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只感到極爲的艱深苦澀,看了一會兒腦子便像爆炸開了一般,似乎瞬間無數的波浪衝擊,震盪悠悠。
甩了甩頭,不再往下想去,他現在腦中極爲的混亂,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世間真有仙人法門?那,能否求得長生之道呢?林成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他的前面似乎有了個大門,慢慢打開,只是自己卻不敢涉足進入。
“我現在連父母大仇都沒有報,竟然想的那麼多。”深深的吸一口氣,將一切都放下,林成轉而打量起這山洞來,只是洞中再無其他。
“我該怎麼回去呢?”
剎那間斗轉星移,一陣亮光閃爍,林成眯住了眼睛,睜開後卻發現,自己還在那茅屋之內,坐在牀板上。好似剛纔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似幻似真。
難道那空間真是方纔影像中的老者施展神通所開拓的?而今已經損毀?
低頭看了一下,棋盤掉在牀板上,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自己的額頭不知何時冒出了很多汗水,流淌下來滴在了棋盤之上。“啪”的一聲,似乎在這寂靜的夜間,輕輕地撕扯着薄暮。
林成喘了口氣,頭轉向了包裹處,“這,這怎麼回事?”
林成驚的大叫出來。只見包裹中那十六塊發光晶石,現在竟變成了十六塊灰色的石頭,再無往日那樣的紫色光芒。林成當場石化了,畢竟這些石頭可是自己發家的基本,是自己報仇僅有的一些資本。
“難道是這棋盤。”他輕輕將棋盤舉在手中來回摩挲,只是再沒有先前那詭異的情景出現。但腦海中,之前的畫面卻更加清晰,那些艱深苦澀的文字,和在雷霆之威下不甘的叫聲,仍然讓得他心有所悸。
“完了,這讓我以後怎麼辦?”林成低聲說道,也不知在這黑暗之間對着誰在說。
搖了搖頭,林成心中卻無比的沮喪,直想好好找個地方發泄一番,胸口越來越憋悶,自己這一路上爲了保護這些礦石,受了不小的罪,可到現在突然沒了光澤,和普通的石頭沒了什麼區別。
抓起一個石塊,狠狠的砸向窗戶,“噗通”一聲,石塊透過那窗戶,落掉了地上。“額”,看着被自己弄破的窗戶紙,林成心中略微有些愧疚,人家給自己吃住,自己還弄壞了人家的窗戶紙,要是明天問起來,那該怎麼說。一時間,心中更加的煩悶,乾脆拿起毛毯蓋着頭,獨自的生着悶氣。
月亮不知何時露出了頭,依舊冷冷的看着周遭世界,似乎萬千大道,斗轉星移都和他無關,只有周邊的淡淡薄雲,讓得它在天空中不斷穿行。
第二日,林成早早的起身,眼睛有些泛紅,看得出一晚上沒怎麼好好休息。
“小兄弟,這麼早就起來了。”卻是那黑臉漢子起得更早,看到林成所在的柴房門被打開,略微有些驚訝,畢竟這天才剛剛亮。
“額,大叔,您也這麼早?”略微有些驚訝,林成問道。
“唉,早什麼啊,我得趕緊弄點捕狼用的夾子,吃完飯就進山打獵。不過小兄弟,昨天你那豹子皮可讓我家婆娘高興壞了,我得感謝你了。”黑臉漢子臉色有些微紅,手中拿着些鐵製的夾子,看來就是用這些東西設陷阱的。
林成尷尬的一笑,但想起來自己那些發光的礦石,頓時眉頭皺起,不再言語。
烈日當頭,林成低着頭走在長長的官道上,身上穿着昨日換下的粗布衣服,背後揹着個包裹,只是這包裹裡面不是那些發光晶石,而是些吃的乾糧。
他早上便告辭黑臉漢子家,準備往最近的鎮子走去,至於那些變得灰溜溜的晶石,林成怎麼看怎麼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兩樣,想來是失去了作用。心中隱隱覺得和那昨日的神秘景像有關,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乾脆扔掉,背上也是個負重。至於那棋盤則緊緊的貼着胸口,這東西太過神秘,他得好好研究一番。
在路上林成發現,他的感官和反應能力都增強了很多,在黑臉漢子家中還沒怎麼感覺,可在這路上遠遠的都能感覺到盤着的一條長蛇,和一些在野草間竄跑着的小野獸。
“難道這也和昨日的事情有關?”林成在心中想到。
他的心慢慢的沉寂下來,回想着昨晚的神秘情景。“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仙人鬼怪?真的有長生不死之術?如若不是的話,那昨晚的景象怎麼解釋呢?”一時間心中糾結萬分,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昨晚出現的文字,“熊熊烈焰,焚我之軀……”想了一會兒便感到頭暈腦脹,就連那些畫面感也即將撕碎一般。
自己額頭不知何時都滲出了薄薄的汗滴。
其實林成不知道,他手中的棋盤原名天機六棱鏡,來歷卻是不測。昨晚被滿月精華激發又加上週邊十幾塊神秘晶石的能量補充,讓得沉寂了不知歲月的棋盤慢慢開啓。林成口中噴出的鮮血則無意間將棋盤認主,讓得畫面中的老者留下的文字被激發閃現,纔有了那些神奇的景象出現。至於老者存在的歲月年華,卻無從考察起。這片天地存在的歲月何止億萬年,從開天闢地之初便是有着無數的上古種族,慢慢消失在歷史長河,更有無數的先賢智者爲了探究大道,鬥天鬥地,卻最終慢慢地沉寂消失,重回歸於這片大地之上。
重新開啓天機六棱鏡將吸收的能量晶石几乎消耗一空,僅餘的一些卻是注入新主人林成體內,起到了一些洗經伐髓的作用,只是這剩下的能量太少,起到的作用有限。但也讓得他神清氣爽,身體感應能力大大增強。
只是這些林成都不知道,他只以爲自己的劍法更有精進,心中兀自的驚喜,就連在路上的腳步都快了幾分。
“咦?什麼聲音?”林成在這長長的官道上聽到了一陣的噠噠聲,緊接着聲音更加的清晰,竟是一羣數量不小的馬匹。
林成站在了官道邊上,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想惹任何人的,有些勢力強大的人,見到路中央有人擋路會極爲的蠻橫,到時候說不得會吃些苦頭。
不多時,後邊的人馬身影顯現,林成回頭一看,稀稀落落大概有十幾匹,中央則有輛馬車,精鋼輪子,邊上鑲着石玉,極爲的豪華。趕緊收回眼神,只希望這些人趕緊走過去,也許是半年前的追殺讓得他落下了這個心病,總是對着一羣騎馬的人有着些畏懼和心中的一些恨意。
馬隊走的不快不慢,可也慢慢的追上林成。“停下”當頭一人高聲喊道。
林成心想,“完了,怎麼怕什麼來什麼。”可半年的時間心性早已堅定,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這羣人。
當先一人是個中年漢子,看到是個少年,心中頗爲有些詫異。看到林成的鎮定模樣更是有些讚歎。他身後這些人均煞氣外露,一起出動更是對旁人隱隱有着分壓迫。如今這少年面色不動,倒比常人強上不少。
“是塊好玉”這人讚歎道。
“請問,有何貴幹”林成不慍不火,輕輕的說道,略微稚嫩的少年聲音卻在這情境下讓人感到些成熟。
“額,小兄弟。”這人微微抱拳。“我們要趕往剎馬鎮,可半路中被別人指來指去,兀自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請小兄弟給個路子,我們也好覈對一下看是不是又被人給騙了。”漢子聲音頗高,看得出是個豪爽之人。
“剎馬鎮?”林成有些驚詫,“這不是和我去的方向一樣嗎?”
“大叔,剎馬鎮就在道路前方,中間有棵高達二十米的大樹,在那裡向左轉再往前就能到達。”這些沒有什麼好瞞的,林成兀自的說着。
大漢聽後微微思索了下,接着驅馬跑到轎子邊上和裡面的人低聲說了幾句,好似在商討着什麼。
稍後,那人重又走出來,雙手抱拳,“小兄弟,謝過了,這和我們之前問到的路一樣。”
林成輕輕一笑,看來他們真的是被很多人誤導過路,竟然問自己是覈對來的。當即抱拳道,“哪裡,區區小事而已。”
大漢眼角微眯對着嘿嘿一笑,舉起手掌喊道“向前跟上。”接着一陣的馬嘶吼聲,這十幾漢子護着中間的馬車向前趕去,只留下一地的煙塵滾滾。
微微搖頭,林成卻也絲毫不停留,如果按照現如今的速度,晚上之前能趕到小鎮,稍微停頓會兒天可能就黑了。
“黎叔,你爲何對那小子那樣上心,直接抓過來帶路不就行了。”卻是方纔的馬車中探出個人頭,竟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玉面朱脣,頭上髮髻微微隆起,是個美男子。只是如今他的表情卻頗爲不耐煩,從馬車窗邊探出頭來對着之前那騎馬的漢子說道。
“少爺,適才那人雖然年少可是定力非常。在我等十幾匹悍馬的衝擊下依然面不改色,這種人不是見過大世面,就是經歷豐富有所依仗,不能用常理推斷。老爺出發前告訴過我們,江湖上奇人異士不少,能少惹事還是不要主動招惹,這次去剎馬鎮纔是最重要的。”漢子說話頗爲恭敬,可聲音中透露着些剛硬,看得出是個性情正直的人。
青年冷哼一聲,嘴角嘟噥了沒有再說話,重新回到了轎子內。不多時轎子中竟然響起了少女的嬌羞聲,還有着頗爲****的嘿嘿笑聲。
那中年漢子搖搖頭輕嘆一聲,可也無可奈何,畢竟人家纔是主子。
剎馬鎮,位於大周王朝西北邊境,佔地不小。處於青州之下臨淄府管轄,鎮上設有督事衙門以方便政令行通。可是瞭解內情的都知道,這剎馬鎮說話真正管事的卻是馬頭幫。
這馬頭幫數十年前曾經是臨淄府第一大江湖門派,威勢甚壯。可是無意間惹了個不知名的高手,被人家一夜之間將總壇挑了個遍,死傷了大量高手。以前被馬頭幫壓制的其他幫派頓時蠢蠢欲動,相互之間不斷傳信聯盟,一時間臨淄府江湖風雨欲來。在這種關鍵時刻,馬頭幫當時僅剩的高手決定,捨棄大量地盤,先找個地方紮根下來,以積攢了幾十年的財力慢慢發展,再加上許多武功秘籍不需多少年定會重新崛起。
於是選來選去到了剎馬鎮這個地方。將這裡的小門派收拾掉後,便以此爲中心招手弟子。趁着別的門派爭奪馬頭幫的分壇地盤,將根紮了下來。那些門派反應過來後,卻因爲彼此爭奪地盤傷了不少的和氣,再不能一致對付馬頭幫。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也不想因爲拔掉馬頭幫傷了自己的元氣。於是就這樣馬頭幫在這小地方發展了下來,只是近幾十年也沒什麼動靜。
夕陽斜下時分,天邊的雲彩兀自的閃爍着紅芒,如水波般粼粼,似乎在昭示着最後一點光亮就要消失,而一切都終將歸於黑暗……
林成走到了剎馬鎮的鎮子門處,還好天還沒有黑下來,不然要找地方住可就難了,他沒有錢,已經做好了找個有草堆的地方睡覺的準備。
這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的江湖人,都揹着大劍騎着馬在身邊一側而過,讓他吃了不少的煙塵。也有一些像之前那羣大漢一樣停下來問他路,但幸好沒有多加刁難。頂多是有些臉上帶着些疑惑,看來是自己說的和先前聽到的路線不一樣。
緊了緊後背的包裹,林成便欲進入鎮子門內。可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片橫在了自己跟前。林成擡頭卻是個身子極瘦,可是個子很高的男子,旁邊還有幾個人,身上穿的和這高瘦男子頗爲相似,看來是一夥的。
“喂,小子。外來人進鎮子要交一串銅錢。”那高瘦男子喊道,嘴角還有着一撇的鬍鬚,隨着說話一顫一顫的。
“一串銅錢?”林成眉頭皺了起來。大周王朝貨幣制,一串銅錢有20個銅錢,一個銅錢能買到兩個饅頭,自己包裹中不過有十來個混了黑麪的饅頭,更別說銅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