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問以後,發覺楚卿臉上的神色更怪異了。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麼?”天貓的臉上明顯透露着懼意,一旁的羅繁雨倒相對正常些地問出了口。
“我當然記得,怎麼了?”看他們幾個的神情,我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你看看窗外吧。”羅繁雨盯了我半晌,這才指着窗戶示意我先看看來。
我狐疑地撐起半個身體,掀開了懸掛在牀頭的窗簾,向下望了去,映入眼簾的是,圍繞在屋子四周的竟然是一望無垠的湖水,湖水泛着黑色的波紋,即使現在是白天,也帶來一股異常的詭異。
“怎麼回事?”我愣住了。
“你再仔細看看。”羅繁雨提醒我道。
外面的天氣下着綿綿的陰雨,在羅繁雨的示意下,我注意到一望無垠的湖水上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大概在離屋子十米遠的地方,我看到湖水上漂浮着一具屍體,由於距離過遠,加上我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於是,我一臉凝重地問道:“老頭死了?”
在一旁的天貓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告訴我,我看到那具在湖水上漂泊的屍體是喻虹,至於我口中說的老頭,根本就沒有這幢建築物裡出現過。而喻虹是和我一起在水裡被發現的,據說當時我和她相隔不足三米遠,但怪異的是救了我以後的他們,卻始終無法靠近喻虹的位置,最終只得作罷。
“我睡了多久?”這次我是轉向楚卿發問的。
“兩天多了。”楚卿看着我答道。
“你是怎麼出來的?”我記得自己去接楚卿前,她並不在小屋裡,剛剛通過他們的對話,我隱隱約約覺得,也許我的經歷與事實上發生的事有所差距。
“是你來接的我啊,你不記得了嗎?只不過當時你把鐵門打開後,就急匆匆地跑開了,任憑我怎麼在後面追着你喊,你也不迴應我,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楚卿眼底的擔心倒是真的。
“就是,我和他聽到楚卿的尖叫,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結果跑到門外,就看到你頭也不回地進了鏡像迷宮。”天貓似乎也是心有餘悸的模樣。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羅繁雨一臉探究的望着我。
我思考了一下,沒有將我之後發生的這一段離奇遭遇,告訴他們。而是對他們稱,自己身體還很疲累,想要多休息一下。我的態度極其明顯,就連一向不怎麼會想事的天貓也看出了端倪,他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羅繁雨給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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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我清楚地聽見羅繁雨的聲音,說他們幾個就在和我同一層的其他房間裡,讓我要是有什麼事,就吼一下即可。
我看得出來,在這段我不的時間裡,羅繁雨已經成爲這幾人的領導者。當然這並不是我關心的事情,我關心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喻虹會死,爲什麼建築物周圍全是黑色的湖水。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們幫我換過了,我瞄了一眼,被換下來的衣服正堆在一個桶裡,於是我走了過去,在裡面翻找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爲什麼要去翻找,只是一種潛意識的動作。
很快,我在這堆衣服裡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我的手機,上面滲着水珠。我拿起來擦拭乾淨後,赫然發現手機上的時間居然能動了,並且在手機裡我還發現了一段錄音留言。
號碼是四個星星符號,估計發送留言的人並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於是我又躺回牀上,尋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按下了收聽鍵。
下面所講的便是這段錄音留言的內容,文章中的‘我’就是他本人的:
我是一名醫生,但同時我也懂得陰陽之術,因爲不久前,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有陰陽眼。我現在要說的是我一個比較特殊的經歷。
因爲我也是學醫的,經常幫身邊的人看點小病。家裡的親戚有了病,也會叫我去幫着看看。
有一回我一個舅舅病了,他是我家中最小的舅舅,才三十多歲,居然頭暈眼花一個多月,都沒有好轉。
醫院也是折騰了好一番,先是說他是身體有炎症,後來又說他是大腦不好什麼的,結果片子也拍了,也做了例行的檢查。後來什麼鼻竇呀什麼的,都檢查了,就是每個準確的判斷。
最後醫院給出的答案是,神經衰弱。就叫他每天睡覺,吃點補心補血的藥,好好休息之類的。
我去了之後,就發現了一點問題,他所服用的藥上面都帶着點不好的東西的痕跡,也就是說,被鬼物之類的摸過。這件事屬於正常的範圍,醫院本身就不乾淨,有個把神馬屬於正常現象。
其實醫院有這類東西很正常,人要不是倒黴到了極點,這點東西本來不足危害,要是有重病的病人,就要注意了。我當時沒有在意,就送了舅舅串無患子的念珠,叫他隨身帶着。
我從醫院回去過了三天,我媽就給我打電話了,而且是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說我舅舅突然心跳的厲害,前臉也跟着疼,要死要活的,非得風吹着臉才能舒服。
醫生給他做檢查,說是哪都沒毛病。我姥姥他們一家子都因此炸開鍋了,我大舅,我大姨什麼的,一幫親戚趕奔醫院。我到了之後,還是沒看出什麼異常來,雖然當時我舅舅的藥上還是有被鬼物摸過的痕跡。
我問他無患子放哪了,他說上了趟廁所,就找不見了。我一想,沒準真是跟這個東西有關係,就跟我媽說了,我給我舅舅陪牀,陪晚上那一班。我媽他們以爲我雷鋒附體呢,就同意了。
結果到了晚上,第一天沒什麼事,搞得我以爲自個兒弄錯了呢,第二天的時候,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來了。挺奇怪的,它們也不找別人,就找我舅舅,圍在我舅舅周圍轉悠。
我當時都嚇愣了,倒不是說沒見過鬼怪扎堆兒的情況,主要是我舅舅這樣的人,他這人特老實,而且特勤快,平時不找誰不熱誰的,現在害怕狗呢,他怎麼可能惹上這種東西呢。於是我就等鬼物們散了之後,把我舅舅的藥拿走了,把這事打電話跟我媽說了。
我媽還是很相信我的,就跟我舅媽說了,在家裡我舅媽是領導,我舅特別聽她話。後來我舅舅就換了家醫院,我又去陪牀,他就沒什麼事了,沒多久就出院了。
我當時特別多事,還特地跑去那家醫院,去看那個牀位,結果我去的時候發現,那個房間只剩兩個牀位了。我舅舅睡得那個牀位不見了,我就問臨牀的人,出什麼事了。
臨牀的是一個特別貧的東北大媽。就跟我說,我舅舅走了之後,就進來一個小姑娘,得了一種絕症吧好像,反正是一種慢性的病,挺要命的。本來小姑娘都快好了,結果住了一天,就惡化了,全身疼,哭喊的要死要活的。後來沒幾天人就去了,醫院就把這個牀位撤了,具體爲什麼她也不知道。
聽到這裡,錄音就沒了,整個聽起來倒有點像講的鬼故事,如果此時有臺電腦,上去找開網友搜索一番,這種故事呀,經歷什麼的特多,實在倒看不出有什麼稱奇的地方。
要真想說點什麼,不外乎就是通過這段錄間告訴我們,凡是不太嚴重的病,如果長期看不好,就趕緊換醫院,不要賴在醫院,沒啥好處。這是出於兩方面的考慮,一是可能有東西,二是醫生的用藥思路已經固定了,他看不好你,你就換一個醫生。否則跟定了一個醫生,他給你一直拖,反而會出大病。
我原本精神就不太好,聽完這段錄音精神就更不好了。我原以爲這段錄音是跟喻虹或者跟羅繁雨他們看不見那老頭兒有關的一個線索,結果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我索性又縮回被窩裡,繼續睡覺。
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窩在牀上聽錄音那點功夫,楚卿、天貓和羅繁雨已經在另一間房裡,爲我的事炸開了鍋。這當然是後話,反正當時的我除了頭痛得想睡覺以外,什麼也不想去想,反正天塌下來的話,還有外面那三個人呢,再不濟也有個羅繁雨啊。我可沒忘記,那神馬夢裡的老頭兒告訴我的話,據說這小子也是來歷不明得很,非仙即妖。
想到此,我嘴角居然露出了笑意,而後美美地睡了一覺。期間還夢起了幼時的一件往事,這件往事已經很久遠了,久到我都差不多快忘了。
文章最初的時候我說了,我原本出生於一個道學世家,可輾轉最後我居然去學了中醫,這是有來頭的。我之所以學醫呢,是受了鄰居一叔叔的影響。我這個叔叔沒有醫師資格證,但懂得很多看病的辦法,我小時候有一次牙疼,他在我鼻裡上拿針扎出來一點血,我就好了。
而這個夢正是與此有關……