚,厲聲喝道:“什麼人,膽敢夜闖大內!”
“是我!”周易沉聲道。
聽到周易的聲音,衆人齊都全身一震,不敢稍動。只有一個人恍若未知,一柄長劍蒼然出鞘,雪白的劍光如同一道厲閃,映照出一個略顯扭曲的面孔。
“你是何人,居然不經通報,擅闖養心殿!”這個人一面出手,一面大吼。
周易看劍光如蛇,直刺自己的咽喉,心中微惱,右掌帶起一邊虛影,四周溫度不降,銳利的焰線卻已把長劍熔成汁液,一點點滴在地上,接着便燙穿了他的一隻手掌,被呼嘯而來的勁風吹倒,哇哇慘叫。
“混賬東西,連王爺都不認識嗎?”胡公公是什麼眼力,早就認出是華夏王,驚得差點摔個跟頭,心說這位爺不是出征印加帝國嗎,怎麼大晚上又回了大內?
心中驚訝,臉上卻拿捏出一股又歡喜又憤怒的表情,歡喜當然針對周大王爺,憤怒卻是對着這名不開眼的侍衛,經過時還“嬌弱無力”地揣了兩腳,然後急忙向周易行禮。
“奴婢拜見華夏王爺,千歲,千千歲!”
“陛下召見林子育,另有華夏之眼三當家丹陽韻姑娘、五當家粉女姑娘也在。”
“什麼?”周易又吃了一驚。林子育和華夏之眼什麼時候有交集了?納蘭靈琪怎麼會一起召見他們?
“你速去稟報陛下,就說本王回來了。”外人面前,周易還是守着臣子本分,不讓別人說閒話。事實上,現在閒話已經不少了。
“是,是!”胡公公忙不迭的回身入殿,片刻之後回來,“陛下請王爺進去。”
周易點點頭,俯身止住那位侍衛的傷勢,不理旁邊恭謹而立的幾位侍衛,緩緩推開殿門。
柔和的香味幽幽鑽入鼻孔,這是一種宮廷薰香與女人馨香結合的味道,嗅起來讓人心神俱醉。周易擡頭,明亮的辰法燈下,絕色的女皇帝正襟危坐在書案之後,明眸皓齒,鳳冠霞帔,有繁複華貴的衣飾掩蓋,胸前的波濤洶涌似乎收斂了一些,見到周易進來,身軀微微一顫,目光中思念、微怨、情意交雜,頓時與周易的目光糾纏在一起,不願分開。
“會長!”一聲輕呼,打斷了周易的情思。他這才注意到,養心殿中還有三人,林子育側坐於一只繡墩上,而丹陽韻與粉女,卻單膝跪地,臉色也不好看,似是受了什麼訓斥,見到周易後,雙眸中亮閃閃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臣林子育,拜見王爺千歲!”林子育看周易夜入皇宮,心下頓時一沉,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捏着鼻子向小了自己二十多歲的王爺見禮。
周易欣賞這些書生的氣節,對他們的能力也認可,卻是不屑於他們的派系爭鬥,所以臉色淡淡的,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理他,徑直上前,單膝跪倒:“臣周易,拜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王爺平定谷玄雪域,遠征印加帝國,真是辛苦了。胡力,將給我熬好的金雁八寶蔘湯,給王爺喝吧!”
“是!”胡公公急忙行禮下去,殿內便只剩下納蘭靈琪、周易、林子育以及丹陽韻、粉女五人。
“陛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易淡淡道。
“這……”納蘭靈琪微一猶豫,“還是杜丞相來說吧。”
在周易清澈明亮的眼光之下,林子育臉色如常,先向納蘭靈琪微一躬身,然後朗聲道:“啓稟王爺,此二人私放朝廷奸細,禍亂西南半壁江山,實在是罪不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