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際,冷星竭力維持着自己的清醒,不受那疲憊和虛弱所襲,而腹中那間或涌起的熱流,是血元丹的龐大藥力,更是不時的提醒着他,不能放棄。
又不知過了多久,冷星只覺得自己體內的氣血一經生出,下一刻就會下意識的流向桀月,來自她體內那股吞噬之力依舊在持續,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盛了。
通過殘留在她體內的心神,冷星看到桀月體內脊柱之中,已經被那紫金色的光華所籠罩,而屬於他銀紅藍三色血液一經進入脊柱之中,就會立即被吸收煉化,變成紫金髓的養料。
而那脊柱之中,幾乎所有的髓質都已經轉化而成紫金的顏色,神秘尊貴的味道更濃,只是在最末端,尚有黃豆大小的一團還尚未轉化完成,還不完美。
就在這時,這紫金髓彷彿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覺醒的關鍵時刻,頓時光芒大盛,而一直被冷星的血液擋在脊柱之中的吞噬這力猛然襲捲而出,突破冷星的抑制,有如迅雷一般,襲向桀月全身,既而沿着那軟管捲入冷星的體內。
頃刻間,冷星體內的氣血比之前快上數倍的速度流逝,那根連接着他和桀月的軟管,瞬間被繃得筆直,軟管表面,紫金光芒流轉,銀紅藍三色糾纏,顯得無比的妖異。
接着,只見冷星的血肉變得乾枯,皮膚龜裂,身體很是痛苦的倦屈,但極力保持着手臂處那針孔不掉。
“罷了”桀逍遙再次將一枚血元丹,送入冷星口中,而後沉喝一聲,爾後出掌如電,掌緣如刀,朝着那根軟管斬去。
他要將這救助打斷,血元丹已經只剩下最後的三枚,但是目前這情況,如果再繼續下去,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
那樣的結果,他不願意看到
鏗
有火星四濺,爾後金鐵交鳴之聲傳出,只見那軟管如有人在操控一般,竟然硬接了桀逍遙一記。
“什麼”桀逍遙驚呼出聲,剛剛這一記掌刀他雖然沒有用全力,但情急之下出手,以那軟管的質地,根本沒可能可以擋住他這一擊的,可偏偏就擋住了,而且還有一種勢均力敵的意味。
看着這一幕,冷天縱也如同桀逍遙一般愣住了,這軟管不過是一種極爲柔軟的金屬,怎麼就可能擋住桀逍遙的掌刀
而就在他們這一愣神的時間,有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
“我我還能,撐得住”
說出這話的,是冷星,剛剛那一聲金鐵之聲,還有手臂之上傳來的震動,讓他瞬間清醒了一下,看到了桀逍遙想要斬斷軟管的這一幕,這才急忙出聲。
頓了一頓,冷星又接着說道:“我感覺到她體內的血脈,就要完全甦醒了,還差一點點就可以,血元丹,血元丹還有嗎”
“冷星,你”桀逍遙眼眶微潤,顫聲道,神情極爲激動,爾後又沉聲道:“還有三枚。”
“還有三枚,夠了,足夠了。”冷星一聽,眼神一亮,喃喃低語一聲,而後低聲道:“快,一起,全部給我”
說罷,彷彿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眼皮有些虛弱的垂下。
“天縱老弟”桀逍遙拿着玉瓶手掌微微顫抖,他拿不定主意了,求助似的看向冷天縱。
冷天縱看了一眼冷星,而後沉聲道:“聽他的,拼了”
話一說完,冷天縱轉過身形,似乎不敢再看下去。
牀榻上,似乎聽見了冷天縱的話語,冷星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只不過這笑意很快就被痛楚給驅散。
將這一閃而逝的笑意和那微張的嘴看在眼底,桀逍遙只覺心底一痛,眼角兩行老淚滴落,這少年,付出的實在太多了,到了這個地步,如同用自身性命在博。
來不及更多的感嘆,桀逍遙手心一抖,三枚血元丹,就如同冷星要求的一般,盡數沒入他的口中。
下一刻,三枚血元丹在冷得的體內轟然爆開,強橫的藥力在體內涌動,化爲氣血。
不過幾息,便將冷星體內失去氣血補足,剩餘的藥力更是使得他的身體如同皮球一般鼓脹起來,從他那龜裂的皮膚中滲出。
得這龐大的藥力一助,冷星那有些萎靡的精神頓時一振,仿若最後一博一般,將心神世界之中所有的雜念拋開,心念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全力助她,讓她的血脈完全甦醒
隆隆隆
一時間,冷星身體之中,仿若悶雷響起,被全速催動起來的氣血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配合着那吞噬之力牽引,盡數沒入那黃豆大小的髓質當中。
隨着不斷的吞噬,冷星那鼓脹起來身體,又快速的幹扁下去,體表裂痕處處,如同乾涸已久的農田。
約莫十數息,冷星體內三枚血元丹的藥力又被消耗一空,而此時,那枚黃豆大小的髓質,尚有芝麻大小的一點仍未轉化成紫金髓,桀月的血脈,依然未能完全甦醒
是以,那吞噬之力在將那血元丹的藥力轉化而成的氣血盡數吞噬之後,再一開始吞噬起冷星體內殘存的氣血和生機。
一息,兩息
不過數息,冷星便感覺自己的血肉已然極盡乾涸,有種心神欲要離體,棄肉身而去的感覺。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冷星暗歎。
既而,心底又嘆道:“可惜了,還差一點點,不過,既然我已經盡力了,也就無悔了”
一念至此,冷星只覺心神一黑,但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看着冷星陷入昏迷,油盡燈枯的樣子,桀逍遙頓時愣住,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或許,我們真做錯了。”冷天縱低語,聲音很是低沉。
此時,他心底亦是異常後悔,他猜中了開頭,但沒有猜中結尾,或許是低估了桀月血脈的威力,抑或許是高估了冷星的能力。或者兩者皆而有之,纔會弄到這個境地,一位油盡燈枯,而一位仍舊未能覺醒。
可以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與此同時,兩人迅速出手,桀逍遙首先將一道雄渾的法力注入到冷星的體內,而桀逍遙則出手護住桀月的心腦和頭部。
隨着他們的出手相護,冷星和桀月身體情況暫時穩定下來,只是桀月體內,那吞噬之力將她體內殘留的氣血之力吸噬一空,極力將剩餘未轉化的髓質轉化成紫金色,但這轉化,在尚餘髮絲粗細的一點大小時,轉化戛然而止。
更爲讓人心憂的時,失去了氣血和生機之力的補充後,那已經轉化成紫金髓的髓質,又緩緩的朝着原來的狀況轉變,在退化。
只是此時,冷天縱已然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用法力護住她身段體的五臟六腑,維持住他的生體機能。
事已至此,血脈覺醒已經失敗,他和桀逍遙都已經無力迴天,剩下來的,就是如何在這情況下,保住兩人的性命,至於其他事,保住命之後再說。
就在冷星油盡燈枯,昏迷之際,冷家族地之內,在一間破舊的院落中。地面之上,有一方水鏡,而在水鏡之中,石室之內的畫面清晰無比的顯現了出來。
看到冷星昏迷那一幕,正坐水鏡旁人查看黑衣中年眉頭緊鎖,而後懊惱至極的說道:“臭小子自不量力,居然妄想爲滋養血脈,完成甦醒,又豈能這般霸蠻的。不過,吃點苦頭也好,長長教訓。”
頓了一頓,那聲音又再次響起:“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更何況我對那血脈也很有些好奇啊。”
話音剛落,黑衣中年指尖上,突兀的出現一枚血珠,血珠通體晶瑩,有光芒閃爍,仿如一顆巧手雕琢而成的紅寶珠。
既而,黑衣中年指尖一抖,掉入那水鏡之中。
下一刻,水鏡之中有漣漪泛起,在水鏡的中央,閃現一個圓形的黑洞,隨後黑洞復原,水鏡依舊,但那枚血珠已然消失無蹤,水鏡裡也沒有絲毫染血的痕跡。
這枚血珠竟然穿透虛空,直接進入冷星的脊柱之中,而這一切,竟連桀逍遙都未曾發現。
緊接着,這一枚血珠一進入冷星的脊柱後,就像是火星濺了油鍋裡一般,只見他的脊柱內有一團血色的火焰升騰而起。
就在這時,昏迷之中的冷星,心神猛然驚醒,只覺自己脊柱之中,似有一團火在燒,血色的火焰在脊柱那狹長的空間之中,爆鳴呼嘯,而裡邊那銀紅藍三色髓質,都已經被那血色的火焰籠罩。
然而,在這血色火焰燒灼之下,冷星並沒有感受到半點的痛楚,反而極爲舒適,那燃燒的血焰之中,有着一股溫和的能量不斷的滋養着他的髓質,使得那些骨髓再度恢復活力。
不過數息,冷星只覺得體內那強橫的氣血製造能力又盡數恢復了過來,源源不斷的氣血又從那些髓質之中,噴涌而出。
並且,在涌向體內之前,經過那層的血焰鍛燒之後,顯得更爲凝鍊,精純,其中蘊含的氣血之力和生機,越發的強大了
喀嚓
就在那氣血再次出現之時,冷星彷彿聽到自己體內,有那麼一層隔閡被打破。
緊接着,乾涸的丹田之中,有着一絲能量生成。
這一絲能量,與之前那虛幻的靈力不同,仿若一道銀藍相間的細絲,真真切切的存在他的丹田內。
這是真氣
冷星精神一振,在這緊要關頭,他竟然晉入真氣境<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