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讚歎地看着這柄藝術品一般的長劍,然後緩緩將元氣注入劍中,看着劍身釋放出白色的淡淡劍虹。
然後天狼揮劍。
轟然劍嘯迴盪在金鎏殿中,空氣瞬間倒卷破碎,一道清晰的劍痕在半空中隱現,空氣如海水倒灌涌入其中。
天狼輕彈劍身,劍身上的虹光如水波般緩緩散去,他還劍歸鞘,對皇上抱了抱拳。
“多謝皇上賜劍。”
皇上感嘆道:“雲隱的劍光,自我登基棄用以來,已有五六年沒能再見,今天在你手裡頭重現光芒,朕總算是爲它找了個好的歸宿。”
“劍刃,本就不該塵封,它的光芒應當在戰場上閃耀。”皇上眼裡閃爍着光。
“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皇上吩咐道:“連雲隱都賜給你了,也不差那一點別的東西了。”
天狼道:“別的請求不敢勞煩皇上,只是要向皇上求一個人。”
“說。”
“此前在蒼山軍區,末將有一個手下用的頗爲順手,名叫張桐。算是得力干將,實力過人,也是星命者,此次末將想求皇上將此人調來,加入到我的星命者隊伍裡頭一同參會。”
皇上聽罷,大手一揮。
“準了,此事你去自找正陽公知會一聲便可。”
天狼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然後道:”那麼在下告退。“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天狼自便。
天狼轉身退出了金鎏殿。
殿外,老太監正在等天狼,他對天狼施了一禮,然後道。
“天狼候大人,星煌公請你到府上一敘。”
天狼一愣,沒想到星煌公竟來的如此之快。
不過也好,這位地位尊崇的大公遲早要找上自己,早一些遲一些又有何妨,不論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還是要拉攏自己,他也沒什麼好慌的。
畢竟星淵之會在即,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他麻煩,現在找他麻煩,就是在太歲爺上動土,惹惱了皇上,不論是誰都只有死路一條,就算是星命者也一樣!
況且,那位年輕的聖道者,天狼也很想見上一見,不知這位是怎樣跨出那一步的,真是期待與她的見面,這位有七八成是現帝國最強的道者,就算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實力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到了這個地步,特別是對道者而言,有沒有實戰經驗,相差的其實已經不太多了。
但願此去星煌公府上,能見一見這位未來的隊友。
帝國能站在山巔的人不多,幾個老的想讓他們出山不大可能,對天狼而言,對手難求,有這樣一個人能夠驗證他修行的成果,他簡直感到欣喜若狂。
即便對方是女子,也不要緊,站到這一步,想來沒有人會拒絕同道中人的切磋,當前方無路可走的時候,單純的修行已經失去作用,戰鬥算是爲數不多的提升方式。
在天狼實力超越一品之後,帝國軍部已經沒有人能做他的對手,親上戰場也成了奢望,整個蒼山戰場都在盯着他,一上戰場,則必然遭到種種針對圍剿,天狼再強,也是頂不住一支軍隊的衝擊,更何況其他帝國軍方也不是派不出高手來,親自出戰即便不丟掉性命,也大多落得個狼狽而逃的局面。
天狼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對着老太監道:“我知道了,勞煩公公知會,我這就前去星煌公府上。”
“星煌公大人已備好了車,就等在皇城門口。”老太監道。
天狼一向不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車輦,說起來還沒自己跑的一半快,除了彰顯貴族的存在感之外沒有絲毫用處。
但既然星煌公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天狼自然不好駁了這位大公面子,當下便請老太監帶自己離開皇城。
出了皇城,上了車,天狼本想先向正陽公提一下張桐的調派一事,但奈何被星煌公截了胡,車都放在宮門口了,天狼還真不好意思不理會,張桐一事也只好等拜會完星煌公再去。
馬車並不一般,天狼一走進馬車,車內隱隱散發出淡淡的元氣波動,而馬車連車伕都沒有,在天狼踏入其中的那一刻自如的運作起來,向着星煌公府飛去。
簡直神奇!
天狼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即便天都本身就是是一個懸在天上的城市,也有飛靈盤作爲交通工具,但這可是星淵的偉力,就連飛靈盤的製作方式也不過是照抄圖紙罷了。
而這輛馬車顯然是人爲手筆,根據馬車內的紋路來看,這整架馬車都是一個大型的符陣,驅動這架馬車在天都行進,而且速度不慢,比起尋常龍馬車來的快得多。
這也是那位聖道者的手筆嗎?
天狼沒來由的對這位還未見面的隊友起了幾分敬意,這輛馬車雖然還顯得粗糙,比不得“飛靈盤”,但至少已經提出了一個方向,只要沿着這個方向走下去,遲早有一天能夠做出類似於“飛靈盤”的東西,要知道飛靈盤可是星淵願望的結果,雖然只是那個願望的附贈品,但做出這樣的研究的人,也足夠驚世駭俗了……
以凡人之軀,卻有膽子向着神明的造物!
雖然星淵裡面那個東西還不能算是真正的神明,畢竟還沒有人能坐上那把椅子,或者說,沒人敢去坐那把椅子。
那舉世第三神的神座!
呵呵,初次見到那神座可是讓的整個大陸沸騰,“實現願望”的權能是多麼令人垂涎!
天狼冷笑一聲,一羣蠢貨,連神座的真面目都看不清楚,神的座椅,又豈是凡人能夠坐的上去的?真以爲自己坐上了神座就能成爲神?太天真了,凡人能做的只不過是按照神的遊戲規則行事,然後拿完神的賞賜就趕緊滾出神的殿堂!
馬車穩穩地停下,天狼知道地方到了。
他掀開車簾,徑自走進星煌公府上,僕人們都認識這位新封的君侯,看他由自家的車輦送來,也不加阻攔,門前的守衛連忙跑去通傳。
星煌公府上管家將他引到前廳稍作歇息,派了兩個侍女給天狼端茶倒水,然後留在前廳等着主人的到來。
天狼並不着急,自顧自端起茶杯在那品茶。
另一邊,星煌公府上藏書樓。
“你的隊長到了,你不去見一見?”
星煌公不過四十來歲,一頭銀白色的髮絲不顯得他蒼老,反而襯托出他的精神奕奕。
但此刻這位大公臉上卻滿是苦笑,他看着眼前同樣一頭白髮的女兒,道:“青衣,好歹是未來好幾年的隊友,見上一面總不是什麼壞事。”
女子搖了搖頭,她的髮色並不像星煌公那樣耀眼,反而有點偏向於銀灰色,她身穿一襲淡青色的道者長袍,整個人就好像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沒有絲毫的突兀,融洽而自然。
她道:“還是不見比較好。”
聲音如同春風拂過臉頰一樣柔和。
星煌公道:“何以見得?”
“這個時候見面,免不了要交手。”
星煌公一頭霧水,“交手,你們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打?”
“當你在你的領域裡找不到方向的時候,有一個旗鼓相當甚至比你更厲害的人出現在你面前,父親,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洛青衣道:“所以我現在去見他,這一戰怕是免不了了。想要交手的不只有他,我也是,只是我想打也不想打。”
“到了這個地步,語言上的交流收穫的東西是遠遠比不上打一場的。”
星煌公臉上苦笑之色更重,“也罷,那我就去會會他,只是你這個正主不去,多少有點不太合適,這位君侯多半也是來找你的。”
洛青衣聞言輕笑,她的笑容如同蓮花綻放,“以後有的是見面的機會,至於今天父親你去尋他,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去不去請他,其實影響不大。”
她指了指書樓外面,“我看到了濃重的劍氣和戰意,這位天狼候的本事不小,父親你要小心些。”
“我堂堂帝國三公,還會怕他?走了。”星煌公擺了擺手,出了書樓。
洛青衣看着父親的背影,若有所思。
“恐怕今天還是免不了一場切磋……”她喃喃道,”我的符法也到了瓶頸了。“
但她沒有動身,而是低下頭,繼續翻書。
……
天狼遠遠的看到了一頭璀璨的銀白長髮,他擡起來頭,看着正向自己走來的男人。
“抱歉,我來晚了”,洛長玄拱了拱手。
“無妨”,天狼平靜的道,“星煌公大人找我可有事?”
星煌公有些尷尬,這總不能直接說我女兒是你的隊員,以後星淵裡頭多關照着點吧。笑話,我洛長玄又不是戶部那幾個不要臉面的老東西。
“若只是那位聖道者的事情,在下清楚的,以她的實力本不必屈尊來我這邊,不論如何,在下必保她周全”,天狼道,“大公儘可放寬心,星淵之會縱然兇險萬分,但在下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星煌公一愣,沒想到這小子把話說的如此清楚,這讓他所準備的那一套說辭沒了用武之地,他也只能跟着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就勞煩君侯照顧小女了,我在此謝過君侯了”了,洛長玄對着天狼施了一禮。
天狼側了側身,避過了這位星煌公的一禮。
“不知那位聖道者現在身在何處,是否方便一見,”天狼道。
洛長玄心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